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武侠小说 - 红颜弑天下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何为律法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何为律法

    “公子莫非缺银子使?”夕染虽不知道他要银子做什么,但还是开口说道:“城中一夜之间可以赚几两银子的地方有很多,但不知道公子敢不敢去。”

    余笑尘闻听夕染的前一句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听到后面她说有地方可以赚得银两,顿感心情大好。

    余笑尘喜上眉梢的赶忙问道:“有何不敢,快快说来。”

    夕染抬头,无珠之眼似有睛镜一般,回答:“城中富贵人家,多数有那杀人越货之举,常树仇敌,若能寻得富家门落,为其除却心头隐患,便可有银收纳!”

    余笑尘听后大吃一惊,忙道:“这样岂不是触犯律法?”

    夕染怒气而道:“律法?何来律法?我来问你?

    天下富贵之人,哪个身上不背着几条命债?城东的吕家,别看他只是一介佃农,但暗地里却和那县官勾当,平日里送往县衙的鲜菜都是分为不取,县老爷自当也在暗地里帮助他欺压无势之人,占得他人田地为那姓吕所耕种外。

    西街的陈家,他们一家是这城中的工匠,每到官府有筑建之事,他们都会与其沾染。拆手无寸铁的百姓房屋,强占强拆,若有阻挠,不分青红,不论对错,一律先打的不能动弹再说。若是有人以死想逼,那他们便会选择白日退,夜里害之事。

    试问天下筑建之工程,哪所房屋下面不埋几条无辜者生命?华夏大地,自古均是如此,千年而不改!别说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就连那官府中有些清明之人从中滋事阻挠,都会被他们给从中暗害。你说,这天下有法可访吗?有理可讲吗?”

    余笑尘听完便在一旁发呆。的确如此,夕染说的一点没错。钱就是法,法便是钱,自古如此。

    夕染也是沉默了良久,虽然刚才自己一番言词激昂,但道完之后,又觉心中凄苦。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余笑尘沉默片刻之后再问道。

    “有!自当是有。不过......”夕染话出一半,又不作声了。

    “不过什么?”余笑尘问道。

    “想要一夜之间多弄钱财,不做一些有违法理之事是不可能的。”夕染抬头偏耳的聆听着余笑尘的方位,接着道:“你想要一夜得财,多少都要沾染到律法,只是大小而分。”

    余笑尘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心中在想着什么。

    良久过后,余笑尘才开口问道:“你说吧,什么样的勾当才能让我一夜赚到几两银子?”

    夕染摇了摇头,苦笑道:“一是做那杀人越货之事,二是行那鸡鸣狗盗之举,没有其三。另外,我大胆直言,正直的男人不是装,就是傻!”

    余笑尘痛苦着脸,虽然他早就猜到夕染会有此一说,但还是抱有幻想,待到夕染真正说出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除了触犯律法,没有任何路可以走。

    其实,天下有太多的人触犯律法都是被逼迫的。那是因为,当这些人苦难时,寻求无助之下,才不得已去触犯律法。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官府所不管的。不是不敢管,是不愿意去管,因为办事要浪费时间,没有好处,谁会为这些穷酸之人跑腿?

    曾经有一农户,为了状告一户恶霸偷了他的牛而失败。那事铁板上钉钉的一定能成,就是因为农户没有钱写状纸,更没钱交衙门堂审费而失败。因为,写一状纸要二两银子。二两银子,那可是普通农户小半年的生计。这个故事就能告诉我们,律法面前都是有钱人,没钱休想谈律法。

    有些人有钱写状书,也有钱交堂审费,但却耗不起。因为每开堂审理一次就要交一次堂审费,并且还要交一纸罪状书,那都是钱。对方若是有钱有势,将那案情拖后,败的、苦的自当是钱少的一方,除非这件案子惹的是民怨奋起!

    余笑尘淡淡,也只能苦苦的垂下头去,深深的叹了口气。

    夕染听到他的叹息声,有些不忍,这才开口说话,“我身上还有枝金钗,若是公子不弃,大可将它押卖,好补你我现实所短缺。”说着,夕染便从怀里将那金钗拿了出来。

    余笑尘没有动,只是苦笑着说道:“这怎可,我不能接受。”

    夕染道:“公子,你我现在身无分文,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自当知晓公子正直,不愿做那触犯律法之事,但是我们还要活着不是?”

    余笑尘愣了半响,这才点头接过夕染递过来的金钗,久久不能平静......

