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凉薄之人的恍然温热
念言汐和苏锦同坐在沙发上，聊了很久，直到早上保姆从外面进来，这场谈着以前，聊着以后的会话，结束。 念言汐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欧式精美的钟摆，已经六点了，保姆开始在厨房忙碌着。 “我先回房换件衣服。”念言汐从沙发上站起来，对苏锦打了招呼便上了楼。 她得乘苏陌还没醒的时候，把地毯上的碎玻璃处理干净。 轻轻地打开房门进去，原以为苏陌还在熟睡中，但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地铺着，上面没有一点褶皱。 念言汐蹲下身把地上毛茸茸的毯子合上，抱起来，由于很宽很厚，她走得有些吃力。 毯子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使劲歪着脑袋看前方。 当她艰难地将毯子拖出房间外，一个正在擦阶梯的女佣放下手里的活儿，跑上去替她分担重量。 “念小姐，你这是？”女佣说着，不忘去抱起拖在地上地毯。 “这里面有很多碎玻璃，得弄干净了，要是苏陌踩到就不好了。”念言汐吃力地说着，女佣替她分担过了一些重量，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连呼吸也顺畅了很多。 她们一起把地毯抱到园子里。 “谢谢你！”念言汐很感谢地对女佣浅笑着，手臂酸胀的很，她甩了甩了胳膊。 女佣的身体明显僵住，生硬的笑了笑说：“念小姐，我去干活了。” “恩。”念言汐对她点点头。 女佣转身之后，眼神里覆上薄薄的喜悦，嘴角上扬起微微的弧度。 伺候过太多的富贵人家，看过太多的脸色。 当初看到念言汐的时候，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一度让她以为，念言汐是个不好靠近的主，能和苏陌在一起，想必也是冷淡之人。 可是，当念言汐对她笑和说谢谢的时候，不管那是假象还是真实，心里确实有被温暖。 当然，念言汐是不会知道因为她的一句话和一个表情，会让一个人对她有那么奇怪的猜测。 由于地毯是高级的羊毛制成，不能沾水洗，否则柔软和毛茸茸的效果就不及以前，念言汐只能找来保安帮忙。 “麻烦你们两位一边拉着一角。”她很亲和地对身边的人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提起来，让李叔叔从后面拍几下，你们再抖抖，看看能不能弄干净。” 苏陌发脾气的产物，折腾了他们好久，每个人都累得举不起手来，最后还帮着念言汐将地毯送回房间里，铺好。 “陌先生，请用早餐。”保姆在楼下抬眼仰视着高高在上的苏陌，他身上一贯散发着冷漠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苏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步走下楼梯，目光时不时撇向园子里。 “谢谢你们啊。”念言汐非常礼貌地对他们致谢。 “念小姐，回屋用餐吧。”保姆走向前去恭敬地对念言汐说到。 念言汐谢过帮忙的人，扭头淡淡地对保姆笑笑，迈着笔直的长腿走回去。 “言汐，真是个温柔的好女孩。”苏锦也看见念言汐的表现了，现在落魄，可是以前也好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却没有骄纵的脾气，不由得夸奖起来。 “你怎么她是个好女孩？”苏陌扫了一眼正进屋的念言汐，她执拗起来也是让他另眼相待。 “没有大小姐脾气。”看到苏陌一脸对他重色的鄙夷，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补充了一句：“哎，我可是观察了她好久。” 苏陌淡淡笑着，笑他太年轻。 念言汐有没有脾气，他最清楚，不过好像被自己折腾得没什么脾气了。 “你观察了谁好久啊？”念言汐走到苏锦对面坐下，朋友一样的八卦语气。 “你啊！”苏锦倒也直言不讳，乐呵呵地吃着早餐。 凌晨时分，他们谈了很多内心话。 如果之前只是熟悉，那现在彼此都当对方是好朋友了，至少对于念言汐来说就是这样，她对他就只是朋友的感觉而已。 一个多小时之前的谈话，让念言汐觉得苏锦会是个值得倾诉的朋友，而苏锦却更一步了解念言汐的世界。 两个人怀着对彼此不同的情感。 “观察我做什么？”念言汐问完才想起那次在书房外听到的，脸色稍微有些尴尬，笑容僵持地低下头。 “因为……”苏锦想借机向念言汐暗示，后面的内容还没说出去，就被苏陌硬生生打断。 “苏锦，你对公司熟悉了吗？”苏陌一本正经岔开话题，冷意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苏锦话锋一转，到是没计较苏陌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如实地说：“没有，还是有一些陌生。” 念言汐听他们的话题转移到公事上了，暗自松了一口气，低头自顾自的吃着早餐。 从吃早餐到上车，再到公司楼下，苏陌和苏锦都在谈论公事，完全无视掉她的存在。 苏陌今天的话特别多，平常都是“恩”之类的单字，今天却是大段大段的话，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即使是谈论公事，他一向都是简明扼要。 一心想替苏陌分担压力的苏锦，根本没有注意到苏陌和平常不一样。 “念言汐。”苏陌在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站着，淡然地叫着正在整理开会资料的念言汐。 念言汐停住手上的动作，抬眼，看着直挺的英姿，“苏……总裁，什么事？” “跟苏锦一起去熟悉一下公司吧，我已经辞退了秘书。”苏陌慢悠悠地说着，丝毫不理身后倒吸一口的念言汐。 “你的意思，我成了你的秘书，偶尔顺带接接商演是吗？”念言汐对苏陌独断的行事风格，抱有非常大的不满。 “你是在质问吗？”扭过头看着她，眼瞳中散发出冷意。 尽管有些不服气，但谁让他是金主呢，只能不甘心地咬牙说道：“没有！” “可是，你看上去特别不服气。”苏陌死盯着那副绝美的面孔，清澈的眼眸中分明对他充满了怒意。 “我哪敢不服气啊。”念言汐自嘲般浅笑着。 苏陌手中握着念楠中的生死，不服气也得服气。 这，或许是，有求于人该低的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