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素女九变》
林一凡才走出不过百米远，就见一道乌黑的光影从天而降，“铮”的一声没入地面山石中，正是他抛入悬崖的铁刀。 “我不知道你究竟死没死，但知道你依旧存有灵性。去吧，好好跟着她，不要再回来了，谢谢你将我带到这个世界，让我多活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活着终究是一件好事…”他拔出铁刀握在手中，细细摩挲一阵，又将它抛下了万丈深渊。 “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跟着我又有什么用？”铁刀很快又飞了回来，林一凡无奈叹了口气，再次将它抛了下去。 毫无意外，铁刀又从镇魔渊下飞了回来，刀身上透发着淡淡的乌光，不复平日里的普通、平凡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亲手把你交给她！”林一凡在悬崖边上伫立良久，终于深吸口气，纵身跳了下去。他知道玲珑不会要他的东西，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想试一试。 或许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再见她一面的借口。 狂风呼啸，寒意凛冽，穿过祖师婆婆布下的阵法结界，时隔一年有余，林一凡再次回到忘忧谷，亲切之意油然而生。 “玲珑…”他轻轻唤了一声，旋即大步朝地宫走去。与往常不同，玲珑今日似乎并未察觉到阵法结界的动静，没有出来接他，这让他微微有些疑惑。他脚步很快，不过片刻就接近了地宫，忽地听到一阵兵刃交接之音传来。 “玲珑在与人争斗！”他心中一急，立时加快了速度朝地宫奔去。 入得地宫，但见大殿之中一个黄衫女子与玲珑斗在一处，强大的气息让林一凡不得不止步在大殿门口，恐怖的气劲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扭曲起来。那黄衫女子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眉似新月，面若桃花，齿如编贝，肤若凝脂，身姿窈窕婀娜，纤美中不失丰润，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貌佳人。 她嘴角含笑，脚踏虚空，如同闲庭信步，手中银色长剑幻化出万千剑影，似水银泄地，又似浪潮般往玲珑攻去，身形迅捷，有如鬼魅。 玲珑神色肃穆，纤柔的身躯不断在空中腾挪，手中宝剑绽放出璀璨剑芒，或劈或挑，或刺或撩，堪堪化解掉攻势，身躯却被那黄衫女子最后一剑上的强大力量逼得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嘴角溢血，面色苍白如纸。 “玲珑！”林一凡顿时大急，眼见场中暂时消停下来，他大叫一声跑了过去。 “小凡？”玲珑自地上坐了起来，眼见林一凡冲入地宫，不由得惊喜地叫了起来。 “玲珑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林一凡将她扶起，回过身躯，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那黄衫女子。 “不碍的。”玲珑摇了摇头，瞥见林一凡苍老的面容，花白的头发，心中没来由的一痛。她习惯性地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衫，柔声问道：“才一年多没见，你怎么变得这般老了？你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一凡闻言，想及两三月之后自己彻底老去，从此与玲珑生死两隔，鼻子禁不住微微一酸。他压下这些情绪，问道：“这个恶女人是谁，怎么来到了忘忧谷？” 玲珑此时虽然受伤不轻，但心情却似乎不错，她嗔怪地看了林一凡一眼，道：“她就是我的师姐，姓柳，名如烟，可不是什么恶女人。师姐待我极好，你以后要像爱我一样爱她才对。” 林一凡知她口中的“爱”与男女之情无关，心头不由得微微失落。他正要反驳，柳如烟突然娇笑一声，施施然从半空之中落下，道：“我道师妹这些年来怎么开朗了许多，原来是独自养了个男人。”她声音温柔细腻，婉转动听，与她倾国倾城的姿色倒也相称。 玲珑不知养男人是何意，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道：“说起来小凡还真是我养大的。”她美眸含笑，目光落在林一凡脸上，竟是大有柔情。 柳如烟虽对师妹的单纯性子了若指掌，此时依旧有些哭笑不得。但她嘴上素来不饶人，闻言又继续道：“师妹你会错意了，我说的养男人，当然不是把男人养大，而是养来…”她又咯咯娇笑一阵，道：“我观师妹你身上气息纯净，想来依旧是完璧之身，就是不知是这老爷爷年纪太大不中用了，还是武功比不得师妹，想要用强也非你的对手。” 玲珑不知完璧之身和林一凡年纪太大不中用有何关系，闻言只是反驳道：“小凡可不是什么老爷爷，只是他本源流逝大半，命轮早已枯萎，最近一年才老成这幅样子。更何况他从掉进忘忧谷起就一直爱我敬我，又怎会对我用强？而且小凡也不是什么不中用的人，若非本源受损，他的天赋比我也不差呢！” 柳如烟见玲珑不知用强为何意，又有些哭笑不得。