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夜半月下悄悄话
刘睿肚子里看的火气实在压抑不住，使劲的给了刘华一脚，大骂： “哪有你这样的兄弟！哥哥把刘家的账房之位都给了你，自己到外面受苦，你不领情倒也罢了，却在这里算计着自己的恩人，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刘华却也利落，想来早就预防了哥哥要恼羞成怒，竟然迅速的闪避过去，跑到一旁安全的地方，手儿指着刘睿： “不要以大欺小，哼！今天我打不过你，等我长大的一定报仇，每天给你三拳两脚，揍得你跪在地上大叫我的妈呀。 一个破账房，谁稀罕，我还想到外面闯荡一番儿，才对得起五尺男儿，有种，你把那个神奇的记账方法传授给我，这笔银子我可以一文钱不要，也不像爹爹告发，如何？” 呵呵！真有你的。 刘睿好奇的打量着刘华，嘴里啧啧连声：“男儿有志不在年糕啊，不就是记账吗，只要你想说，哥哥要是有二话，天打雷劈！” 刘睿趁着刘华松懈，趁机抢过箱子，藏在身后，唯恐刘华后悔：“就这样说定了，你啥时候想学，我就交给你。” 刘华双眼冒金光，满是向往：“爹爹说了，你的记账法子绝对高明，当今大明还没有类似的，爹爹说，二哥一定私下里受过高人传授的，其实，爹爹也想学这门功夫，但知道，这样的东西必然大有说头，二哥受到师门的约束也不敢轻易外传的，所以才暗自里长吁短叹的。 咋的？二哥不怕师门惩罚？” 刘睿心里暗笑，古人的秘法都是不轻易传授的，所以很多高明的技术都失传了，看来老爹把自己的东西想做世上某个高人传授的，不然也无法解释，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忽然间有了这等高明的算学记账手段。 “呵呵，既然是自家人想学，二哥就是受到师门惩罚也认了，老三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得了，哥哥发誓，绝不吝啬，一定倾囊相授！” NND，前世，为了让孩子学点东西，大人们哭着喊着哄着，这里倒好，宁可一百五十两银子不要，也要学，这年代的孩子真的上进啊。” 刘睿好容易哄得刘华高兴，看看外面黑漆漆的没人，就把箱子藏在衣服里面，出了刘华的这里，回到自己的屋子，熬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屋子，翻墙而出，找到一片林荫所在，重新把银子埋好，才要回去呼哈大睡，却忽然听见有人悄悄说话的动静！ 都小半夜了，几乎家家都黑了灯睡觉了，怎会有人在这里说话？ 刘睿弓着身子，悄悄地凑近说话的地方，看见，影绰绰的有一大一小两个人，这功夫，想来说的事情已经结束，那个大的壮实的就忽的飞出了院子，像一只燕子一般轻巧！ 好高明的功夫，刘睿算是开了眼界，嘴巴夸张成牛嘴巴，没等回笼，就又一次放大！ 因为那小的转身而去的瞬间，刘睿借着月色，赫然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兰儿！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却在半夜里私会夜行人，对方还是个高手！ NND，这是什么情况？没咋的，这小丫头就想给老爹带绿帽子怎的？ 等回过神，早就失去了兰儿的影子，返回自己的屋子，左右想不明白，也拿不定主意，这件事是否要告诉老爹。 一早，刘睿是被老爹拎着耳朵起床的：“东西写好了吗，快点给我，今儿我就准备去镇城给老爷办事，顺便把这件事也办了，如今该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能尽早弄到银子才是真的。” 一定是到镇城给掌屯老爷活动关系去了。 刘睿拿出早就写好的卤煮火烧的方子，还有佐料的方子，递给父亲：“老爹可记住，这方子一旦泄露，外面就很容易模仿，保密最重要。 尤其是这佐料的方子，卤煮火烧的做法也不算高深，用不了多久模仿的就会很多，但只要咱们保住这个佐料的秘密，就不怕别人做出的东西咱们的高明。” 父亲点点头：“老二想的周全，是这个道理，佐料的事情为父亲自去办，哦，对了，今儿你大哥要回来，晚上一家子聚聚，你早点回来。” 大哥替刘海从军，就在北面的一个空口当值，大概每个月回家和大嫂聚聚，到是刘睿到了这年代还没有亲眼看见过这个大哥。 