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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自杀(上)

    司马陵抱着奇花快走到皇宫外墙时,天已黑的只能看得见人影了。他正傻乐着找原地翻进去,离他这儿最近的皇宫侧门里出来了两个人影,好像还推着什么。天太黑,他心神也不在自己身上,只是随意瞥了那两个人影一眼,就翻进宫墙里去了。

    那两个人影匆匆地推着一个木板车,木板车上躺着一个被草席卷起来的人。

    “你说,这人昨天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间就没了?”

    “我哪知道啊,快别说了,赶紧推到乱葬岗,免得沾上晦气。”

    “嗯,咱们再快点。”

    树上的栖息的老鸹,适时地叫了几声,那两个推着木板车的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德三从四早早地就在景阳殿门口张望,生怕司马陵一个没想开再也回不来似的。从四蹲在地上,一手支着脑袋,德三则是不断地在从四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再朝四周望一下。

    司马陵回来的时候,本打算直接进屋的,谁知德三从四一看见他,就像流浪了多年的狗突然看见骨头的样子,二人齐齐扑到司马陵面前,睁着两双溜圆的眼睛,直直看着司马陵。

    司马陵一手抱花,伸出另一只手慈祥地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三从四德,本少爷没事,少爷我都想开了。”

    德三一行清泪流了出来,委屈道,“主子,是德三从四。”

    从四看司马陵一副心情舒畅的样子,知道他心里的结确实解开了,赶紧拽了拽德三,“主子现在肯定饿了,我和德三马上去给主子准备晚膳。”

    司马陵摸了摸肚子,开口笑道,“你这么一说,本少爷确实饿了,你们去准备吧,记得丰盛点,嘿嘿。”

    “是。”

    德三从四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司马陵在他们背后喊了句,“多放辣子!”

    德三从四高兴地回了句,“是!”他二人对视了一眼,主子不仅心结解了,心情好像也不错呢。

    司马陵大步跨进殿里,将花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摸奇花的花瓣,小心翼翼地怕碰掉那紫色的一片。突然,他想起来那日在临宇殿里令狐雪护着那盆菊花的模样,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他自嘲地笑了笑,哎,风水轮流转啊!

    栖梧殿里,气氛依旧诡异又和谐,贞黎和李彦卿用完晚膳,一人静坐在窗前看书,一人伏在撤下晚膳的桌子上批阅奏折,空气里只有书翻页和灯芯偶尔爆火花的声音。

    贞黎批了会儿奏折,感觉眼睛有点累,便放下朱笔,随口唤道,“刘喜,给朕端杯茶来。”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诡异的安静,但并没有熟悉的回应,贞黎一抬头,看见殿内的摆设布置,才想起这是栖梧殿,而刘喜,早在贞黎用晚膳的时候吩咐让他歇去了。

    贞黎有些尴尬地看向李彦卿,只见那人依旧坐的端正,看得认真,丝毫没有一点反应。她心里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她耸了耸肩又开始埋头批阅奏折。

    就在她低下头的时候,李彦卿抬眼看了一下她的方向,目光清冷。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看都过了贞黎平时回乾清殿的时辰,但是她依旧蹙着眉对着奏折勾勾画画,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朝恩和幕承在殿外对视一眼,打算悄悄退下,一贯清冷的声音却适时地传了出来,“朝恩幕承,进来更衣。”

    朝恩幕承心里同时好奇了起来,主子平日里更衣都是自个儿动手啊,今日怎么想让他二人伺候了……他俩突然同时抬头,脸上浮现出丧气的模样,主子这是明摆着在赶陛下啊!

    朝恩和幕承颤颤巍巍地推开殿门,看到贞黎依旧在桌子上批阅奏折,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他二人站在殿门口,一会儿看向李彦卿,一会儿又看向贞黎,脚下就跟钉在了地上一样。

    李彦卿见贞黎恍若未闻的样子,又提高了点声音,“你们还不过来更衣!”

    朝恩和幕承一听更是抖如筛糠,冷汗如瀑,他二人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李彦卿,心里都在感慨,碰上这么个主子,没被陛下灭口,迟早也得吓死在这宫里。

    贞黎其实在李彦卿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何意思了,只是突然想多听听他的声音,没想到李彦卿迫不及待地赶自己走,生怕自己会在这里留宿似的。她心里苦笑一阵,停笔放下奏折,揉了揉肩膀,看向朝恩和幕承,“这是什么时辰了”

    朝恩赶紧朝贞黎行礼答道,“回陛下,快到子时了。”

    贞黎整了整衣服,慢悠悠地说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不如……”她转头看向李彦卿,眼里含有笑意,话的另一半还在嘴里,迟迟没出嘴边。

    李彦卿听到她这句“不如”的时候,倏地抬起头来,清冷出声,“还请陛下自重。”

    贞黎笑了笑,将那另半句说完,“不如你二人在前面带路,将朕送回乾清殿。”

    朝恩幕承的心里忽上忽下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连忙回道,“是。”

    贞黎径直随他二人走出了栖梧殿,像是李彦卿没出声似的,丝毫没有对他说的话作出任何回应。偌大的殿里,只剩李彦卿一人,目光冰冷的看着门口。

    司马陵用完晚膳,又将自己几日没洗的身体好好地搓洗了一番,这才躺下准备睡觉。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想着怎么样才能引起贞黎的注意,想着想着,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贞黎的情形。不好,她不会因为天香楼的事情将自己咔嚓了吧。嗯,应该不会,要咔嚓他早升天了。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司马陵的俊脸上生出诡异的红色来。正要陷入遐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啊!可以上吊啊!

    嗯……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于是贞黎刚回到乾清殿准备更衣就寝时,就听到门外的太监禀报,说是景阳殿的司马蓄子悬梁了。

    贞黎伸手抚了一下额头,向刘喜问道,“那司马蓄子又是何许人也”

    刘喜恭敬地回道,“回陛下,是护国将军的独子,司马陵。”

    贞黎无奈地叹了口气,“哎,那还是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