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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爱在生死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苏轼《江城子》)

    mama的离去使杨杨如汪洋中的一条小船,没有了方向,随波荡漾,不知道将飘向何方?

    “天哪!为什么?为什么?”

    mama临终告诉儿子杨杨,“舅舅”杨德荣就是他的生身父亲,闻听此言,使杨杨如五雷轰顶。

    父母是“亲兄妹”,在社会伦理道德面前,他们的“兄妹情”,会得到家人的祝福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难道杨杨的父母不怕社会舆论吗?

    难道杨杨的父母不知道近亲生育可能会出现的后果吗?

    也许杨杨的父母知道,他们的行为触犯了伦理。但他们不一定知道近亲生育有可能在遗传链上出现问题。因为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优生优育还没有成为基本国策,科学还不发达,温饱问题才是摆在党和国家领导人面前的头等大事。新的《婚姻法》还没有出生,还在老一代法学工作者的腹中孕育,直至到了二十世纪80年代有关近亲结婚的法律才出台。包括解放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即使现在,在文艺舞台上及文学作品中,还处充斥着近亲结婚的舞台形象和文学形象。

    “玩弄”社会伦理者的本身,他们至多被人谴责。其实,承受更多社会舆论谴责的是,“玩弄”社会伦理者的后代!也可能他们一生都生活在社会伦理的阴影之中。

    对于杨德荣与meimei的兄妹情,如果杨德荣是一介莽夫,如果杨德荣生活在封建社会,也许人们还能原谅他。但他不是,他虽然生在旧中国,但他的婚姻是在新中国定格,而且还接受过高等文化教育,他怎能做出如此luanlun的事情!

    如何揭秘杨杨父母的“兄妹情”,如何解密杨杨与“舅舅”杨德荣的父子情,还得追溯到炮火纷飞的战争年代。

    1945年8月15日。

    中国人分享抗战胜利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储藏,抗战的硝烟还没有被驱散,960万平方公里的华夏大地,满目的焦土,满目的疮痍等待着从战争中走过来的人们去滋养,然而内战又狼烟四起。

    京都大学法系毕业的杨德荣虽然没有直接参加八年抗战,但大学毕业后就投笔从戎,在解放战争中得到历练,后跟随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大别山中的艰苦环境,连日不断的战争,一度使杨德荣的思想有过波动,他装病、卖傻有过逃跑的意念,是团长张广发,在杨德荣持续高烧昏迷不醒之时,守候了他三天三夜,终于感动了杨德荣。

    在炮火连天的年代,杨德荣一介书生有什么价值,值得团长那么关爱他?其实正是杨德荣的书生意气才使团长对杨德荣多一份期待和期望,因为团长是大老粗,他需要文化人给他做支撑。杨德荣被团长破格提拔,由小文书一步步在战火中被晋升为参谋,虽然这个参谋后边没有带长。

    “卧倒!”

    在攻打皇川县城时,敌我双方对峙了三天三夜,杨德荣为掩护战友身负重伤,被强行从战场上撤下来,而后转移到后方医院,在后方医院,杨德荣昏迷了一个月,象植物人,靠打点滴维持生命。

    对于杨德荣能否活过来,医院的大夫也勉为其难,只能听天由命。

    “知道不,参谋长说,救团长的那个参谋可能有生命危险。”

    从战士口中得知杨德荣可能没有生还的希望,杨德荣的团长,张广发提着枪到医院,威逼医生:

    “如果你不把我的兄弟救活,如果我的兄弟杨德荣真的死了,老子要你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统统去陪葬,在阳间你们治不好他的枪伤,我要你们到阴间继续为他治伤,我不能让我的兄弟在阴间备受枪伤的折磨”。

    “生死之交重如山!”

    主治医知道,战场上生死战友的生死情,他们把这种情谊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院长!我们来吧!"

    在院长的指挥下,张广发被几个陪护的小战士簇拥到院长办公室。

    “18床的陪护,过来一下,司医生喊你的。”

    “到!”

    “17床,你帮我看着!”

    负责陪护杨德荣的小战士,周二鬼向同病室的陪护嘱咐了一声,就随护士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报告!18床陪护到。”

    “小鬼!进来!”

    “俺不是小鬼,俺姓周,叫周二鬼!”

    “哈哈!周二鬼同志,我问你,你是否知道,刚刚朝我发火的同志与你照顾的伤员是什么关系?你知道谁与这位负伤的同志关系最近?”

    “报告首长,刚刚与您发火的首长是我们的团长,是杨参谋救了他,如果不是杨参谋,他可能就是三鬼了!”

    “啊!是这样!除了你们团长,谁与杨参谋最好?”

    "报告大夫,杨参谋的未婚妻与他关系最好!最近!”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我是说,在你们部队谁与他关系最铁!”

    “就是他未婚妻吗!”

