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身份暴露
简陋的草屋之中，三三两两的木桌有些杂乱的摆放着，看着面前早已空无一人的课桌，姜凡不由得一阵头疼。 “问题少年啊！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了吗？” 姜凡暗自叹息，想起刚才在台上讲授的情形，内心也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 “你说轩鸣这个孩子啊？” 将倒满茶水的茶杯递给对面的姜凡，龙文明叹息一声才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这名叫轩鸣的少年并不是寨中之人，乃是逃难过来的孤儿。 “你知道吗，当时的他正在抱着rou块啃食着，身旁散落着一些鲜血淋淋的骨头。” “我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见识浅薄之人，但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因为那些散落的骨头不像是野兽的骨头。” “而是人骨！” 龙文明瞪大了双眼，即使此刻的他回想起来，手中也微微颤抖着。 “啪嗒！” 姜凡愣住了，手中端着的茶杯也掉落在地碎裂开来，发出声响。 白骨千里，易子而食的故事他也不是没有从杂文异事之中读到过，但从旁人口中听说，这还是第一次，而且就切切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旁之人的身上。 此刻的他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心中感觉沉甸甸的，双手无处安放。 “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一阵后怕，那样麻木的双眼，宛如一具行尸走rou。” “我们也曾问过他，但他却只字不提，一直到现在还是以前的样子。” 说道此处，龙文明站起身来，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但却又发现自己此时身在草屋之内，又将头低了下来。 “若是姜兄弟有办法的话，还请帮一帮他吧，毕竟我也不想这孩子一辈子都是这般模样。” 龙文明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凡，眼角闪过几滴残留的热泪，近乎恳求一般对着姜凡说道。 “尽力而为吧…” 见对方这般恳求自己，姜凡也哽咽的回应着。 出了草屋，来到一条小溪边，即使在初冬时节，河面也早已结起厚厚的冰层。 孩童们似乎毫不畏惧这初冬的严寒，在冰面上恣意横行，传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与众人截然相反的是，一个少年孤零零的端坐在岸边，眼神木衲的看着下方冰面上的人群。 姜凡缓步走向他，坐在了他的身旁。 见身旁有人坐着，少年往这边瞥了一眼，随后又转过头去，又看向下方冰面的人群。 “怎么不下去和他们一起玩？” 姜凡见对方还是先前那副模样，心中有些不忍，起了话头。 然而对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旧自顾自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有时候前人的牺牲固然让人可悲可叹，但他们终究还是希望后人能够过上安定的生活。” 望着眼前神情低迷的少年，姜凡叹了口气，随后望着眼前欢快的一幕自顾自的说着。 “你其实什么都不懂！” 少年长舒了一口气，迷茫的眼神中泛起了一丝丝混浊。 “你的圣人没有亲身经历过，你也没有，圣人同样也没有告诉你该如何去改变这乱世。” “你知道吗？当秦叔瞒着我将一块块鲜血淋淋的rou块递给我的时候，我再想什么吗？你不知道！” 少年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身体颤抖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继而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低沉着声音嘶吼着，不时便泪流满面。 “是啊！圣人没有告诉我们方法，只是告知了一个结果，和这个过程中将要发生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圣人他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在寻找着理想中的大同世界。” 姜凡伸出手来，放在少年渐渐弯曲的脊梁之上，轻轻的自上而下安抚着。 “结果不是显而易见？还是失败了，不是吗？” 少年渐渐止住了泪水，眼神迷茫。 “还没有，他将自己的理想托付给了后人，只要后人前仆后继，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 看着面前迷茫的少年，姜凡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名为希望的微笑。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在大地上，让本就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抹暖意。 “呵，既然如此，你还是先拯救一下他们吧，先让他们看见你所说的希望。” 少年轻呵一声，言语中透露着几分不屑，看了一眼面前仍旧在冰面上玩耍的众人，打掉姜凡放在他背后的手掌，起身离开。 “我们无法测度历史，我们能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让上一秒的灾难不再延续罢了。” 望着少年渐渐远去的身影，姜凡喃喃出声，心中也不禁沉痛起来。 “江面已经开始化冰了，小心点。” 看着另一边正在玩耍的众人，姜凡提醒着，随即也离开了。 夜色悄然降临，一道身影从山下疾驰而来，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线，悄无声息的溜进了龙文明的住所。 “寨主，打…听到了” 刘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用手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对着坐在榻上的人说道。 “说！” 龙文明缓缓吐出一字。 “城中烟云楼新晋一名头牌，不仅身段优美，惹人疼爱，而且那琴技更是高超……” 刘三自顾自的说着，仿佛仍旧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一般，直到他看见龙文明那阴沉如水般的脸时才话锋一转。 “没什么，就是城中知县新招了个捕头，听说武功极为高强！” 听闻刘三的话，龙文明面上露出了沉思之色，略微思索一番便对对方问道：“可有画像？” “有是有，不过这……” 见刘三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龙文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随手丢给了对方几两碎银，刘三这才将画像拿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 龙文明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的怒意。 “我当时也奇怪，这画像竟然和他这么像。” 看着龙文明手中的画像，刘三也不禁出声。 “像？呵呵…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龙文明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画像重重地掷在地上，愤怒的说着。 “诶诶诶，这可是我花了二十文钱请人画的呢，可不能摔坏了。” 刘三连忙捡起地上的画像，吹了吹，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将画像揣在怀里。 “你先回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看着刘三这般模样，龙文明明显有些厌恶，于是便随口打发了一声。 见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刘三也不好多待，将桌上的几两碎银子揣在怀中，出了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