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辛酸人间打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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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教过这样的面相主什么来着?哦对,这是将有贵人相助,厄运扭转之相。且看他一身破衫短裤,却站得又直又挺,虽消瘦露骨,却也肩宽掌厚,这是苦尽甘来、福泽颇深之相。 我状似不经意地把他从头打量到脚,打量完了,说:“我知道山下一里之外有片麦田,兴许那里有剩下的麦草,我跟你去撞撞运吧。”这实在是想撞运,哪怕只有一根麦草,难民们看到了也都抢着捡回去,塞在被子下保暖。 少年摇摇头道:“我昨天去过,早没了。田里光秃秃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我:“姑娘怎么一个人在树林里,多危险!”他语中带着些许责备。这乱民之地,孤身女子确实不安全。 “我……我跟你一样来捡树枝。”我撒了个谎,不然要怎么解释呢? “这些给你,你快回去吧。”他将地上的树枝抱起来送给我。 我哪里好意思接,只好又说谎道:“我不是捡来补棚子,是要生火用的。”生火要用干柴,他那些湿树枝总帮不上我了吧。 他一听便觉诧异,问:“你跑到树林里拾柴火吗?这儿……”他环顾四周,“这儿哪来能生火的柴?” 我顿时呆住,“呃……我捡回去存着。”好吧,大雨天来捡湿柴回去存着这种行为确实不正常。“你的树枝捡够了吗?够的话一起回去吧。”我赶紧转移话题。 少年还想问,我一手抱过他的树枝,一手推着他往山下走,边走边说:“快走了,这雨越下越大了。” 回到难民区,我特意跟着少年回了他的小棚,他家的棚顶漏得厉害,小弟弟裹着干草缩在不漏雨的角落里睡觉,他的脸很白,嘴唇冻得发紫。少年走过去把手探进干草里摸他的温度,松了口气。 这几天我在这难民堆里也长了些见识,他这样做是在试这孩子病有没严重,若是病得厉害的人,这么摸他的温度就是试他死了没有。 我说:“我看你弟弟这是冻的,他太小了,比不得咱们。” 少年看着他弟弟的脸,声音有些哽咽,“在家时我若多逼她吃两口,让他长胖点,兴许现在也不会病了,他以前挑食,总不肯多吃。”说着他站起来,背着那捆树枝爬上棚顶。 “哎,你们干脆跟我去我们棚子里住得了。我们棚子大,就我和师父两个人住。”我看他们实在可怜,就建议道。 “姑娘好意,我先谢过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他看着我身上的破裙说道。自打在难民堆里住下,我和师父就改装易容,从头到脚全按难民的行头打扮。 这时候外面又响起一声惊雷,把熟睡的小弟弟吓醒了,他不过五六岁,被这么一吓就闭着眼睛哭了起来。少年赶紧去哄。 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大风,把这个破棚子吹得“吱吱”作响,棚顶刚补的地方又被吹漏了一块,雨水顺着干草“哗啦啦”往下流。 我说:“你看你们的棚子,还能住人吗?还是跟我走吧。” 他抱着弟弟,对我说:“谁家的棚子都这样,等这几日雨过去了,我再好好补补棚顶,现在就凑活两天吧。” “你这人,这都什么境况了,你还推三阻四的。”我说,“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师父是个大夫,他不会介意家里多住两个人的,而且你们住过去还方便给你弟弟治病。” 他红了脸,少年面嫩,即使很瘦,但一红了脸,仍让人觉得可爱。他说:“也不是我推三阻四,只是我们两个外人,虽说年纪较小,但总也是男子,不好与女眷同住。” “哦,”我知道了,“你原来是顾忌这个。”我抿唇一笑,凡人真是有趣,同住又不是睡在一张床上,这有什么好推辞的。“你可放心,我今日就到都城去,不住在棚里了。我师父亦是男子,你们住在一起很方便。”本来没有决定哪日要走的,既然要请这两兄弟住进我们棚子里,那我今日就去吧,反正呆在难民区里也想不到周济他们的办法,也许到了城里就有了呢。 少年问:“姑娘到都城去?可守城的士兵不会让我们这些难民进去的,你可是有什么法子?” 我道:“我那里有一套好衣服,一会儿我回去换了,守城兵无非是看身上穿的好不好,我换身行头,再打理一下头发,应该能昏过去。” 