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诞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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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仙的疯狂计划初露端倪,原本昙华的成立就是为了对抗在幕后掌控冷原的教堂,旦夕之间的覆灭迫使她重新评估凡人的极限。很显然单靠普通人与整个冷原为敌是不明智的,数量再多,仅仅一个巫女就能轻易击溃,更可怕的是,所谓天之巫女不过是她所侍奉的骇人神明帐下可有可无的一枚小卒。 好在她为此早有准备。不惜一切代价运来神子,再加上流有魔血的新手猎人、心机深沉弓马娴熟的方珏、光之子计划的有力候补孟昱,要颠覆冷原固然不够,却足可以将这千年古都搅个鸡犬不宁,替她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直至十九天后黑云扩散,月相达到峰值。但在这之前,有一个人必须除去。这个人借助自己的影响力为祸冷原,甚至搞出人体蜈蚣这样恶魔般的造物,已无可救药。 他便是与帮派分治冷原、万民敬若神明的至高存在,主教大人。 冷原为什么没有行政机构?几千年来黑帮真的有如此强大的统治力确保城市各项机能安稳运作?当然不。只因最大最强的黑帮全都是教堂一手扶植,主教大人cao纵着冷原所有的黑色网络,俨然一只连着傀儡线的巨手,藉由死斗之夜激发民众嗜血的本性和对死亡的漠视,生无可恋的人们转而寻求精神寄托,于是在尸山血海中,他们看到了神。 主教不死,掌控冷原的虚假神像便永远不会倒下。 尽管对这个计划颇有疑议,但大势已定,连方珏都默然不答,孟昱只好加入了刺杀队伍,只盼事态激化时能说几句明理话语。 “神到底长什么样子?”吴凌烟问林宁。 “啊?我不知道呀。” “你不是神子吗……” “是呀,可我并没见过父亲大人,又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呢?”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喂喂,”方珏忍无可忍,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还是个孩子,提问注意适度。” 还是个孩子……吴凌烟可一点没觉得他是个孩子,尽管按人类的标准来看,的确如此,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单凭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并不能让他完全放下心防。不过他也没有跟方珏辩论的意思,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方珏则暗自着急,这支毫无默契可言的队伍真的能完成肩头背负的使命吗?他们根本还没准备好,看似心齐实则互不相干,即使她和教授也只是简单的师生关系,而尤为不能理解的,则是那家伙居然允许自己的孩子参与到这个危险的计划中,她到底知不知道深浅啊。 “怎么了方jiejie,我脸上有东西吗?”注意到方珏的视线,林宁挠了挠头,慌张地问。 “不,没有。你真可爱。”方珏报之以微笑。 算了,反正她已经警告过那家伙了,出了事也不是她负责。作为一个外地人本就不该质疑曾经统治过冷原的大姐头的决定,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究竟是哪里呢…… “到了。”吴凌烟打断了方珏的沉思,抬头看时,灰暗的教堂尖顶阴云般覆盖在头顶,隔绝阳光。正门左侧的墙体乌黑一片,有明显的烧焦痕迹,方珏还不知道那正是吴凌烟的杰作,空气里弥漫的黏滑质感仿佛更加如鲠在喉,让人心生厌恶。 没有人。说来也怪,一路上他们没有碰到任何阻拦,原住民见了他们都远远避开,好像是在惧怕着什么,完全不像冷原人应有的“待客之道”,是因为他们手里有武器吗?不可能。 钟声响起,紧闭的大门向内敞开,一个身高一丈的庞然大物缓步踱出,倒提着一把令人生畏的狼牙巨棒。白衣白袍亮明了他的身份:教堂修士。 四人中有三人都吃了一惊,唯一感到新奇有趣的是林宁,这个人竟然长得如此特别,被那硕大的身体抱着举高一定很好玩。想到这里,林宁二话不说“嗖”地一声向前扑去,修士几乎同时举起了大棒! 吴凌烟眼疾手快,抓住林宁的手臂将他向后狠狠甩出,左手手起枪落,两发银弹打入修士胸口,一支利箭紧随其后,命中持斧者手肘;然而修士的行动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巨棒直直砸下,与大地碰撞产生的强大冲击震得四人东倒西歪,在原本林宁站立的位置留下一道狰狞丑恶的伤痕。 林宁大喜,动了动嘴似乎要些什么,却被教授强行拖出交战区。