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滚出去
仰面躺在病床上，寒川泽月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摊在腹部的右手。 自醒来开始的半个小时，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 “啊啊，明明说了那种耍帅的话，最后还是失败了呢。” 对，失败了。 像是要告诉他现实有多么残酷一般，他做出的所谓想要让他们都活下来的举动，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原本的寒川已经解析出了能力体结晶的构成程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个小晶体确实是激活了寒川的能力，所以他才能够信心满满地说出那种话。 但是在具现化的过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我倒下了啊……” 原因是体力不支和精神疲劳。 不断地动用契约能力，消耗了他体内大量的能量，而且虽然只是意念控制，这些能力也消磨了他的精神。以及最后使用出来的「死寂的黑姬」，都是对精神负担极大的能力。 再加上「概念构装」。 对计算力的极限利用和强大性能，作为这些的代价，「概念构装」带给能力拥有者的就是极大的精神压力和大脑负担。而且还是面对着密集的弹幕不间断地进行了相当时间的高强度运算，中间甚至遭受过「Capital_Down」这种对能力者影响极大的音波武器的摧残。 所有东西加起来，寒川能够撑下来反而才是奇迹，或者不如说他的意志力已经非人了。 纵使如此，意志是无法对抗本能的。 “真惨啊……”轻轻叹了口气，寒川下意识地动了动被包住的右眼。 不出所料的没有反应。 因为那里已经不存在玻璃体和晶状体这些内容物了。 就算是学园都市的医疗技术，也不可能完成寒川的眼球再生了。一是因为时间太久。二是因为眼球及其神经被破坏以后，身体的能量被集中用于“不明的地方”而导致人体自身的再生机能没有启用，致使这个部分已经完全坏死。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只有寒川自己知道。 因为那个致命的习惯动作，为自己套上「移动教会」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运作原理，不过寒川知道自己构造出来的防御壁障在某些地方和小修女真正拥有过的魔术壁障有着相同的地方——它们都是对一个整体的防御加护。而在使用过「移动教会」之后，没有右眼的寒川就被视为了一个整体，换而言之……对于寒川泽月这个人来说，已经不存在右眼这么一个器官了。自己的能力，把这一个概念修改了。 但实际上，寒川叹息的并不是这一点，对于主动拒绝了机械义眼的他来说，失去一只眼睛还无法让他动容。他所说的真惨，指的是失去的另一样东西。 超能力。 仅仅只有Level1的超能力「概念构装」。 寒川泽月的两根精神支柱之一。 “吃吧。”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削好的苹果，寒川一愣，然后顺着那只抓着苹果的小手向上望去。 是真红。 小人偶正坐在他的床帮上，手里抓着一把小刀。 “什么时候来的？”寒川接过那个被弄得坑坑洼洼，体重至少减了三分之一的苹果，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 这是……高兴吗？ 真红叹了口气，把头重新埋进自己双腿上的书本里，上面写着细小连绵的德语，一边说：“从最初开始就在了，只不过你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 “这样啊。” 沉默。 气氛诡异而且尴尬。 寒川有意想要打破这样的现状，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而他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居然会去在意气氛这种东西，或者说居然会注意到这一点。不知什么时候，又变了很多啊，我。 “没有变。” 大概是思考被读取了，真红突然抬起头来，“你根本没有变。” 没等寒川回答，女孩便站了起来，双眼死死盯着寒川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之前不让你回家吗？” “并不是生气什么。只是那个时候我的样子很难看而已，我进去了一趟你的精神世界。” 失去了精神的人偶确实会很难看，就像一副散乱的骨架一样。 “我确认了一件事情，为什么你会有那种违和的举动，为什么你的性格前后变化会这么大。” “现在我知道答案了。”真红将书本合起来，静静地看着寒川，清澈的目光不带一丝动容，“月，你想知道吗？” “砰，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然后来者不管有没有人应答，伴随着护士小姐惊慌无比的阻拦声，直接一把把门推开。 茶色短发的少女御坂美琴直接闯了进来，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能造出能力体结晶吗？” 寒川微微一愣，然后毫不掩饰自己露出来的失望表情，不过他还是好好回答道：“不能。” 这个时候，白井黑子，初春和佐天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然后寒川又加了一句：“我的超能力已经没有了，所以这次帮不了你们。” “怎么会这样……”御坂美琴掩着脸发出艰涩的声音，“是你杀了他们啊。是你为了救那一个人抛弃了那些孩子啊，整整二十多个孩子啊！” “这样啊，也就是说。”寒川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你绝对应该为了那二十几个孩子放弃掉另外一个人的生命？” “这……” 御坂美琴无言以对，黑子此时却是出声道：“那也要稍微为他们考虑一下啊，二十多条生命就这么简单地因为一个人而被抛弃掉，这种事情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的是你！”少年的声音骤然抬高，“至少那二十几个孩子还没死！” “够了！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兴师问罪？”沉默的红色少女突然跳了起来，她满脸怒火地瞪视着几人，“这里是医院，病房！你们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 少女的怒火让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刚刚走进门口打算提醒他们不要吵闹的年轻小护士也被吓了一跳，然后尴尬地朝着里面打了个招呼，夺路而逃。 “我只是……”御坂美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虽然出言想要解释，但是却一副好像被吓到的样子，支支吾吾。 “滚。”真红的回答生硬干脆。 “但是……” “滚。” “这……” “滚，出，去！”彻底爆发的人偶少女让寒川突然浑身一冷，几个少女也是悚然一惊的样子，居然真的退出了房间。 一个是任性的电击公主，一个是韧性极强的风纪委员，还有外表柔弱实际上却比谁都倔强的初春。 真红你这丫头刚才到底施加了多大的气场啊喂？！ 不过寒川更加在意的还是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蔷薇少女会不会接着发飙，就在他小心翼翼地用思维介入试探她的态度的时候，真红突然扬起了小脸，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寒川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意识到很重要的一点，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怕这家伙啊魂淡！ “抱歉，刚才有点失态了。”真红看到寒川的反应似乎有点高兴，然后紧接着强硬地扭转了话题，“月没有注意到吗？水银灯，她没有来呢。” —————————————————————————— —————————————————————————— Ps.1：这一章我自己看着也很不舒服。因为会有：“绝对是超展开吧？”这样的想法。当然能力不可能就这么丢掉，不然这本书的标题就可以入住垃圾桶了。嘛，姑且这一段我还是很认真地考虑过了的……但是因为忘记当初是怎么安排了的，就像现在这样接上去了，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什么的。啊啊啊啊，说到最后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过现在和御坂党完全决裂中，嗯。顺带一提，节cao什么的，统统都拌了吃了好了。 Ps.2：其实这就是Ps.1的另起一行……嘛，总而言之，就是接下来又要各种超展开了。话说我忘记这另起一行是干嘛的了…… Ps.3：我把整本书看了一遍，虽然看着很不爽但是还是好好看完了。然后我发现了一个事实，我写的整本书都非常压抑。大概是文风问题，不过我会尽量改回来，并不会放弃现在的写法，但是我知道至少一本书从头压抑到尾我自己是不会看的。嘛，还有就是解释一个问题，关于之前寒川帮木山春生背黑锅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就是协议的一条，首先，木山春生也不会希望自己救出孩子的行动受到干扰，所以就算是有方法脱身也不会拒绝有人主动担责任。其次就是寒川事先并不知道剧情，所以他也不清楚实际上这一点对于木山春生并不重要，而恰恰相反，他认为这一条是整个协议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