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登场
幽静的书房,桌案的正中摆着描金的香炉,插着三株兰花香,焚起了白丝雾气,袅袅升腾,一瞬间便消散无影,氤氲了轮椅上男子的双眼。 “表哥,傅二小姐现身仙鹤楼,似乎与咱们打探的有所出入呢。” 眼前的男人一身青黄色衣衫,嘴巴里还叼着根儿草,一身的痞气,一条腿搭在椅子上,斜靠着,右手还撑着腰,时不时的揉捏着,就跟块粗木头被劈成了大字“迫不得已”塞在了椅子上,怎么看,也不像是蜀王的二公子,巴蜀鬼主夜之错的表弟,倒是那一大早刚出了风流欢唱的纨绔少爷,仰仗着家族庇荫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夜之错倒是并未计较他的无理,甚至炼连眼皮都没舍得抬一下,依旧是仅仅的闭着,不说话。 至于眼前这销魂的“睡姿”,他是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用杜仲陵的话讲”我就是把天捅破了,也有人缝缝补补的接着用,人生苦短,定要及时行乐才好。“ 虽说是这话是没少给他赚来蜀王的一顿好打,愣是几天没下得了床,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课业的事儿抓的倒不似从前那般,腾出了不少的时间,遛猫逗狗玩蛐蛐儿,自个儿乐呵的不轻。 顺带着每次检查窗课时,直接拿了鞭子让他老爹抽一顿省事儿,前几回蜀王气的那是吹胡子瞪眼睛,抡起铁壁直抽昏了过去,谁知,伤好之后,更是不长记性,到后来,就是蜀王也琢磨出了道道儿,只警告他不准闯下大祸,其他的随他折腾去吧。 只是杜仲陵天不怕地不怕,就连亲兄长惹他炸毛了,也不管不顾的张牙舞爪的闹,整个王府都不消停。 记得有回冤打了他,当着府中众人的面儿,亲自扛着铺盖去怡红院住了大半个月,非要好话疼着哄着才回来。‘ 当然,与此相伴的还有一大堆不平等的“条约”,不过,那受不平等对待的可不是杜二少。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杜二少肆无忌惮亮爪子的人,可不包括夜之错。 至于个中因由,杜二少表示,心酸的历史三两句解释不清楚。 “去仙鹤楼”低沉的声音响起在书房,如同清水中滴入墨渍,瞬间就染黑了一池清水,直至池底,泛起了黑色的涟漪。 “我去安排一下,表哥等我”话未说完,人早已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仙鹤偶 谢依依魁首之名为傅宁所取代,回府之后大闹了一场,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还是有些风言风语的传出来惹她不痛快,说是她谢家的郡主如何如何比不得那傅家的小姐,不说名满京城的傅三小姐,就连无才无德无貌的傅宁都比不得。这可是捅了马蜂窝。 当天,就惹得她发卖了几个下人,还是觉地不解气。 只是谢侯爷当面警告过她,不许得罪豫王,连带着还得给傅诗韵那个贱人三分面子的。 早些日子,皇后表姑宣她进宫,说是不日他国使臣来访,连带着也有几位公主也是要来金陵的,要她好好做陪,也好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拉拢一二,就是不拉拢,也得陪几位好好的走走逛逛,别叫人说嘴怠慢了远方的“客人”,礼数不周全。
“客人?说得好听,不和亲的,千里迢迢的带公主过来做什么?游山玩水么” 这夏天的毒日头,谁稀罕走走逛逛,不嫌晒的慌,白白的把皮儿晒得不好看,自然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大早晨的,便不得不收拾利索了。 这走走,那逛逛的,吃的玩的看的用的,买的倒是不少,她几次三番明示暗示的,希望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会子也好,哪怕是一炷香的功夫也成,就差没直接说一句“看在我也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陪着,能坐会么” 谁知那蛮夷的脑子也不知是真蠢还是怎么的不会看眼神,装傻充愣,尤其是那匈奴的阿诺兹公主,怎么说都不听,还一副草原儿女义薄云天直愣愣的傻袍子样儿。 果真是蛮荒之地尚未开化的粗鄙德行,一国公主尚且如此,那所谓的牧民们该是如何的不堪。谢依依晌午的功夫,倒是把与她同游的几人嫌弃了个遍。 好容易苦熬到了中午,几人行至仙鹤楼,虽是有侍女一旁小心的搀着,她也把一身的重量都暗中压在侍女的肩膀上。 奈何本身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千金郡主,到哪里不是步撵抬着,轿子坐着,可没吃上这份儿苦头,一双绣足早已酸痛不已。 是以,一听到这仙鹤楼客满,又看到了傅宁几人,再也忍不住了,当下便发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