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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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屠戮,死亡。 尸横遍野。 蛇老大临敌经验丰富,身中一爪后当即躺下装死,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只这一爪,便皮开rou绽血rou模糊,痛入骨髓,差点将他脊椎生生击碎,纵然没死,一时半会也丧失了行动能力。所幸那怪物主要目标并非是他,而是所有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厚重的防护服在怪物目前就如纸片般薄弱,撑不过三秒便被连衣带人撕成碎片,“那件事情”仿佛又回来了,只是这次兴风作浪的不再是九人。 所谓那件事情,乃是摩西计划立项之初,从管理层和病犯中选出血质最优的一百多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不间断实验,通过刺激激发人体潜能,以图实现突变,达到超人境界,进而升华成神。理所当然,实验最终失败,一百多人只有十人活了下来,九位最接近神的实验品一从实验台下来就大肆破坏,倾全城军力才勉强镇压,损失不可估量。高层以cao之过急为由草草结案,却并没有将失败作处理掉,而是将它们封存在九个石棺中,暗地里研究它们的身体,愿意合作的,则予以重用。 难道这次又出问题了吗?也是罪有应得。 但愿那新来小子和他的妹子能逃出生天,不致碰上那怪物才好。 他猎杀多年,又在实验大楼呆了这么长时间,这等残虐的屠杀场面,却也只见过这一次。“当真是三生有幸了。”蛇老大苦笑着,意识渐渐模糊。 怪物享受着追猎的过程。 它跟在逃跑的工程师身后,先前一爪割断了他左腿静脉,眼见他仍不肯放弃、一瘸一拐地择路而走,便故意不给他致命一击,而要等着他流血至死,或者自行吓死。 便如猫戏老鼠,同样的残忍,同样的戏谑,只是猫绝无如此嗜血。 工程师无法看清怪物全貌,他的夜视镜早已毁坏,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红得似要滴出血的骇人怪眼,以及四肢着地,如狼般的身躯。 他艰难地翻过一块断裂的隔板,隔板后的门竟然开着,他想也不想,扭身钻了进去,而后将桌椅重物等堆在门前,瘫倒在地,重重喘了一会。 定睛细看,这应该是A区的保卫室,本应用于激活防御系统,只是从现场的完好程度来看,甫一停电,保安们便一道烟走了,连钥匙都丢在桌上,令人不齿。 那些桌椅当然抵挡不住怪物,这里必定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但就这么死了,他却不甘心。 兔子逼急了尚且会咬人,何况老鼠。 也许是弥留之际,灵台便格外清明,工程师决定赌一赌。他要用这些现成的零件,搭一个小型发电机。 不求有功,只要让那怪物吓一大跳,也足够了。 他只觉一生中头脑从未如此刻般清晰,所有的元件、所有的理论、所有的数据都是那么地直观明了,他的一双手有如魔术大师巅峰的表演,将一个个精密的机械部件拆解重构,怪物撞击门前堆积物的咣当声,也浑然不觉。 他在这一刻耗尽了毕生热血和学识,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时的他志得意满,风采奕奕,年纪轻轻便已是助教,正带领着室友挑灯夜战,冲击发明大赛;不,这哪里是大学,分明是高中,同学们都已放学离去,只有自己在实验室一遍一遍重复着课上所学,总觉得实际结果与书中不符;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是谁?他自己制作的四驱车被小伙伴踩碎了,为什么不反抗? 原来,走马灯,是这样的,啊。 怪物终于不耐烦了,它给了老鼠足够多的时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门前重物化为轻烟。 工程师不逃也不避,面上再也不见了先前的惶惑和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惨白的光亮下几条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怪物,宛如伺机待发的火枪大阵。 他终于看清了怪物的模样,那惊讶的样子恰是上路前所能收到的最好的饯别礼。 