刘睿应承着，就穿戴好了出了家门，经历司每天一早是五更点卯排衙的。 如今，身上的伤好了，翠屏也就不再过来了。 一时间到没有找到机会，把昨夜看见的事情和老爹说说。 来到那个小店，胖子瘦子已经到了，正吃得热火朝天，看见刘睿到了，瘦子喊着：“睿哥儿你和掌柜的说说，咱哥俩吃卤煮火烧，是睿哥儿答应的，可这个掌柜的不开眼，非要你亲自和他交代一下，不然就叫兄弟现金付账。” 刘睿呵呵一笑，来到正忙着应酬客人的掌柜身边，指着不远的瘦子胖子说道：“他二人日后在这里的花销，记在我的账上就是。” 掌柜的急忙把刘睿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二人跟着睿哥儿办差，吃东西记你的账正常，可是，每天那瘦子都带着好几个人吃喝，也都要记你的账，这个老朽可不敢做主，才叫瘦子和你打个招呼的。” 哦，这混球，竟敢私下里沾小爷的便宜，不过，就是如今的卤煮火烧涨价了，一大碗也不过五文钱，也不算大不了的事情，也许瘦子手里真的很紧张。 “没啥，先记下就是，看看这种情况能有多久。” 用不了几天，所管那个千户的各个百户商户村的孝敬就会陆续到手，瘦子自然也跟着分到一些，手头宽裕了就应该不再这样了。 到了那时候，依然如此，那就是这个瘦子的品质问题了，刘睿就应该把他从身边弄走，而不是仅仅断了这里的吃喝。 吃过了早餐，三个人就进了经历司，也正好经历司的钟声响了，开了门，胖子背着的自然是昨天网到的鲜鱼。 三个人紧着忙乎，上到杨经历，下到户房的司吏典吏书办，都多少分点。 负责分派种子的周典吏想来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心里不落忍，紧着向刘睿抱歉：“不是老哥故意刁难兄弟，而是上面发了话，今春的种子，你只负责登记，叫各个百户堡百户和商户村的粮长到经历司亲自领取种子。嗨，每年不这样啊，也不知道这次出的是什么幺蛾子啊。” 下去分派种子，大斗进小斗出的就能从中弄成很多勾当，是这个差事很大一部分外快，谁知道，临到刘睿这里，却忽然间变成了这样子！ 欺负人咋的？ 瘦子连带着自然少了很多好处，首先忍不住，上去抓住周典吏就要动粗。 刘睿拉开瘦子，问道：“一共四个千户，其他的三个试办是不是也这样？” 周典吏紧忙点头：“都是一样的，绝不是单独刁难睿哥儿的。” 既然这样，就无法对周典吏如何，问题出在上面。 也不是单单对付自己，就不好带着二人发难了。 刘睿领了白册，带着二人出了经历司，出城而去，路上，瘦子依然阴着脸：“睿哥儿，兄弟我说实话，就指望这笔收入的，如今倒好，都泡了汤，可叫兄弟我为难了。” 看来瘦子最近真有难处。 刘睿拍拍瘦子的肩膀，安慰：“没关系，不过是收入少了一些，到时候我少拿点，多分给你一些就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既然兄弟就应该相互帮衬。” 这话儿透着客气，一来是眼前实在离不开二人的帮忙，二来，也是变相提醒一下瘦子，既然兄弟，你私下里做的事情最好亲自交代，不然到最后就不要怪我刘睿翻脸不客气了。 瘦子胖子同时行礼：“这多不好意思，咋的能沾睿哥儿的便宜。” “尽心做事就算对得起我了，至于些许钱财，对我刘睿来说，还真不是个问题。” 瘦子频频点头：“可不是咋的，睿哥儿就是不同凡响，一出手就从那个小店弄到好多钱财，这要是在整个辽东都弄出去，还真是发了大财啊。” 瘦子满脸的羡慕，却也没有提起记账那件事情。 刘睿心里探口气，也没说啥，就听胖子问道：“今日传话，睿哥儿发个话，是在哪一个百户堡登记白册。” 刘睿有点发晕：“不是咱们一个个去各个百户堡商户村吗？” 胖子呵呵讪笑：“睿哥儿还是不熟悉这个差事啊，当年洪武帝留下了规矩，官人不许下乡，有事情就传话，在一个地方做给百户或者粮长做个交代就是了。自然也有意外，如果下面的有人拒缴两税，上面就开具排票，咱们才能带着人进村催粮税的，如果再不行，就动用镇抚司拿人了。” 那朱元璋出身贫苦，做了皇帝后，深感官吏对乡民的盘剥欺压，就定下了官府的人不下乡，乡里的事情都由粮长里正自己管理。 想法是好的，官府的不来欺压了，难道那些里正；粮长就都是吃素的！ 刘睿摇摇头，问胖子：“我自然不熟悉，就你定吧，咱们叫他们到那里集合说话，你说了算。” 没有吩咐瘦子，就是在心底对他有了成见，做了事情没关系，但不坦白就是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