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道者
远路之上,一队人马缓缓而行,一辆奢华大气的马车正在前行,马车之上,则是一位白衣公子,这公子双目禁闭,却是正在修习内功。 段誉微微调息,随即开始运功,霎时间,嫁衣神功那至阳至刚的霸道真气自体内开始流转,这是截然不同于北冥神功的另一种武林绝学。 北冥神功出身逍遥派,乃是这世间最顶尖的道家神功,真气合天道自然,不着烟火,不落凡俗,运转于身,轻盈无痕,几乎如不存一般。 而这嫁衣神功出身铁血大旗门祖上,运转之时,却是极为极端,若不废功重修甚至不能修炼!其极端霸道之处,不与天合,却穷人极! 炙热guntang的嫁衣神功真气自是在体内缓缓运转,段誉一身武学堪称宗师,况且此世修行这嫁衣神功更是为了自身品鉴天下武学之意,自是不会按部就班,在诸多运行之法中,添加了自身的理念。 阳刚的嫁衣神功真气通行体内,形成一个周天之际,段誉却是忽然转运自身功力,猛然运转北冥神功化气篇,霎时间,一身嫁衣神功竟是散入奇经八脉周身窍xue,甚至是筋骨脏腑之中。 周身的身体被这嫁衣神功真气磨练,虽是未必能保持长寿,却是让这rou身直若铁打金铸,刀枪难摧! 然而这时,段誉的丹田之内却是轻盈一片,无一丝真气,良久,原本流转在周身的嫁衣神功却是流转而回,重新充盈丹田之中,真气却是减少半数,但是观其质量纯度,却是更胜往昔! 段誉随即运转嫁衣神功,恢复真气,良久,行功圆满,丹田重新充盈。段誉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神光一闪,直若昊阳当空。 嫁衣神功若要修成,有两个要求,要么乃是得他人真气,这般被他人磨练多年的真气就不再如最初的嫁衣神功一般运功之处宛若针扎刀割般疼痛难忍。 要么是在嫁衣神功到了六七成水准之时,废功重修,这叫欲用其锋先挫其锐,这般下来,真气就会圆润无比,更因已经修习过一遍,再度重修更是轻而易举。 然而这里有一个所有人都未曾注意的设定,那就是嫁衣神功每当废功一次,破而后立,其便会更加精纯,威力也会更加上升!精气神也会被历练的更强,当真如涅磐重生一般! 然而对于大多数武林中人来说这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是对自身的内力爱若性命,怎么可能轻易废功重修? 更何况,便是偶然之下废功一次,也是绝对无人会想去废这第二回了!最重要的的便是一个问题,时间! 凡人的寿命又能有多少?谁能够一遍遍去废功重修?须知修成一回,也是需要数十年时光,便是天资纵横十数年修成,那废功之后重修也是需要近十年的时光,也就是说,即便年近四十,也不过是将这武功废功第二回,再等重修完毕,怕是年近五十,这嫁衣神功不善养生,反倒是阳刚霸道,得功者极难长寿,怕是未曾废功重修几回,人便是要重返轮回了! 然而段誉不同,身具北冥神功的他,当初在废功之时,便是心中思考,若是以北冥神功将这真气散入经脉百骸中,那是否算是废功? 故而每日,段誉便将这嫁衣神功散入身中,再重修而出,相当于每日都在重修,而这嫁衣神功屡屡破而后立,几乎每日都被废功一次,其真气也就越加纯粹精纯,其修行速度,反应灵活,甚至真气的纯度,都到了一个无与伦比难以想象的境界! 段誉的精气神也是得益于这嫁衣神功日夜蜕变的破而后立,如今已经到了一个超越第一世的程度! 这也是段誉能够短短十年中,修出这般功力的原因。 武学不比其他,多为细工出慢活,大多内功,其积累极难,短时间内绝难见效。也只有段誉这般纵横诸天的机缘,才能够有这番造化! 不过,这神功还是造成了另一项后果。 那就是段誉这一身散入身中百骸,骨骼经脉中的嫁衣神功,将自身的rou身打熬到了一个极为不凡的境界。 