我在那边等你。 火舌齐喷。 纵使子弹纷飞火花四溅,怪物仍虽惊不惧,上窜下跳,堪堪避过了第一波弹雨。它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发电机,纵身扑上,狠狠抓了下去。不料爪到中途身形一顿,两侧墙壁中竟各自伸出一条金属圆环,将它生生固定在半空,爪尖距发电机仅一毫之隔,愣是触碰不到。 其时一排枪械已完成装弹,那怪物本领再高,毫无防备之下面对枪林弹雨,也免不了被打成筛子的结局。工程师不仅制作了临时发电机,还修改了防卫程序,预估到怪物行动步骤,设下陷阱。 怪物仰天长嗥,笼罩全身的不祥黑气应声暴涨,潮水般的子弹倾泻而出,撞在黑气上却猛地一震,去势受阻,只微微擦破皮rou。 它挣开圆环,将发电机砸得粉碎,身体受创更激发了它嗜血的杀性,它收拢玩心,不再似先前般悠闲,宛如一道狂暴的黑色旋风,誓要将整个实验大楼刮成齑粉。 仅存的领导层固守在前厅,只待电力恢复,便蜂拥而出。 怪物要冲到这里只有三条路线:左右两侧螺旋向上的楼梯,和正前方的过道。每一个入口处都堆积了大量杂物,士兵们用这些杂物搭建了简陋的掩体,随时准备战给予来犯之敌迎头痛击。 他们都是实验大楼精锐中的精锐,经过强化的体格远较一般士兵更为健壮,而且,绝对忠诚。 紧急求救信号在第一时间就已发出,但已经过了这么久,竟然连一点回应都没有,纵然通讯中断,也该派个传令兵过来才是。 这些高层都身穿正装,衣着得体而干净,不沾一丝血迹,显然他们从未接触过实验第一线,不具备丝毫战斗技巧。 无论最强大的猎人还是最凶狠的怪兽,身上一定都会遍布伤痕,纵想掩饰,也掩饰不掉。 一名面貌清秀的年轻男子不耐烦地踱来踱去,每每将要碰到士兵,便掩鼻皱眉,匆忙避过。他的衣饰在所有人中最为考究,也最为华丽,就像沙漠里灿然生辉的黑金。
“我们到底要在这破地方待多久?救援的人是死了吗?怎么还没动静?” 他连续提了三个问题,皆无人能答,精锐士兵们自不必说,其余几位高层也并不想搭理他,一位中年男子点起一根雪茄,好整以暇地抽了起来,吐出几个烟圈。 年轻男子越看越怒,忽地上前,掐灭了中年男人嘴里的雪茄。 “顾少。”中年男人也不动怒,将衣领上烟灰弹开,淡淡道:“这里可不是贵宅,在座诸位也不是您的佣人。” 被称为顾少的年轻男子哼了一声,似是不屑置答。他本是抱着度假的心情屈尊驾临冷原的,他们也信誓旦旦地保证绝无任何危险,前几个月的享受也的确令人愉悦,实验品绝望痛叫的美妙模样现在想来仍令人兴奋。谁料局势竟会在突然之间失去控制,高贵如他便被和这些犯人关在一起,让人情何以堪? “一会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暗下决心,缓缓坐地。 “滴滴,滴滴,滴滴……”探测器忽然有节奏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长夜中听来令人汗毛直竖,宛如厉枭夜啼。顾少吓了一跳,身体不稳,仰面跌倒。 “是援军到了?”他拍了拍衣上灰尘,眼中放光。 话还没说完,天花板轰地裂开一个大洞,一双漆黑坚硬的怪手从天而降,将他拽进洞里。只听得顾少惨叫连连,两条腿在半空中乱踢乱蹬,中年男子一直镇定,此刻也惊慌失措,“就他下来!”他大声命令道,语声发颤。 士兵朝着洞里一通乱射,怪物被迫放手,顾少的上半身却已不翼而飞,两条腿抽搐几下,就此不动了。 中年男子“哇”地吐了出来,其余高层也面色煞白,惊得目瞪口呆,想动一动身体,也是不能。 那怪物喜从空中发起攻势,有时亦会从地面钻出,飘忽莫测,触手如电,精锐士兵费心构筑的防线便如马奇诺一般不堪一用,他们引以为傲的强健rou体面对怪物的尖牙利爪也薄如纸片,轻轻一撕,便断成数截。部分从惊骇中回过神的高层哭叫着拍打大门,怪物在一边疯狂屠杀,场面混乱至极。 终于,电力恢复,饱受摧残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队装备朴实的援军从黑暗中降临,在绝望的高层眼中,不啻神兵下凡。 他们身着黑衣,风格各异,黑色兜帽遮盖下的双眼精光闪烁,步履矫健而坚定。一人在前,三人在后,胸前佩戴的提灯将怪物照得无所遁形。 那怪四肢着地,右肢和后肢都生有利爪,左臂却是一条弯钩似的镰足,倒刺丛生,浑身布满漆黑的雾气,正体不明的黑色液体覆盖在它皮肤表面,好似一层正在溶化的黑色铠甲,一滴一滴地滴落于地,嗒嗒作响,一双红眼慑人无比,但仍具人形,面部亦似人类。 猎人们亮出兵刃,血腥的气息扑鼻而来,比之怪物竟毫不逊色。 猎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