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2)

    “快进去，小子也该回了。”

    “都已经送到门口了，也该进去坐一坐才是。”

    “下次吧。”石斛含笑婉拒。石斛来过两次朱雀门，都吃了闭门羹。想不到，事情出现了翻转。不是石斛想靠近朱雀门，而是朱雀门大县主要靠近石斛。石斛判断，打架的事情已经平安过去，也就不再来朱雀门。

    “昨晚，牛吹得震天价响，今天怎么就全然没有一点大丈夫的气度。就算进去后，被生吞活剥，也应该大义凛然一回！你当朱雀门是龙潭虎xue啊。”看徐榛一脸的真情，石斛还真不好意思拒绝。子曰，过犹不及。神州人将中庸，将适度。任何事情都要适可而止。

    “龙潭虎xue还不至于是，瑶台仙乡倒有可能。小子怕进去后，入了迷，忘记了回家。”

    “你放心！进去后，真能忘归，小女一定让家父做一回咎犯。”

    “好吧。小子就看一看琼室瑶台。”

    “这样才方显公子英雄本色。”

    “小子本就不是英雄，哪来英雄本色？”

    “哪公子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是英雄？”

    “曹cao早就已经说了，天下英雄，唯使君与cao耳。其他人，统统都是狗熊。”

    于苓和徐榛都笑了起来。“你啊！”徐榛说，“就嘴油。”“县主！”站在门头的家丁俯身恭迎。石斛向家丁手一拱，就和徐榛、于苓并肩而行，踏着台阶，从三扇大门的右手偏门进入朱雀门。迎面就是正面镶嵌太阳神乌图案、上带有飞檐的照壁。大，确实大，太大！照壁后一条宽达四五十步的甬道直通朱雀门的正堂。甬道两旁就是两个大花园。错落有致的房屋就点缀在花园里面。园中有亭台、水榭，假山、鱼池。石斛甚至还看到一大片若竹林。石斛翠竹湾长大，没见过世面，第一次亲眼目睹如此豪华的大宅。徐榛带着石斛，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游廊前进。见徐榛前来，路上碰到的仆役、侍儿，连忙俯身退到一旁让路。

    “朱雀门还真的如镜机子口中的宫馆。”

    “我家人多。父母一双，姨母三个，兄弟姐妹十人。大哥不幸过去后，还有大嫂和子侄定城。其他兄弟都已成亲。只有九哥好像还没有纳妾，其他哥哥都是妻妾成群，仆役侍儿一大堆。总管一人，管事数人，家丁上百人，还有侍儿、仆役等，连小女也不晓得到底有多少人。此外，还有几十名弹琴、唱歌、跳舞的。那么多人住在朱雀门，没有这么多的房子，怎么住得下？家父都嫌当时建造时，局面不够大，才导致眼前的拥挤。”

    “我家就两房屋，平时都觉得空荡荡的。”

    “将来，你到家父年岁时，说不定连朱雀门都住不下。”

    谁晓得？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还是一个天才晓得的问题。不过，石斛没有说出口。第一次来朱雀门，且是大清早的，就说这种丧气话，徐榛听了都会不高兴。让娘子高兴，也是男人一生中痛苦的目标之一。“托你的福，将来就是建不起像朱雀门那样的豪宅，小子也至少得盖几间草庐，大堂上一挂‘君子居之，何陋之有’的字句，一来可以自我安慰安慰，二来可以堵一堵外人的嘴，让他侧目侧目。”徐榛、于苓都笑了起来。

    “这倒是一个既可以省钱又可以保住自己面子的好主意。”

    “能力差，又要面子，只好用这种塞耳盗钟的法子骗一骗自己。”

    “婢子看啊，公子说的话倒有点罔顾事实的味道。”

    “小子倒不是罔顾事实。陈琳说过，微物不可欺以得志。小子还想靠卖寿木造出一座像朱雀门这样的豪宅不成？别人不笑，小子自己都会将自己笑傻。若是真有这种企图，真个是掩目捕雀，自欺欺人。不过，小子还是会尽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