第一百二十五章 去禅原(八)
也许是因为江南气候宜人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天阴光线昏暗的缘故,我十分罕见的赖床了。 一个男人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声音十分熟悉,他在叫我起床,还拍了拍我的脸。我费劲了力气,只能将脸从左边扭到右边。接着毛茸茸的东西在碰我的手,我想看是什么,却抬不起头睁不开眼。 最后男人说:“华念,让她睡吧。” 房间恢复了安静,我再次陷入睡眠。 再次醒来,房间只有我一个人,看看墙上的钟,十点半了。我傻眼了,如果不是特别疲劳我平时睡三个小时都可以精神抖擞的醒来,而现在我睡了十二个小时才刚刚睡饱。 对了,淑英九点要来。 我蹦起来就往楼下跑,客厅里华念笑眯眯的摆弄着她的新玩具,袁昂看财经新闻,殷衡拿着纸不知在想什么。 “淑英呢?”我问。 华念十分积极的举手,最近她很痴迷老师学生的游戏,这是她在抢答老师我的问题。 我皱着眉点头:“华念同学回答。” 华念往左边一指:“在茶室。” 推开茶室的门,我简直想要报警,绑架啊! 淑英被捆在椅子上,满面泪痕,十分惊恐的看着我,堵住的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大声道:“喂!你们绑了她做什么!还把嘴堵上!” 华念小跑着过来,邀功道:“我绑的!嘴巴也是我塞的。” 把孩子都教坏了…… 我怒道:“华念,绑架别人是不对的!你不文明,不乖!” 华念没有得到期待的表扬,蔫了,转脸卖了她主子:“是公子要我这么做的,我是执行命令。” 殷衡淡淡的道:“我手重,怕伤了她。” 这是重点吗?! 淑英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泪水不停的掉。我于心不忍,手冲她嘴里的布条伸了过去。 华念提醒道:“夫人不要啊,她会喊!” 已经晚了,没想到柔弱的淑英嗓子这么尖,刺得我耳膜疼,下一秒我就又给她堵了回去。 无奈的来到客厅,我兴师问罪:“干嘛绑她?啊?她一个弱女子碍你们什么事了?要行如此禽兽之事?” 袁昂不悦道:“注意你的措辞。” 我有点怵他,于是避了话锋:“干嘛塞她的嘴,你不是会禁言咒吗?” 袁昂道:“你以为谁都配吗?” “什么意思?对谁用禁言咒就是抬举,难道我还要感到荣幸谢主隆恩吗?”话题彻底跑偏,机智如我强行拉了回来:“干嘛这么对她啊?我们凡人女子虽然柔润些,但也不能随意对待呀!” 殷衡道:“不绑了老万的女人,怎么引他出他的老鼠洞?”我妥协道:“给她一个瞌睡虫让她睡着不就好了?” “吸了瞌睡虫的人五感闭合,心跳缓慢,几无生气,老万如果感受不到她还活着怎么会来找呢?” “那这么绑着怎么行,还吓坏她了!”我还在怜香惜玉。 袁昂甩下一句:“那你来处理。”走了。 殷衡看着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俩人,一大早的吃火药了? 我用最温柔的态度对淑英说:“淑英,你听着,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只要你配合我们,过段时间就放你走。你不要喊,不要反抗,我就不绑你,好吗?” 淑英含泪点头,我再一次确认:“你保证?” 她又点头。 我送了一口气,说道:“看,讲道理才有用,你们啊,太简单粗暴了。”说着又扯掉了布条。 “老公!老公跑啊!有人要害你!”淑英又开始嚎叫。 我急了用手捂她的嘴,被她一口咬在虎口上,几乎是条件反射,我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淑英安静下来,她晕了。 殷衡抱着手看戏,脸上分明写着你不是挺能的吗? 我讪讪的道:“手重了,华念你照顾她吧,看好她,嘴塞起来。” 殷衡的视线下移,落在我的脚上:“你怎么光着脚?” “哦,太着急下来,忘穿鞋了。” 殷衡将我打横抱起:“华念,一会让佣人把早餐送到房间来。” “是。” 我挣扎了一下:“我自己可以走。” “别动。”殷衡抱着我回到房间,给我穿上绣花拖鞋后,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低着头蹲在我面前满腹心事的样子,怪让人心疼的。 殷衡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脆弱和慌张:“娜娜,你昨天半夜为什么出去那么久?” “啊?昨天?”我出去了吗?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出去上厕所啊,屋里的厕所有一个女人……有个女人?鬼!”
殷衡冷喝:“出来!” 一个淡白色的影子出现在房间角落里,我指着她道:“就是她!我不是做梦,是她坐在马桶上!” 殷衡问道:“哪里来的小鬼?居然敢在我的房里逗留?” 女鬼低低的哭着,长发盖住她的脸,看不清五官。 突然她抬起脸,长着满是血污的嘴向我扑过来,她居然想来害我。 殷衡一掌挥出,一道劲风扫过,女鬼化成烟消失了。 “她呢?”我问。 “魂飞魄散了。” “唉,该交给袁昂送她去投胎的。”我惋惜道。 殷衡白了我一眼,之前的阴郁之气消失了,但还有些情绪,这时候当然得哄。 我抱住他,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君上好帅哦!刚刚真厉害!一下子就解决了!”说着我学他挥掌的动作。 殷衡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扶正:“还没问完!”那意思就是哄也没用,可明明他就很受用的,这个小傲娇。 我正正脸色,一拱手:“是,君上请问。”说完把自己逗乐了。 他给我一个爆栗子,我苦着脸捂住了头,殷衡满意了。 坏蛋。 “去上厕所为什么那么久?” 占有欲要不要这么强…… “哪有很久啊?不是一会儿就回来了嘛!” “很久。” “……”我是个女人我也要脸,难道要我跟他说我上大号吗?这孩子怎么那么较真呢? “你怎么解释?” “喂!有完没完啊!够了哦!上个厕所也要被审问!” 但是我的态度在殷衡眼里全成了死鸭子嘴硬,他真的生气了,屋内的气压明显变低:“你最好说实话,干什么去了?” 我烦不胜烦:“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我最讨厌别人疑神疑鬼的了,跟你在一起连厕所都不能去啊!就是死刑犯还能上厕所呢,我连犯人都不如!” 殷衡怒极,欺身过来,将我按在床上翻过身去,在我臀上狠狠给了一掌,然后捏着我的下巴:“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