少年沉吟些许,问:“姑娘一个人去吗?要去做什么?” “一个人去,我去看看有什么赚钱换粮食衣服的法子,总这么饿着冻着也不是办法。” 他低下头想了一下,问:“你可否带我同去?”他把弟弟放在草垫上,又说:“姑娘年纪轻轻,一个人到城里谋生也不方便,不如你我同去,扮作兄妹,也好有个照应。”在相貌上他看上去比我大些。 我想,有个凡人同行也是好事,凡间事我大多不懂,有这少年跟着也能少些周折。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我们互相交代了名字。少年姓尹,名辉,父亲是个落魄举人,加捐了一个闲官,因只会读书,不识世故,便在朝里捞不到实惠,郁郁寡欢之下前些年病逝了。家里本也没多少嚼用,又逢年少丧父,家里更是困难。母亲生了弟弟尹耀后身子一直不大好,他父亲一死,母亲伤心过度又遇灾荒,便撒手去了,留下他们兄弟二人孤苦相依。 因他父亲有些文采,在世时对尹辉寄予厚望,便早早给他取了字,上世下通,意思是让他通雅通俗,在时间混个如鱼得水,别像他老子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 既要与我去城里谋生,便顾不上他弟弟了。我擅自替师父做了主,将尹耀留给我师父照顾。尹世通本来还不好意思,我只跟他说:“你不去挣钱,谁来养活你弟弟?”尹世通倒也不是个扭捏不通之人,他爹对他的期望没有白费,他听了这话便不再客气,只是说见了我师父一定好好言谢。 尹世通见到我们棚子时先是惊叹了一番,他没想到这难民堆里也有人这么讲究,也没想到从外面看上去不起眼的棚子,里面的布置摆设倒像是青砖瓦房一样。
我与他解释说:“家师从家里带的东西多,他又通些土木之道,棚子便比别人的盖得好些。” 他疑道:“尊师既会医术,又会土木,应该不会落难至此呀?” 我还没说话,师父就回来了。尹世通一见师父尊容,又是惊叹,他没想到我口中的师父是个如此年轻的人,他更没想到那既会医术又会土木的高人竟是个丰神俊朗、仪表堂堂的君子。 他见师父虽也穿着破烂补丁的短打衣裤,但全身上下收拾得很是利落干净,再看自己一身泥污,头发散乱,尹世通一时觉得相形见绌,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 师父指着他怀里的弟弟问道:“你是来瞧病的?” 他赶忙回道:“不是,我要和韶华姑娘去城里,想拜托先生帮我照顾几日弟弟。”说完他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了,让师父这样“公子哥儿”形貌的人照顾孩子,且不说他能不能照顾的好,就是能,人家也未必肯。 师父看向他怀里的尹耀,挑了挑眉,我赶紧上前将事情经过跟师父说明。 师父对于我要与人同去都城表示很赞同,只是他不大情缘照顾尹耀小孩儿,怪我自作主张为他找了个拖累,不过当着人家哥哥的面他不好明说,再加上我殷勤恳求,师父总算答应不让这小孩儿病着、饿着。这承诺已经很好了,跟在师父身边,这孩子会过得比在家时还好。 只是尹世通此时有些不愿,我知道他顾忌什么,便小声跟他说:“我师父对于照顾小孩子很有一套,你别担心。”这是真话,以前师父把“小婴儿”端华照顾得很好。 他仍有些犹豫,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我与尹世通都换上了师父的衣衫,这是尹世通的主意,他说要我女扮男装,行事方便些。 当日正午,我们便排在了城门口,随着人龙进了城。 虽然难民们被截在了城门外,不过城里那些个东家、掌柜为了能省几个雇工费,在难民里招了不少便宜伙计,现在想在都城里找一份工作赚钱太难了,不是人家不要,就是我嫌待遇差。你说,每天只管两顿饭,一顿一个红薯加一把小咸菜,还没有工钱,这样的活计能干吗?我是不用吃饭,但我要是一天两个红薯这么攒,得攒到什么时候才能给那帮难民买一件过冬的衣服呢? 尹世通和我一样犯愁,他天天吃不饱饭,但也不能接这种活,他还有弟弟要养,一天两个红薯,两兄弟不论怎么分也是吃不饱的。 我们一边打零工,一边找新活儿,想找个给工钱的工作,怪的是这满都城的商户就像约定好了似的,但他们的工作都被外来户难民顶了。老板说难民便宜,他们若要与难民一个价钱,说什么也不会把活儿给外来户做。本地人失了工作,又不敢去怪老板,只好把气都撒在外来户身上。于是外来户难民们既没有工钱还要受本地人的排挤,日子过得苦哈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