    最终,金钗被当卖,换得银子十两。

    十两银子可暂解燃眉,但远远解不了日后生活。

    余笑尘花了二两银钱购了些锅碗、柴火和一些吃食,这一晚才让他真正的吃饱了胜子。

    他将剩下的银子交给了夕染,但却被她拒绝了。

    夕染推攘着手道:“我如今不辨万物,钱财在我身上只能徒增凶险,再说我有公子护我周全,身上有无银钱都是一样,所以,这银钱你拿着。”

    夕染说这句话时心中很虚,她也很怕,怕他拿着银钱后对自己不管不问了,一走了之了。但怕又能怎样?于其怀疑一个人,不如去相信他,这样最起码心中有个安慰。可现在的自己,也只能去相信面前这个人,因为自己别无选择。这样将银钱全都交与他所管,也为自己在他心中增添一丝好感,让他心中生有惭愧之心,多一些他的帮助。

    其实,两人都知晓彼此的心理,但都是心照不宣。出来混江湖的,谁都不傻。那些傻的,都死了。

    这一夜过的很踏实,因为吃饱饭了,所以觉得很踏实。但踏实不代表就能睡好觉,因为有钱了,怕一不小心给丢了。虽然以余笑尘的身手和洞察力,没有人能近的了他的身,但他还是怕,因为有钱而感到害怕!

    人就是犯溅,有钱也怕,没钱也怕。没钱怕吃不饱饭而怕,有钱怕弄丢而怕。这也是一个穷人的心理,也是天下众多百姓的心理。

    夜静了,伴随着会叫的虫儿一起窸窸窣窣着,直到天明。外面的声音显得有些大了。那并不是什么声吵之音,而是阳光透射在屋中的“声音”,像似能发出声一样,使人耳间光亮有声。

    蝉叫了、梦醒了、天亮了......

    闻蝉鸣,余笑尘突然一惊,才发现太阳已出,烤着大地似火一般光热。

    他急忙应景而出,只吱会了夕染一声便就步出了门去。

    夕染自然知晓他为何如此着急,因为昨夜余笑尘与夕染说过今日一早要去会见林远馨,只是游玩之事却没有道出,言意只是去叙话。因为他不想夕染多心,误解自己的初衷。

    余笑尘行到门外一角的破水缸处用里面的水洗了把脸,接着拿了一块茯苓在牙齿上磨擦着。这茯苓是他昨日城中药铺所购,现在正值茯苓挖采之季,所以卖的便宜,也就多买了一些留作备用。接着便行至城西城门处相会林远馨去了。

    其实,不是余笑尘爱美而不故其它。只是,他有他的目的,多数还是为那夕染之事而去,试图能多探访一些有用的信息。因为现在的他比谁都要着急。

    赶往城西胥门时已近辰末,余笑尘到达时正看到城外有一马车缓缓而出。他自然认得那马车是林远馨的,于是便追赶了上去。

    林远馨在城门处等了余笑尘近一个时辰,眼看辰时已过,还没有见他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但她心中虽有不平,却很快就平缓了过来。接着一人独自驾车就出了城。

    “林姑娘,林姑娘,你等等......”不待马车行远,余笑尘便箭步追了上去。

    “站住!大胆!威严庄重之地,岂能容你大声喧哗!”城门守卫突然喝指道,脸色怒目,上前两人就朝余笑尘走去。

    余笑尘见兵士朝自己走来,突然有些惊吓,他知道是自己犯了口急,在这城门下大声喧哗,而扰了这威严庄重之地,于是便点头哈腰的连忙道歉。

    城防城门自古都是威严、庄重而神圣的,在这神圣之地,普通人自然不可大声喧哗,否则当作亵渎神灵之罪论处,自当罚判三年苦役。

    “大胆小子,为何在些喧哗?”一句兵士大声的问道。

    “这位军爷,小子只是一时着急,忘记了身在何处,所以失了口急,还忘军爷见谅,能行个方便。”余笑尘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作揖。

    两名兵士见这小子一脸惊恐,也知他不是故意,但这亵渎已然发生了,若不行责,那岂能说的过去。

    士兵言道:“你可知,你犯了亵渎神灵之罪,要被罚判为苦役的。”

    余笑尘一听之下,顿觉大惊失色。他未曾想到这一声喧哗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心中不免觉得发虚。

    余笑尘梗咽着,神情有些慌张的辩解道:“军,军爷。小子真不是有意为之,我也只是一时情急,还望军爷高抬贵手。”说着便手握二两银钱朝那兵士手中塞去。

    那兵士一看眼前这人塞银给自己,心中就更气了,呵斥道:“大胆,竟敢行贿与我。”

    兵士也是正直,不卖余笑尘的帐,立于此间大声呵斥着他,丝毫不留情面。

    “来人呐!”兵士生气,冲着一边的另外两名兵士喊道:“快将此人拿下,交与州衙查办!”

    “军爷!军爷......”

    余笑尘叫嚷之时,早有兵士将他按下。

    “几位军爷,能否行个方便,放这人一马?”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使得场间一阵清脆带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