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章 昔日
晚上又看了自己书桌上的书,昏黄的台灯光亮下电脑显示屏一眨一眨。 双手从书架上拂过,纸页上的墨香还有留存。 曾经热血沸腾的青春带着它浩浩荡荡的气势一路走远了,只留下庸常生活里难以消解的干枯,琐碎,燥热。 百无聊赖的靠在书架上,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从前尚是课堂上的日子。 “挽挽——回家啊,都下课了还不走?”何漾的大嗓门喊道,蓝白相间的宽大校服穿在她的身上甚是好看。 “走啊。”岑归挽说,“等我拿一下练习册。” “这么听岑伯母的话啊,天天学习,别人都没有机会考第一名了。” 岑归挽干笑了两声,“也经常玩的。” 手伸进桌斗里,往里面掏练习册,却拿到了意外的东西。那是一只青蛙,随着岑归挽的惊吓掉出了桌子,发出了“呱呱”的声音。 桌子上被刻上了几个大字,“岑归挽,我喜欢你!” “小漾,咱们走吧。”岑归挽强装镇定道。 “我靠,这是那个混蛋往里面放的,坑人也不是这样的吧!”何漾说道。 最后经过岑归挽的劝说,两人一起回家了。 一周后,贺炀出现在了她的教室门口,天台上,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岑归挽抓了抓头发,“你到底想做什么?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好玩吗?” “好玩。” “我觉得没意思。”岑归挽说,“我要走了。” “等一下。”贺炀凑了过来,“我那么喜欢你你都没有回应,我才来找你的。” “可是我不喜欢你呀。”岑归挽搓了搓手,“您可千万别喜欢我,忒没意思,我求您了,动不动就是青蛙,蜗牛,总有一天要把我吓死。你要是觉得好玩,去找别人玩。” “我就觉得你好玩。” 这样缠了一周之后,贺炀忽然不再做这些无聊的事了。他本是本校最有名的问题学生,打架斗殴械斗样样都会,可却在一夕之间变成了最努力的学生。 “我乖一点,你会不会喜欢我。” “不喜欢。” “那你看我现在帅吗?” “不看。” “……” 贺炀又说,“那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啊。” “不会。” “我可跟你说啊,你要是不答应我,我一个精神不稳定就要去跳楼了。小挽挽,我不能没有你。” 岑归挽走到床边坐下,从回忆中抽身,书桌下面有一个柜子,里面装着贺炀写过的一百八十三封信。 “在做什么?”岑mama走了进来。 “没什么,翻翻旧物。” “以前的事,不怪你。”岑mama说,“我出去了,今天也乏了,累了一整天。” “好。” “mama,等一下。”岑归挽又叫住mama,“我明天想出去一趟。” 岑mama怔了怔,道:“知道了,你去吧。” 夜里梦到他的声音,是凄厉的尖叫:“救我——” 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凌皓宸在tom的劝说下还是去看了医生。拍了片子之后,主治医生脸色拉了下来。 “怎么这么晚才来就诊,非得等着胳膊废了吗?” tom说,“这人就是个倔脾气,怎么劝都不听,今天在剧组,到了一场争吵的戏份,胳膊抬不起来了才知道过来就医。贱毛病,死脑筋。” 最后一句tom是对着凌皓宸的脸吼的,没有留丝毫情面。 “做针灸吧。”医生说,“怕是有一阵子胳膊抬不起来了。多注意休息,最近拍戏就停了吧。” “停不下来,已经开始了。”凌皓宸说,“我没法抽身。” “可你这身子是坚持不了的。”tom继续说,“医生还能害你不成?” “死脑筋,榆木疙瘩!” 凌皓宸窝了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休息更好?我什么都知道,可我还是必须去做。” “贱骨头。” “汤姆你够了!”凌皓宸说,“你是我的私人医生,不是我的老妈子,你管的这么宽,有意思吗?” 汤姆猫因为这个生了一整天的闷气,对着凌皓宸完全不带搭理的。回去酒店便开始收拾行李,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像是故意要让隔壁听见。
只可惜酒店隔音效果太好,这再大的动静也没有惊起隔壁的一点反应。 tom于是又生了一天闷气,到了中午给岑归挽打了电话,“小挽挽,这家伙实在不是个东西,我决定要和你一样回家去了,再也不在这里受这窝囊气。” “怎么了?” “他骂我。” 岑归挽:“…………” “你说真的?”岑归挽道,“好哥哥,你可千万别这么做,男神需要你的庇佑。” “他骂我。” “和你闹着玩的怎么还当真了,tom哥你都多大了。” “他骂我。” 岑归挽:“…………” tom又道:“你在家过得好吗?现在在干嘛呢?那天你走的蹊跷,偏偏皓宸还不让我多问,可我实在是想不通。” “后来想了想还是想回家,所以就不告而别了。回去的匆忙,到家了也没有来得及给tom哥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你担心了。” “我不担心,倒是有些人担心的紧。旧疾又添新伤,可是非常难受呢。”tom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回来看看他,整个人都瘦了呢。” 想到了答应林馨怡的事情,岑归挽顿了顿道:“我回家了,怎么能说来就来?” “你怎么不问问他得了什么病?”tom说,“怎么你回家一趟,态度反而更冷淡了,tom哥哥自恃没有欺负你啊。” “不是。”岑归挽,“我还有点事情,改天聊。”岑归挽随即挂掉了电话放进包里。 女子一身黑色,手捧一束白色的花束站在一块墓碑前,“贺炀,我来了。” 静静的看了看,将花束放下,又从包里掏出一瓶酒,“你以前喜欢的不就是这个,我今天也给你带来了,解解馋。” 拧开瓶盖,透明的液体哗哗流下。 “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同你讲,你应该会开心了。”岑归挽说,“因为我会留下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