段誉的rou身之中,无论是脏腑骨骼、还是筋脉肌rou,甚至就连头发也是,被这至阳至刚的内力常年洗练,竟是宛若神通一般,生出种种变化,极为强大。段誉称之为纯阳功体! 段誉发现这纯阳功体让自身无论是恢复伤势,还是抵御中毒,甚至是修习武功之时,都是有极大的优势,相反的,阴性武学便被自身这纯阳功体所排斥,乃怕是修习普通武学,其内力也是会自然而然的变得至阳至刚。 这功法实在太走极端,也只有这般分身之上,段誉才敢尝试,对于未来的限制太大,当然极端的结果便是强大! 这纯阳功体极为强大! 而就在这时,马车临近了一个小茶馆,众人见状,自是欢喜,毕竟远行不易,如今有一处所在休整,也算不错。 段誉见状,也是下了马车,步入茶馆。 段誉边走边看,这茶馆却是简陋,却是年代久远,其中桌椅,都是能看到一层茶渍,段誉随意找到一个作为,店小二自有铁青树应对,段誉却是不必应付这般俗事,茶也早有人泡好。而这茶,自也是自家携带的顶尖好茶。 段誉端起茶壶,向着自己的杯中倒了出去,登时,一股青而不浓,长而不艳的茶香宛若春风般缓缓升起,如烟如缈,余韵不绝。 “茶香悠远,雅韵自生,好!好茶!”段誉闻言看去,却是一位道者正微笑的看向段誉。 这道者看上去能有四十多岁,却是并不显老,反倒是一头乌发,气态潇洒,不像什么道士,倒像是一位公子雅士,一身气态绝非凡人。 这道者赞叹道:“未曾想到这般乡间小店,竟是能看到这般顶尖好茶。” 段誉飒然一笑:“我也未曾想到,这般的乡间小店,竟是能看到这般的绝世高人。” 按说这般称赞,无论哪种高人也是要谦虚一番,而这道者却是不然,反倒是淡然受下,连一丝不适也无,显然他自身绝不妄自菲薄,对于自身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 “道长。”段誉轻轻抬袖,单手微伸,稍作邀请:“相聚为缘,何不共饮一杯。” “哈,道人是个不知客气的人,公子可莫见怪。”说罢,这道者起身,走到段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段誉观察到,这道者身上的道袍精工细料,乃是最顶尖的绸料,虽不如何耀眼,却是华贵暗藏,绝不是等闲人能够穿的上的。 而这道者身上更是配了一把剑,一把看似朴实无华之剑。 段誉注意道,这道士走起路来看上去却是好像全无武学根基一般,段誉却是能确定这道者必有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而任何人都绝不可能在段誉面前伪装得了自身武学,故而这般情况,只能说明这道者一身武学已经到了炉火纯情甚至是返璞归真之境。 段誉见状忍不住淡然一笑:“道长好修为。” 这道者微微一笑:“公子也不差我太多。”这道者看上去风雅不凡,却是绝不像狂妄自大之人,然而口中之语,却是惊人! “哈!”段誉长笑一声:“我的排场真大,道长可知这代表了什么?” 道者笑而不语。 段誉见状也不在意,只是飒然一笑:“这代表了只要是真正有眼力的武林中人,想来会认出我是谁。” “铁血公子。”道者开口道:“铁中棠。” 他的话语中并无一丝的疑虑,也无一丝的肯定,对其来说,他自信自己的判断绝对正确,自己的话,不需质疑! 这是一个骄傲而自信的道士。 说着,这道者轻吟道:“铁血大旗,遮天掩地。白衣公子,退避。” 这道者忍不住感叹道:“公子乃是这十年来江湖上最富盛名的人物,也是道人我见过最天资纵横的人物。” “然而我还不知道长名讳。”段誉见状道:“见道长修为想来便是江湖中的武中四圣也未必能比,然而我却未曾听闻夜帝乃是道士。” “哈,道人可不是夜帝那风流性子。”这道者轻笑着道,对于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然而却是对自身被比肩于武林中的神话人物,夜帝,却是全然不感到一丝不适。 说着,这道者却是道:“既然相识了,可否请公子赏一杯香茗呢?”