“你这孩子也太乱来了!”教授厉声训斥,“父母没教过你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吗?” “没有呀。”林宁一脸无辜。 “那现在记住了,听哥哥jiejie的话,别随便乱动乱跑!” “哪里有哥哥,明明是个大叔。” “你……那就听大叔和jiejie的!再离远点!” 教授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这支队伍中的作用,那就是带孩子。作为仅有的毫无战斗力的成年人,贸然上前帮忙无异于自杀,保姆的工作确实非他莫属。那个叫林小仙的丫头还是有两下子的,充分考虑到了每个人应有的职能。但是这样的安排也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一旦战况趋于不利,基本上就会被对方一网打尽。 白衣修士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仰仗着庞大的身躯和坚硬的皮肤,弓箭和子弹几乎无法对其造成有效杀伤;那把要命的狼牙棒又实在太过凶险,正面相斗稍一不慎便会被砸成筛子,届时别说魔血,便大罗神仙也没得救。更棘手的是,修士的体力近乎无限,怒吼连连,一条大棒使得大开大合,时而直劈时而横扫,逼得吴凌烟狼狈不堪,危急关头甚至只能在地上翻身一滚,才勉强保住性命。 但他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只闪不攻的打法最耗自身体力,而方珏的箭袋也快要空了。吴凌烟一咬牙,迎着当头劈来的巨槌,矮身滑过修士胯下。专为撕裂猎物而生的铁爪撕开了修士背后白袍和灰暗的肌肤,暗淡之血开了水阀般喷涌而出,修士发出一声愤怒的痛叫,回身便欲将那讨厌的臭虫砸成rou酱,动作不禁为之一滞。方珏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横过弓身,右运指如飞,箭袋里最后两支箭同时呼啸而出,射向早已拟定的目标。纵使身体坚硬如铁,有一个部位也必定柔软如初,那便是——眼睛。只是这横弓连珠箭她用得尚不纯熟,射击移动中的目标并无百分百把握,贸然出手一旦落空势必将四人全数葬送在这里。因此她始终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伴随着一连串惨绝人寰的哀嚎,修士双目中箭,混合着血和污水的不明液体如爆炸般散开,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惹得方珏猛烈地干咳起来。 教授见状大喊:“够了,没必要再继续打下去了!”无论如何,修士也是人,受了这样重的伤必然已经丧失活动能力,理应适可而止。 吴凌烟嘿嘿一笑,背向孟昱,面上残酷阴鸷之色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方珏眼睛。他无视了教授的意见,将手伸进修士背后的伤口里,利爪击碎了他的脊柱,铁塔般的身躯颤抖着倒下,污血顺着台阶跃动流淌,孟昱摇了摇头,移开视线。 尽管如此,经过尸体时他还是忍不住采集了少许污血装进试管,以待日后研究。 “接下来才是重点。”吴凌烟说:“因为教堂平时不对公众开放,所以就连我也不清楚怎么走,不过,往左走到头有一个很大的告解室,外面有楼梯通往二楼。” “那往右呢?” “不知道,所以选吧,左还是右?先声明我可不会提议分头行动。” 向左还是向右?有趣的问题。方珏注意到过道两侧摆满了奇怪的雕像,与室外面部镂空的雕像不同,它们的面部并非虚无;方珏却宁愿它们是镂空的,因为本该是脸的地方被条条光滑的触手取代,就好像在头上长出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章鱼,而且,毫不违和。 信徒们到底在崇拜什么,“地下的远古意志”又是怎样的存在。 方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保险起见她提议选择左边,但林宁决定往右,“在右边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他如是说道,眼神迷离。异色双瞳视线的焦点仿佛能穿透这阴森的高墙,将一切见不得人的秘密尽收眼底。 就算他不解释也不会有人违逆。经过一间局促而空荡的前厅,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座花园。开满硕大红花、奇香四溢的露天花园,墨绿色的粗壮藤蔓蟒行遍地,拧成一棵棵相貌畸形的古怪藤树,看上去极似人体内交错分流的血管。红花就装点在这些藤树之上,随着冰冷的微风无声摇摆,头顶漆黑的天幕吞星蔽日,诉说着黑暗森林中永恒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