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不安分的残忍
提着行李箱从张慧家里走出来的念言汐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如今是真的无家可归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连吃东西都是个问题。 念言汐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和张慧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病弱了，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肺炎有再复发的迹象。 她身上穿着的是梅嫂给她换上的白色T恤牛仔裤帆布鞋，行李箱里就是几件衣服连生活用品都没有，念言汐从来没有这样落魄过，遇上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而苏陌也想不到自己拼了命从大海里救起的念言汐现在只能在大路上流浪，这时，他正在拿着一样东西去监狱里。 他说过，他会让念言汐付出惨烈的代价。 而现在，就是来兑现承诺的时候。 夜晚来袭，高墙铁窗中长长的走廊里没有一丝光明，阴暗的角落偶尔会窜出老鼠灵活地在栅栏里外来来回回，发出尖锐的声音。 牢狱之中的念楠中胡子拉碴，从前乌黑头发现在满头发白，精练的目光变得无神，一身囚衣包裹着不堪重负地躯干。 念楠中被关押在狭窄又黑暗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和发黄的便池。每天依靠只有十厘米的窗户辨别白天和黑夜，晚上睡着了还会有老鼠在身上爬来爬去，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生不如死。 “砰~”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打开，念楠中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漫进来的月光。 “念楠中，有人要见你。”狱警用有力的声音对念楠中喊到，他的脸上面无表情。 听到狱警熟悉的声音念楠中才缓慢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摇地跟着狱警走。 他被狱警带到探望室，屋里如同白昼的灯光晃的他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过来，缓过神来才察觉狱警已经走了，而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好久不见。”苏陌负手走进探望室，冷冽的笑仿佛要将他打入地狱一般。 念楠中看见苏陌并无惊讶，甚至连惧怕都没有，年少时候犯的错总归要还的，他见苏陌已经长成了一个气宇不凡的大男孩了，看到苏陌眼中寒意连连的仇恨，心中暗生内疚，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他的父母也是无辜的。 有罪的只是苏华，他们不应该让无辜的人来偿还，可是，现在幡然醒悟已经太迟了。 “我的到来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啊！”苏陌看着念楠中的眼神灰暗阴冷，手在背后紧紧地捏成拳，细长的手指关节泛白，仿佛在穷尽一切的力量捏碎掌心里的东西。 念楠中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他对苏陌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他能快快离开。 苏陌见念楠中一声不吭也不气，扭头朝门外伸出一只手，守在门外的保镖将DV恭敬地放到苏陌的掌心上，苏陌看着DV嘴角勾勒出冷血的笑意。 “看在你让我变成孤儿的份上，我今天送一份大礼给你。”苏陌打开DV摆放在破旧的桌子上。 DV里是念言汐和苏陌那天晚上事情，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什么，但是看到床上有两个人在翻来覆去，还有暧昧的声音不时回荡在小小的探望室中。 当视频里的灯光打开之后，念言汐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屏幕前，她拿着DV走向床边把镜头对准了正在熟睡中的苏陌。 念楠中气得跌坐在凳子上，布满红血丝的眼球被晶莹的泪水淹没。 “你的好女儿为了救你可真是不惜一切，可惜她所做的都白费了，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过杀害我亲人的仇人？！”苏陌的一字一句重击在念楠中心上，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匕首，狠狠地刺穿了心底。 念楠中最后的防线溃散，他捂着双眼声泪俱下，近乎绝望地哭喊着，“你怎么可以对我的女儿下手，她是无辜的啊，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些罪孽就让我来偿还吧，求你别伤害言汐。” 年轻时的狂妄和冲动，已经让他失去挚爱的妻子，而现在，年过半百的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却没料到会牵连无辜的女儿。 “无辜？在你眼里也会有无辜的人吗？我的父母，我的奶奶，还有我，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就不无辜了吗？！你和你的同伴伤害我家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也是无辜的？”苏陌富有磁性的声音充满了怨恨，眸子更甚冷冰。 苏陌永远也无法忘记五六个人虐杀他家人的场景，母亲为了救她甘愿被凌辱，就算他心撕力竭地哀求都没有用。 “你报复我就好了，求你不要伤害言汐，求求你放过她吧，是我对不起你。”念楠中满面泪痕，他也非常后悔当年所做的事情。 苏陌的爷爷苏华的权利和财力都非常大，是欧洲最大财阀集团的管理人，在黑道也有不小的势力，年轻时利用财力和权利，他的集团收购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公司，导致那些公司纷纷易主，辛苦创立的品牌一朝之间破灭，苏华因此结下了不少的仇家。 念楠中就是其中一个被收购公司的创业人，因为拒绝谈收购事项就被苏华的属下打得半死不活，最后公司被夷为平地，辛苦赚的钱都赔了。 后来有人组织报复他毫不犹豫就参加了，在那场虐杀结束之后，他每天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深爱的妻子也在逃亡路途中不慎坠入山崖，过了很多年没有了风声才回到A市开始创业，还独自抚养着一个女儿。 “不可能，你所亏欠的我将在念言汐身上加倍讨回来，你不是说她无辜吗？那就让你尝尝我伤害你无辜的女儿，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很快，你就明白我所承受的，不是靠一句对不起或者求饶就能消除的。”苏陌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的念楠中，俊朗的面容尽显残忍无情。 苏陌寡情的话让念楠中情绪极度激动，他握着拳头重重地捶着胸脯，气没喘过来人一头栽倒在地，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昏死过去。 门外的保镖听到屋内传出很大的声响，警备地跑进屋，苏陌抬起手，手背面对他们挥了一下，让他们都退出去。 苏陌走到念楠中前面看了看，不屑地笑了笑，拿着桌上的DV走出门外，他吩咐狱警半个小时之后才把念楠中送进医院，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