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摇出来的女人
南义赶忙疾步到客厅茶几上拿起手机,翻找着通话记录。 记录里要么是同学的要么是家人要么是以前的同事,没有看到他要的电话。他随即才想到因为方琪经常要翻看他的手机,所以每次和杜娟通话后他都会第一时间把记录删掉。 通话记录里面没有,但是通讯录里边还是有的。 他调出名为杜同学的电话拨了过去。 在他的通讯录里,这个杜同学也就是他诸多小学、初中、高中及大学同学当中的一个。方琪和这三个字打了不知道多少次照面,但是从来没有表示过疑问。一方面固然因为他的人品在那里,知道他不会和他的同学们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他的同学太多了,经常联系经常碰面的,一听他接电话方琪都只觉得烦厌,对他那众多的同学她一点兴趣没有,除了几个来过家里的,许多她连男女都分不清。 但是事实上呢,南义不会主动告诉她:这个杜同学其实并不是他的什么同学;不是同学而以同学的名义命名,只是不想她多知道点不想她知道的信息罢了。 这位是个女人。 是个他才认识不久的女人。 是个他一个月前用微信摇到的女人。 是个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已经不止一次见面的女人。 是个在方琪对他有意见开始用禁止身体接触来惩罚他不久后他就主动找到的女人。 是个上午还在郊野森林公园无偿给他男人满足的来自西南边陲的因为生不出孩子给被夫家嫌弃的可怜女人。 电话又是没人接听。 南义有点烦躁了。 同学同学的电话没人接;不是同学的女人的电话也没人接。她们要找他的时候分分钟找得到,而到他要找她们的时候却常常是要先完成耐心测验。 再连续拨第二遍还是没人理的时候,南义只能收了线。想到这个在他怀里寻求慰藉的宛如少女般害羞的女人不可能上午都还一起这会却故意不接他电话,他想开去估计她还在睡觉,可能调成静音了压根听不见。 她住在小区附近城中村里,和同事共租一个狭小单间;在不远的高新区里一家电子公司上班,要三班倒的,一周倒一次。早上她是刚下大夜班,所以现在在补觉很正常。 南义不知道她要睡到什么时候才醒,也怕自己一会不记得这事,便给她去了个信息:起来给我回话。我的烟盒和火机可能掉在你表姑那里了,麻烦帮我收一下。 一个月前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方琪逐出房间后,南义实在难耐,跑到卫生间冲了好一会凉水。 但是停止冲水后身体又开始燥热。 南义回书房开了网页找收藏夹,才坐了会,听得房间还有响动,便又起身去。 方琪还没有睡着,翘起半身看过来,含糊地问他干吗。 南义掀开蚊帐准备进去,一边说爽一下再睡吧。 谁知她即刻暴怒,腾地坐起来,把他的被子一把抓了朝他扔过来,一边扔一边高叫:妈滴还再来惹老娘!你滚!老娘不要你!谁他妈爱谁找谁去! 她的力气不够大,几斤重的被子没被她举起来,倒是一大半掉到地上去,一半还在床沿。她一边披头散发地左右摇晃身子一边用脚使劲地蹬那半边要把整张被子弄走,一边声嘶力竭地叫:你滚啊!你个不知所谓的臭男人!种马!一天到晚就想到搞女人!有本事到外边搞去!…… 很见效。 一听她这样骂,南义的心情全无,只是克制着后退几步。 也不用再找她了,也不会去收拾被她蹬落的被子,他转身,无声地离开了她在的房间,到阳台上坐了。 落寞。 看着脚下暗黑的小区树林,听着偶尔传来的人声或脚步响,心情还是那么郁闷。 偶尔听到微信提示音,他打开看,是同学群里聊得热闹,几个同学群里都是堆了成百上千的信息没看;家族群里也热闹非凡。 他扫了一下,没有心情参与,便打算丢开手机。但看到有红点亮起的“发现”,便像平时那样点开看看,但也知道无非是些同学有什么更新,但打开后又不想看了,眼睛倒是落在“附近的人”几个字上。 他就这几个字点开。第一次用这个功能,有点好奇地一个个人头往下拉。 附近很多人,距离都不远,100米200米的,头像是女人的都不少。除了看头像和名字,他还特意看了下跟在后边的个性签名,把话说得比较中听的点开看了;然后,有点鬼使神差地,只要是点开了看签名的,只要是女的,他就接着点了“打招呼”。然后,微信提示音就一声紧接一声——很多被他打招呼的女人都通过了他的申请,把他加了好友。 可能是他的头像给他加了分。 他的头像是他去年暑假时健身完踩单车回来的路上经过森林公园下边的绿道时拍的。一脸的阳光帅气,轮廓分明,还汗水涔涔。 当时拍下后方琪回放时说你好帅啊。南义揽住她的脸就亲。方琪咯咯笑着躲,一边上单车还一边给他抛个眉眼暧昧地说还很性感。 那时候他们还很和谐,一起健身,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周末一起回她娘家看小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间,什么都不行了。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联系上的女人搭讪,就有不少信息涌来。原来他不一定要自己去先说,回答问题就好了。 “你好。你是男的吧?” 他老实回答我是男的。 “晚上好,你住在名居吗?” 他仍然老实说是住在名居。 “你好,老婆没在家。”——哇塞,还有这么大胆的! 他回:有在,但睡了。 