    “真的!他未婚妻也是你们同一个部队的?”

    “是!在团军需供应处,虽然不直接打仗,但他们运送物资的时候,我们常见面。”

    “太好了!”

    平息了杨德荣的团长无厘头的冲动后,为了避免出意外,主治医生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仔细询问前来护理的战士,有关杨德荣的一些情况。得知杨德荣的未婚妻和杨德荣在一个部队,医院通过野战军的领导,将杨德荣的未婚妻米华请到医院。医院的目的其实不是希望她来照顾杨德荣,而是希望在杨德荣牺牲之前,弥留之际有亲人在身边,有亲人在,既是杨德荣牺牲了,亲人也会帮助医院说明情况,以免杨德荣的团长,生死战友把医院闹个天翻地覆,这样的例子多的是,战争题材的影视作品中比比皆是,人们以为那是导演杜撰的,其实,是战争让战士们更珍惜战友情。

    院长知道,不是战士们不讲理,无理取闹。

    因为,只有经历过生与死的人们,才知道生命的珍贵;才知道生命的脆弱和生命的不可挽回。

    不是医生不尽职责,的确,由于那个年代的医疗技术水平和条件所限制,多少年轻的生命不是在战场上停止呼吸,而是牺牲在医院的病床上。

    正是由于医疗技术水平的原因,才有了“白救恩”、“柯棣华”、“马海德”等国际主义战士,不远万里到中国救死扶伤。

    米华来到后方医院,她没有象电影电视中的那些恋人,看着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的恋人,整日以泪洗面、痛苦、悲伤,抒发自己无尽的思念和难舍。而是每天在杨德荣的病床前,谴责、埋怨杨德荣自私。有时候她竟狠心的抱着他的大脚丫,用牙齿狠狠的啃咬他的大拇哥。

    “荣哥哥,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你说过,要陪我一起到天堂;

    你说过,要看着我漫漫变老;

    你说过,要看着我闭上双眼,变成老南瓜,被上帝收走后你才走。我还没有变成老南瓜,你为什么不睁眼你耍赖!你耍赖!你再不睁眼,我里立马就和你一起走,我说话算话,不是给你闹着玩的!”

    看着面无表情,无动于衷,昏迷不醒的杨德荣,米华一只手用劲捏他的耳垂,另一只手不停的拍打病床。

    “荣哥哥,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说过,等战争结束后我们就拜天地;

    你说过,你喜欢女孩儿,我们要生一个班的女娃,起名叫杨家将。

    你说过……”

    米华一边说,一边还在为杨德荣揉搓,手心、脚心和太阳xue,并在护士的帮助下,米华丢掉了女孩的矜持和羞怯,虽然是未婚妻,但米华却尽了一个妻子所能尽的一切,为杨德荣擦洗翻身,预防褥疮。

    “同志,国外的医学资料有个案,亲情爱情可以使即将泯灭的生命重新燃起希望,特别是爱情,就像正负电子一样,会击穿生命的禁区,希望你能创造奇迹。”

    米华在医生的指导下,从有限的资料中得到启发,有时候爱的魔力会刺激大脑皮层已经睡眠的神经。

    “大姐让我来吧!你休息一会。”

    “不行,你没有‘电流’,起不到刺激大脑的作用。”

    看着米华吃力的为杨德荣翻身揉搓,看着米华不停的用自己的玉手,在棉被里边揉搓杨德荣的全身,而使米华的额头渗出颗颗珍珠,小战士多想为米华分担,但都被米华拒绝了。

    其实并不是什么爱的魔力有多么神奇,而是男女性别磁场相互作用的结果。

    同病室,受伤的战士,听着米华发自内心情真意切的唠叨,也为之动容而流泪。

    在米华千呼万唤中,在米华爱的召唤下,杨德荣漫漫睁开了双眼。

    “医生、护士!”

    在杨德荣的眼皮微微一动的那一瞬,米华简直要发疯,她不顾一切奔跑出病房,大声的呼叫医护人员。

    “来,我看看。”

    司院长用手轻轻的翻开了杨德荣的眼皮。随后转身紧紧的握住米华的手。

    “米华同志,谢谢你,你真的创造了奇迹!你用爱唤醒了生命,我要上报军区,为你请功。”司院长激动的说。

    “别,只要他能活,即使让我死,我都愿意。况且我什么也没有做,就是每天在这里瞎唠叨,还请什么功!”

    “你的唠叨,比灵丹都管用,是灵丹妙药,可惜我们的战士不可能像杨参谋这样!”

    “院长,如果我的唠叨是灵丹妙药,只要能救活战友们,我愿意到医院来工作!”米华天真的对院长说。

    “米华同志,你的灵丹妙药是特指,不是对每个战士都管用的啊!知道不?如果没有爱这根红线将你们紧紧的串在一起,即使你把天唠叨个窟窿,也无济于事。”

    啊!

