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莱巴（四）

    听了我们的战歌，冉国的队列也不甘示弱。他们用冉国语唱的歌是莱鹏写的《长剑》。莱鹏以“子鹿”为笔名的很多诗和歌曲都在莱国流传很广，这首诗也不例外。我不太懂冉语，但是一听到这熟悉的曲调便知这是冉国的士兵们向莱鹏致敬而特意唱的。

    远处在莱丹身边观看的莱鹏微笑看着自己国家的士兵们慷慨激昂地唱着自己的歌，脸上被火光照得柔和安详。

    作为客人的冉国先发球。冉烈站在中场发球点，比赛开始的锣声敲响后，他用力向冉国的应者把球扔过去，准确地被队友接住然后展开了快速的进攻。我、莱胥、莱巴和皇家卫戍部队的两名男兵是守者，见到他冲过来，莱巴和莱胥迅速地从两边跑去拦截。而我和那两个男兵则在球窗前的防守线附近防备远处打过来的球。

    就在对方应者马上就要被我方拦住的时候，他把球传给了身后正在右路奔跑的攻者，而那个攻者附近没有任何人防守。我冲上去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只见他踉跄了两步继续向前跑，距离我们球窗还有七十尺的时候准确地扬手将球扔了进去。

    见进了球，冉国队员们发出统一的口号：“胡嘎，胡嘎，轰”，意思是“好样的，好样的，兄弟！”

    之后，冉国连得了两分但很快被我们追平。我们的攻者莱奕夫表现得十分出色，他的反应速度极快而且力量很大，经常在对方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就已经远远地将球投入了窗子。甚至有一回合，冉国守者还没来得及包抄他，他却已经跑到防守线后面好像挑衅一样地用脑门弹了几下球，然后轻轻跳起把球送进窗子，而对方守者却只能在防守线外干瞪眼。

    当然，冉国的九个人也不是好对付的。我们两队的比分咬得很紧，他们还率先达到了二十九分，而我们当时二十七分。最后，虽然我们追到了二十八，可冉国很快又进了一球，以两分优势取胜。

    比赛结束后，莱丹、莱鹏和莱喀素弥回到皇宫。临走时，莱鹏和我彼此远远地看了对方一眼，又怕人注意迅速将眼神转开。

    休息时，莱巴没有跟我回帐篷，而是跟莱胥聊了好久。等他回来时，把我摁在椅子上，认真地说：“姐，我要娶莱胥。”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地看着他。

    “没错，我要娶她。”他很坚定地说。

    “你这太突然了吧？”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莱巴笑道：“不突然。我已经决定好了。当年入伍的时候她特别照顾我，那时我就喜欢她了。可是她比我大，我不知道她是否喜欢我这样年少的男人。这次又见到她便觉得不能再隐藏下去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孩子说得就好像事情已经定下了一样。我问他：“你光说你要娶她，可人家莱胥愿意吗？”

    他耸了耸肩膀，说：“我没问，但是我能看出来她不讨厌我。”

    “喜欢莱胥的男人可不在少数，你觉得你凭什么让她爱你？”我故意给他泼凉水。

    “凭心，”他的眼中闪闪发亮，“我的一颗心给她，不信她不接。”

    说罢，他捧起盆子里浸湿的毛巾把脸和上身擦了个遍，又换上件新衣服出去了。我偷偷向外看，发现他往莱胥的指挥帐那边走去了。

    记得白昼纪快要结束的时候，若莱老兵给莱胥写了封信，倾诉爱慕之意。当时莱胥仍然年少，不大懂这些事情。可是若莱老兵去世之后，她却一直藏着他给自己写的信。后来她每每和我谈起这件事都感慨万分。如果若莱老兵不死，而是在黑暗纪能存活下来，那么她和他或许真的会有什么故事。她喜欢那种内敛沉稳的男人。可是命中注定，这两个人就算彼此相爱也无法相守。想来莱胥第一个喜欢的人应该就是这个话不多的若莱氏吧。

    若莱氏死去以后，虽然很多人追求过莱胥，但是她从来没有对谁表示出特别的好感。当时照顾莱巴主要是因为他是我弟弟，谁知莱巴当时小小年纪就爱上了这个比他大将近四岁的女子而且这些年来一直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