回完信息他本要退出这个对话看下一个的,谁知对方打字飞快,马上又来了一句:“你没有满足。” 南义吃惊不小,心想这个女人太厉害了,才打字想问为什么这样说,对方又来了一条:“你在名居吗?几栋?” 南义发出去问话,又回答她后面的问话。对方马上又来了:“我在10栋,你的对面。”“你有相片吗?发张近照我看。”“如果对眼,我会告诉你房号。”“你可以马上过来,我老公不在家。” 南义看着这一条条几乎没有间隔即出现的信息,一时不知所措。 相片? 发? 还是不发? 发的话,可能马上就可以见到这个女人,一泄体内的燥热;但是,却是对面楼邻居,万一是认识的怎么办? 这个快餐速度对他而言好像也有点过快,他不太能接受。 犹豫之后,他没有回信,退出这个对话,看到下一个来信息的人,叫什么独语的,却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的:“你好。” 这两个字在一大堆或暧昧或撩人的林林总总的信息里确实非常不起眼,但是因为是自己先招呼人家的,南义还是回了话说晚上好。 对方似乎是比较羞涩的女人,回信算快但是却不着边际。 “这么晚还没睡啊?” 南义回她说睡不着,反问她怎么也没睡。 信息回来:“要上大夜班。” 她的回答让南义一怔。 身边都没人要倒班的,以前老同学晓兰还在她那区的人们医院上班的时候需要值夜班,但是没病人的话也是可以睡觉的,所以乍一听大半夜的还要上班觉得太天外了。于是就多问了下情况:“这个时候上大夜班吗?什么工作为什么要这样子的?” 对方回的不快,虽然显示一直在输入。 “还要半个小时才去。大夜班从12点开始。是电子厂。” 回答得很清楚,也很认真,有板有眼的。这个从心理学的角度讲,这个人也是比较有条理做事比较认真的。相对于10栋那样的快餐,南义更倾向于这样温文的交流,所以他安了点心和她聊着相关的情况,没有去管10栋的女人了。
只是她的回复很慢,所以他等回话的间隙便去查看其他女人的回应。 很多都是只有一条信息,问个好,见他没有回话就不再来了。 看看那写信息,时间隔得有点久的,他便不去回复,只回了几个时间不久的,但也觉得索然,倒是时不时返回去看那个慢回复来的信息,然后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而10栋那个女人,看来真是迫不及待,连续追了几条信息过来催他发相片,末了估计没耐心了就说:“还在吗?算了不要你相片了。只要你是头像的本人,马上直接过来吧。” 南义笑着退出和她的对话,去查看独语回复的信息。 可还没看到什么信息,手机突然响铃吓了他一跳。 屏幕显示是视频聊天请求,还出现了不熟悉的一个房间画面。 是10栋的女人,蓝色妖姬。 南义不知道这个功能,也有点好奇,便接受了。 画面里先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装修得很不错,但是没有人;镜头晃了几下,固定在一处厚重且尽显豪华的深色窗幔上,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怎么不回复我?那么忙吗?”充满磁性的低频女声既性感又媚惑。 南义清了下嗓子说有点忙。 女人低声问:“过来吗?完事你又回去,几步路而已,不会要很久的。” 南义有点为难,考虑了一下他还是老实地说了说第一次搞这样的事情这样的速度对他来说太快了,一下子接受不来。 女人轻笑:“看来还真不是熟手。那你给我看看吧。” 南义在阳台没有开灯,楼下小区路灯的灯光不太亮,所以估计看不清他的样子,他说不太好吧他是没开灯。 女人威严地说:“你到卫生间去。给我看你下面。” 南义心脏漏跳一拍。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能想到是这样的女人啊。 他有点迟疑。 只听那边习习索索响了一会,再传来女人的声音:“我可以不看你的脸。你自己弄起来。手机对着下边给我看到。我自己用器具。你可以听到我的叫声。” 这本来好像是满不错的事情。 奈何南义实在过不了心理那一关,只好放弃,给对方说因为第一次,实在撇不开,请她谅解,然后赶紧关掉视频,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好一会,他平静了一些,才去看独语留下的信息。 她一一回复了他的关于她工作的问询,最末一条说要去上班了,空了聊。 原来时间已经近12点了。 南义点开她的资料再看。 真是很认真的人,每一项基本都做了回复。 签名是“八千里路云和月”,透露出有点文学底子,估计也是远路来到的南方海边特区的。点开她的相册,偶尔会有点相片,或是花卉或是风景,但都没有人;有点小视频,不过是些搞笑的段子;还有些网页链接,是一些新闻或是些励志故事——看来年纪不是很大的女人,否则怕没什么心情去励志了。 南义一一去开了看。 等到眼睛有点发涩的时候才退出,这时已过1点了。他给对方回了信说:我的微信号里有我的手机号,欢迎联系;如果可以,我想见见你。 这个女人便是杜娟。 后来她解释说,昵称叫独语是谐音杜宇;杜宇也就是杜娟鸟,而她的真实名字是杜娟,又是杜鹃的谐音。 光听这个解释南义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相当多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