但她知道师妹不会说谎，见她对林一凡评价颇高，也不禁大感惊讶。她将目光落在林一凡身上，细细打量起来，但见他身形修长挺拔，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容颜虽老，但依稀可以从眉宇间看出几分英俊青年的样子。 她笑了笑，又道：“我观这位老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俏的公子哥，meimei你就没有心动过么？又或者他真的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年纪轻轻就…”说道此处，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玲珑摇了摇头，叹道：“师姐，你在外面行走了这么多年，变化太大，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了。” 林一凡不愿与她做口舌之争，直问道：“你既是玲珑的师姐，平时又待她极好，为何这次回来又突然要加害于她？”。 “加害？”柳如烟闻言轻笑一声，道：“玲珑是我的师妹，我又岂会加害于她？不过她若是再这样冥顽不灵的话，我倒不介意施展一些狠辣手段。” 玲珑道：“没用的师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百花天经》和《素女九变》交给你的，《百花天经》关联谷中机密，只传三百六十五代，我们这一代人只能用作参考，万万不可修炼。《素女九变》于你不合，师父临终前千叮万嘱，要我切记不得将《素女九变》传授于你，否则就是害了你。” 柳如烟轻轻哼了一声，撇嘴道：“师父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百花天经》、《素女九变》，还有祖师婆婆百花天女留下的百花神鼎、天地剑胚，何曾给过我什么好东西？” 玲珑闻言不禁沉默下来，好一阵过去，她才开口道：“百花神鼎是护谷重宝，我不能给你，天地剑胚师姐若是想要的话，尽管拿去就是了。” 柳如烟摇了摇头，叹道：“师妹，无论师姐表面上怎样逼你迫你嫉妒你，心里都是爱你的。那口天地剑胚是祭炼至尊神兵的无上瑰宝，若是祭炼成功，单论威能比之人族至宝也不遑多让。此物关系到你未来的成就，我又怎么舍得拿走？” 玲珑沉吟片刻，道：“那我将宝库的进入方法告知于你，里面有历代祖师留下的神兵宝物，师姐若是喜欢，大可以挑上几件防身，可要比现在的天地剑胚强多了。前些年我还找到一篇功法，名为《青帝长生诀》，是青帝留下的法门，虽然少了两幅练气图，但总纲却是全的，以师姐的本领，想要补全也非难事。” “我的本领？”柳如烟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精致秀美的面颊上却满是落寞之色，她道：“你若是知道我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哎，这些事情不说也罢，我若不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岂会回来找你讨要东西？我只要《素女九变》，师妹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玲珑摇了摇头，道：“《素女九变》在第五变时有大凶险，非是天纵之才不可度过，师姐你虽然天资异凛，但想要度过第五变的凶险却还有些不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交给你的，否则就是害了你。” 柳如烟道：“这些东西我都知道，但我还是想要，至于能不能度过第五变，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无需你来过问，你只管将功法给我就是了。外面的修炼界里，各国各域，天骄人杰层出不穷，已经有了一点远古末年的盛世气候。盛世之下必有大乱，恐怕过不了多久，这方天地就会彻底陷入混乱，我之所以想要《素女九变》，无非是想在乱世中增加一些生存资本罢了。我虽有些天赋，但比起那些旷古难得一见的真正天骄却还有些不足，师妹你就这么狠心，愿意看到师姐沦为他们的玩物么？” 玲珑道：“师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素女九变》交予你的，那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宝库中神兵宝物众多，随便取上几件都足以自保；书房里也不缺天功宝典，即便不如至尊法门，但也相去不远，师姐为何偏要执着于一部《素女九变》？” 柳如烟摇头道：“神兵宝物固然强大，但若落入有心人眼中，反而成了祸害。而我有意冲击至尊之位，只是天资略有不足，这些天功宝典虽也精妙，但还帮不到我。《素女九变》前五变着重本源的壮大，师姐我天资不足以冲击至尊之位，但终归是不错的，若能修成前四变，本源蜕变壮大之后，未尝没有机会度过第五变，师妹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玲珑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闻言只是摇头不止，怎么也不愿意将功法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