“哦,失礼了,这是自然不过的事情。”段誉微微一礼说道。 “多谢。”说罢,这道者便伸手要向这茶壶拿去,然而就在这时,段誉却是也是伸手,后发先至的到那在茶壶上。 段誉嘴角微带一丝笑意:“贵客当面,当是要我亲自为道长倒上一杯才对。” 这道者见状也未阻拦,反倒是一笑:“也好。”随即便是缓缓将一双手全都放下。 段誉端起茶壶,缓缓的向着一个杯中注入茶水,慢慢的茶水开始满了,然而段誉还是未曾住手,反倒是继续倒去,茶水越来越满,到最后,水面张力到了极限,普通人便是再碰上一下,这茶水也是必定会洒出。 然而这道者混不在意,反倒是突然伸手,闪电般的在这茶杯上一抚,道:“这杯便由道人我借花献佛,先送与公子!” 茶杯飞速而来,然而其中的茶水竟是连一丝一毫也未曾洒出,这一抚,当真是妙到绝巅! 此时,茶水已经与飞速达到了一个平衡,此时莫说是接下这茶杯,便是稍稍碰上一下,或是其速度降了一分,其中茶水也定会洒出! 段誉长笑一声:“远来是客,道长何必谦虚!” 同时,运起斗转星移,单手在碰上茶杯的瞬间,其中微妙力道已出,茶杯竟是向着道者倒飞而回! 用斗转星移将这茶杯弹飞不难,难的是不让其中的茶水洒出,段誉在接茶杯之前也是先以皇世经天宝典轮回劫将其走势平缓转换,才能用斗转星移将其弹回!这一份功力间的转换,尽显段誉三世武学修为! “好武功!好修为!”这道者忍不住赞叹一声,却是也不能在将这茶杯弹回,终于出手! 这一手,仿若从天上而来,缥渺无踪,当注意之时,那手已经握在茶杯之上! “公子又何必客气呢?”这道者眼中一亮,握着茶杯的手竟是猛地向着段誉送去,轻轻柔柔,然而却是厉风呼啸,正是练到巅峰的柔劲! 段誉忍不住暗暗赞叹一声,以其修为,接下这一招自然不难,难得是让这茶水如何在这身接招之时也是不洒落一滴! 段誉道:“客随主便,道长不要客气!”说着段誉出手了 段誉一掌向着道者手上迎去,然而这一掌却是越出越慢,到了茶杯面前之时几乎已经停下! 然而却是刚好将这茶杯接下,其中茶水也是未曾洒落一分! 段誉和道者的一只手都是同时握着这茶杯,而这时,两人的另一只手亦是同时出了动作! 只见两人竟是同时向着对方出手! 段誉抬掌便击,火焰般猛烈的真气由然而出,一掌而出,便是让人毫无退路! 而这道者也是出手了,只见他化指为剑,淡然而出,仿若春风袭面,又似细柳飘荡,无痕无迹,无踪无影! 段誉的纯阳掌固然是天下间难寻敌手,而道者的这手剑术也是当世难寻!二人剑掌互击,然而另外半身却是共同握着一杯茶水,浑然不同,而杯中茶水,竟是也未曾洒落一滴! 两人交手十数招,最后双目一亮,竟是同时互击一掌!茶水猛然震出茶杯,二人连着对了三掌! 茶水竟是被这掌力猛然击散为两股,各自飞入二人杯中。 这道者向着段誉微微一礼:“多谢公子之茶。” 段誉端起手中之茶,缓缓,茶上出现一丝青烟,段誉轻声道:“饮茶当暖,道长的茶,我已热过。” 这道人闻言微一抬眉,伸出手指搭在茶杯上,原本并不热的茶,其中却是guntang,忍不住仰天长笑:“哈哈!果然不俗!这一局,是道人输了。”说罢,端起热茶一饮而尽。 茶饮之后,这道人也不再留,长歌而去。 “剑出四九,无名无号!回风舞柳,巴山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