    米华不懈地看着院长,她根本弄不明白医生所讲的道理,因为20世纪四十年代,关于护理植物人的工作,还没有更多的文献资料做支撑。

    昏迷一个多月的杨德荣醒了,是奇迹!也不是奇迹。是米华一遍又一遍爱的呼唤;是米华自身爱的电流,终于将杨德荣睡眠的神经激醒,这才是奇迹的源泉。

    米华终于将杨德荣从死神手中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荣哥哥!”

    “花花!”

    看着杨德荣的神志漫漫清醒,米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杨德荣嚎啕大哭。

    多少天来,米华的担心、害怕终于在嚎啕大哭中变成迷雾漫漫散去。

    米华是人,她终于又回到影视作品所塑造的形象中,用哭来排解压抑依久的郁闷,用哭来表达对恋人的担心和牵挂。

    “丫头,你怎么来了,哭什么?小心泪水会把你的喝酒窝填平的。”

    “哎呀!怎么这么疼!”

    杨德荣抬手想为米华擦去眼角的泪花,却怎么也抬不动,而且一动,就钻心的疼。

    “别动!”

    米华紧张地赶紧摁着杨德荣欲抬起而负伤的胳膊。

    为什么在杨德荣病危期间,他的团长张广发会拿着枪逼着医生,不把杨德荣救活治好,誓不罢休呢?

    难道杨德荣的的团长就不怕受处分吗?不知道自己是在违犯纪律吗?

    因为杨德荣的团长是在生死线上走过来的人,死都不怕,还怕处分吗?

    皇川县城外,张广发拿着望远镜正在视察城墙上的敌情,不想意外发生了!

    原来在攻打皇川县城时,敌人从城堡扔出一枚手榴弹,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落在张广发面前,手榴弹在张广发面前冒着黑烟,就在手榴弹即将爆炸的一瞬间,杨德荣猛力一推,用整个身体扑到团长身上,如果不是杨德荣勇猛的一扑,把团长张广发扑出爆炸的中心地带,那意味着什么?团长可能就不是身受重伤,有可能与死神亲密接触!

    这就是医生为什么害怕生死战友的原因吧!生死一瞬间,生死情是无价可比的,是任何金钱也买不来的。为了自己的生死战友,有过战争经历的人们,为了那份真挚的情,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医生是人,是人就没有不害怕活人威逼的。

    如果不是团长张广发拿着枪以死相逼,医生就不会想起,让杨德荣的未婚妻米华到医院,虽然初衷并不是协助治疗护理昏迷中的杨德荣,而是为医院做挡箭牌的。

    医院歪打正着的思路,反而拯救了杨德荣。如果没有米华的千呼万唤,杨德荣也可能真的会长睡不醒。

    为什么不让杨德荣的未婚妻米华早点来医院,杨德荣不是早就从昏迷中醒过来了吗?

    不是医生想不到这个办法,不是每一个参战的解放军战士都有这样的缘分,有谁能想到,相爱的两个人会在一个部队!一起在战场上拼杀!

    是米华的爱,把杨德荣那颗即将泯灭的心重新召唤;还是杨德荣对米华的爱,使他放心不下,无法释怀呢!

    总之,杨德荣没有牺牲,在医院昏迷一个半月后,居然醒过来了!

    “米大姐,医护办有你的电话!”

    “知道了,你来陪杨参谋,我去去就来。”

    米华将手中的棉大衣递给周二鬼,径直朝医护办走去。

    “米华同志,部队来电了,希望你早日归队。”

    杨德荣在医生的精心医治下,在米华的精心照料下,经过将近四个多月的治疗,虽然枪伤还没有痊愈,但已经能自己料理自己的饮食起居,米华接到通知,即将返回部队。

    在后方医院的银杏树下,杨德荣拉着米华的手,轻轻的弹去飘落到米华肩上的一片扇型银杏落叶。

    “我走了,自己照顾好自己,有时间给我写信!”

    含情的米华,小鸟拟人似的看着杨德荣。她多希望战争赶快结束,这样她和杨德荣就能结为伉俪生活在一起。

    看着杨德荣,想着自己与杨德荣童年玩过的过家家;

    想着乡间小道上,杨德荣与自己两小无猜手拉手的一幕幕,米华的心,砰砰只跳,小脸蛋上泛出一片红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这笑,是甜蜜的笑,是幸福的笑,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

    “丫头,傻笑什么呢?记住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可要告状给老师!”

    归队的时间到了,杨德荣把米华送到医院的大门外,并嘱咐她注意安全。

    站在医院大门外的柿树下,杨德荣与米华两个人十指相扣,四目相对,米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杨德荣,使杨德荣不得不把米华的手指扣得更紧。

    "哎呀!你把人家的手指头都扣断了,不理你!”

