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幕的人偶剧（1）
今天两章都是2000 。嗯，以上。 ———————————————————————— ———————————————————————— 寒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不，如果说是男人的话似乎有些不恰当：对方的年龄看上去并不算大，大概是处于青年的阶段，气质沉静，但眼神里还残留着追逐梦想的稚气。当然这不可能真的是看出来的，而是寒川所感觉到的。 这个留着金色中短发的儒雅男子显然不是亚洲人，但却有着东方化的脸庞，柔和而平静，双眸略略发亮，很有精神的样子。他此时正坐在寒川这个靠窗两人座的另一个位置上，等到寒川从神游中清醒过来，他已经喝了半杯咖啡，虽然陌生人同座的情况并不少见，不过像他这样一个招呼也不打的实属特例，更何况对方还把好像是行李的略显老旧的华美皮箱堂而皇之地放在两人共用的桌子，占去了大片空间。 理智告诉自己这应该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但此刻却意外地带给寒川就该如此的错觉。 “你，喜欢人偶吗？”正在寒川考虑着如何从尴尬气氛中脱出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发问道，用的是有些温和但异常严肃的语气，而且是地道的普通话，不过语法上似乎有些奇怪？ 这让本来已经理顺思路并且发了许久呆现在准备离开的寒川决定再点一杯咖啡，他很好奇一个把人偶当做严肃话题的人是什么样的。而且现在，在这个谁都不认识的世界，能有个可以聊天的家伙也不错，不管对方喜欢的是何种猎奇的话题。在很没诚意地对欧丽安娜的钱包默了半秒钟哀之后，寒川叫来了服务生，点的依然是最便宜的普通黑咖啡。 “人偶吗，如果是说那些被人提着线生存的家伙，我是一点也不喜欢呢。”我就是这样的人，被无形的线cao纵者人生，暗暗地在心中补了一句，寒川答道。 “不是。”男子以这样笃定的语气回答了他。“那种东西根本称不上是人偶。所谓的人偶，应当是那些被人们怀有美丽心情而制作出来的精灵，那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洁之物，是应当怀揣着梦想追逐的东西。” 男子说的话应当是小说或者是叙事诗里的内容，但他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么说来，如果是原来的世界，寒川会毫不犹豫地在心中为对方打上精神病的标签，并且马上结束和对方的对话。但现在不同，不管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魔法禁书目录，毫无疑问的是，这个世界比原来更加单纯，也更加理想化，会出现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发言也不奇怪。 ‘还真是个理想家。’只能在心中默默作出这样的评判，和这个世界住人比起来，他自己倒是青莲池中一片淤。 不是说这个世界里的人心思单纯不懂权谋，而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或者说是魔法禁书目录里出现的人，都很纯粹，有着纯粹的追求，纯粹的信念。正亦好邪亦好，即使立场不同，他们仍然拥有相同的纯粹性，不过这样的人反而更难对付，因为他们的立场更加坚定。 习惯性地一心二用思考着，静静地举起杯子，未加糖的苦味在口腔中回荡，“但总是无法以自己的意志行动，说到底还是可悲的。” 对面的男子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是木偶，不是人偶。” “木偶？” “没错，木偶之所以只能称为木偶，因为赋予它们躯体的是坚硬致密的木料，这样的材质若是拥有心灵未免也太辛苦了些。而人偶不同，他的材质是‘人’，人的概念，人的心灵，人的一切。” “概念和心灵……吗？”寒川看到对面那个原本平静的男子脸上飞扬起了神采，他找来服务员，又点了一杯咖啡。在进入感兴趣的话题时，寒川就会习惯性地加快喝咖啡的速度。 ‘这就是……自由的心灵所散发的光芒吗？完全无法拒绝呢……’但还不打算就此认输。寒川自认他对于所谓自由的执念，是超过任何一个人的。 “就算拥有了自我意识又如何，人类也终归有像木偶一样的存在，只要深处漩涡，就永远无法自在。” “所以要为他们找寻合适的主人，能给予他们自由的主人。” “能给予自由的……主人吗？这还真是矛盾的说法。” 金发男子笑了笑，却没有接下话茬，转而问道，“如果有一个陌生而瑰丽的世界摆在你的眼前。你会如何选择呢？” “是个进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会越陷越深的危险而美丽的世界。”他又追加了一句。 寒川看着对方询问的神情，不禁轻笑出声，“我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不过危险已经能看见，是否瑰丽我还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回去呢。” ———————————————————————— ———————————————————————— “回来了？”欧丽安娜正对着电视，背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嗯，我回来了。”寒川顺手将门掩上，声音神态动作比之原来已经完全不同，沉稳到有些冷漠。 “这个，是什么？”欧丽安娜指指寒川手中提着的一只皮箱，那是在他出门前还没有拿在手上的。“你买的行李箱？还是要走？不过你似乎没什么东西可以装呢，而且要走的话，大jiejie我可不会大方地把欠债一笔勾销。”语气很是不满，她蹙着眉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 “不是买的。这个等会再跟你解释。而且我也暂时不打算走了。”把欧丽安娜安抚下来，看到对方脸色稍霁，寒川指了指欧丽安娜面前正在播放着幼教节目的电视，犹豫了一会，还是发问道，“jiejie，你看这个干嘛？” 虽然脸色多少有点奇怪，不过寒川本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拿得起放的下，这一声jiejie叫的倒也是自然无比。 “……”听见寒川叫姐，欧丽安娜的心情确实不错，但此时却是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嗯，不换频道嘛？” “……” “jiejie，你喜欢看这种节目？上面说的每句话跟你都没什么关系吧？” “……” “该不会不知道怎么换频道吧？” “……”眯起眼的欧丽安娜脸上瞬间露出了异常危险的神色。寒川的猜测正中红心。 “果然说中了吗……” “啰嗦……反正我又听不太懂中文。”欧丽安娜别扭地转过脸去，嗯，似乎还有些脸红。 “这个不是问题吧？而且这里是可以收到英文和日文频道的哦。”不知死活地加了一句，寒川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这样的生活，是从来没有过的呢。果然，我已经不想走出这个世界了。’ “不要说得你对这里很熟悉一样。”不坦率的欧丽安娜哼哼着。 ‘我对这里本来就很熟悉。’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吐了吐舌头，寒川在茶几上抓起遥控板丢了过去。 “随便谁都知道的啦。”对于身处魔法侧的欧丽安娜，在这些事情上寒川倒是可以不用怎么注意发言，随便怎么扯对方也只有相信，而不会发现异常。 “算了算了，你先折腾着，我上楼。”看着正在测试遥控板硬度的欧丽安娜，寒川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拎起皮箱向楼上走去。 “你还没说呢，那个箱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嗯，你就当我捡来的好了。” “小子，你这是在敷衍我吗？”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真是的……待会下楼告诉我怎么用。”一甩手把遥控板丢到一旁，欧丽安娜仰头靠在沙发上假寐起来。 叹了口气，寒川放开脚步，走上了这公寓的二楼，欧丽安娜给他准备的房间在那里。脚步，比往常轻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