    米华既害羞,又矫情的看着杨德荣说。

    “对不起!”

    此时,杨德荣才不好意思的松开米华的手,而自己的两只手又不知往哪放。

    “嘀!嘀!”

    在杨德荣和米华不远处停放着一辆卡车。

    卡车司机把头伸出车窗外,朝杨德荣和米华微笑着又一次按响了汽车喇叭。

    米华明白,喇叭声声是出发的催促号。

    看着杨德荣,再看看催促自己的卡车司机,难舍的米华,泪水顺着脸颊往下趟,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凝固,多希望杨德荣能将自己紧紧的拥抱。

    杨德荣与米华从两小无猜,到现在的青春荡漾,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们是恋人,但在杨德荣的内心,他始终把米华当作自己的亲meimei。

    “小丫头,害羞不

    行军打仗刺刀见红都不怕,我们只是暂时的离别,我很快就会回部队,回到你的身边,而且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杨德荣自信的边说边用食指为米华刮去脸颊的泪花。

    “人家是舍不得离开你吗?”

    米华撒娇的说。

    “我知道,快走吧!你们通过的地方不仅土匪经常出没,而且还时常有敌人的侦察兵出现,所以不能当搁,天黑前要赶到部队的驻地,不然就不安全!”

    杨德荣用手拢了拢米华的刘海,又拽了拽了米华的背包带,看看是否扎紧。

    “注意安全!”

    杨德荣再次叮咛米华。

    “知道啦!你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能偷着抽烟!”

    米华恋恋不舍的倒退着走到卡车跟前,卡车上两位战士伸出大手,将米华拉上卡车。

    米华两眼仍然噙着泪花,挥手与杨德荣道别。

    米华搭乘一辆运送食品弹药的卡车离去。

    杨德荣跟着卡车往前走了不到10米,车轮卷起的尘土将卡车淹没。

    看着卡车淹没在尘土之中,杨德荣才拄着拐杖转身漫漫朝医院走去。

    如果不是战争,杨德荣和米华也可能早已拜堂成亲;也可能已经为人父母。

    战争使多少有情人无法成为眷属。

    杨德荣参军前是京都大学的学生,在大学是学法律的,又是学校文学社的主编。参军后他是所在兵团唯一的一位高学历的军人。刚刚被团长在战场上破格提拔为临时团参谋,还没有来得及向上级汇报,团长就遭遇了危险。被杨德荣用身体掩护的团长,仅仅上了几天扫盲班,他太需要一个能写会道的助手。如果不是负伤住院,也可能战争早把杨德荣锤炼成一个优秀的指挥员。

    “杨参谋,天冷了,快把衣服披上,咱回病房吧,米大姐一时半会是不会再来的。刚刚送来的那个身负重伤的伤员,好像与米大姐她们是一个小分队的!”

    “那!小华咋样?”杨德荣着急问周二鬼。

    “是敌人飞机临时偷袭轰炸!那个伤员是牵马的,来不及隐蔽才负伤的,其他人都没事。”

    “噢!走,咱去看看那个伤员。”

    米华的离去,一下子使杨德荣失去了主心,他每天站在医院大门外的柿子树下,翘首以待。

    听说刚刚送来的伤员与米华是一个小分队的,杨德荣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他。

    是关心伤员,还是想知道更多米华的情况呢?

    不论是什么,对负伤战友的关心,关爱,都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恋人走了,杨德荣的心也随着一起走了。但上帝并没有留给杨德荣多少身心倍受感情折磨的时间。

    “杨参谋,有紧急任务,希望你准备一下,车在外边等着。”

    米华走后半个月,中央机关突然来人告诉杨德荣,要他去执行任务,他疑惑的看了看来人,又疑惑的拍了拍自己,同时看着随同而来的主治医生,意思是说,我行吗?

    “杨参谋,你现在仅仅需要休养恢复,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再给你开一点药,记住按时吃!”

    杨德荣还没痊愈,也就是米华离开医院的第十五天,他就被军区情报处借调。杨德荣拖着还有点瘸的右腿,到中央情报处报到。

    “同志们,也许你们今后的工作,没有硝烟,没有刺刀见红,但未来的工作也可能比战争更残酷,更危险,所以在你们执行任务之前,要把一切善后工作都做好,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杨德荣到中央情处报到之后,中央首长告诉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与亲人有任何来往,希望他提前与家人打个招呼。于是杨德荣托人给米华捎了一封信,告诉她要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暂时不能回部队,也不能与米华有书信往来。至于什么时间能再见面,他说时间不会太长,让上帝保佑彼此吧!。

    辗转收到杨德荣的来信,读着杨德荣的书信,米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敢往下想,她害怕再继续读下去,而是把书信贴到嘴巴上,朝着前方200多米远的一个土包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