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蠢男女深陷迷途，乌水中休门引路
黑暗中，沙沙的脚步声在溶洞内回荡。 “怎么会……” 袁法口中喃喃，随着这声郁闷的不耐，身后背负的君钦便悠闲地捏住袖口揩去他额上的汗水。 他此番郁闷的原因在于……神识看到了周围的景象，而且相当熟悉。 “回到原地了。” 袁法嘴中粘稠，他是散开神识来探路的，随着丹田中对水灵的感知，按照水的逐渐干涸往外走，但是好像行不通，整整半日，他又回到了原地，这是第二次。他打小脚力强健，天生的苦力命，时不时的还背着君钦，两个行了数个时辰，他也有些遭不住了。 在这地底，八卦阵得不到天公的窥视好像无法为他引路。 袁法顺势卸下背负，让她坐回湿润的地面上，自己则唉声叹息的思索，时不时寂落的自语，看样子要被黑暗憋疯了，但是君钦好像已经适应了黑暗，全无大碍。 “丫蛋儿，我们要死在这儿了……” 袁法坐地，口中喃喃，平淡的通知身旁的君钦。 “嗯？”君钦眨眨眼。 “死，要死喽。” 袁法比划着，挽住君钦双双躺倒，示意这就是死了。 “我要死。”君钦天真道。 “去吧……” 袁法扭过身去，闭目不耐，他这一整天不仅要赶路，还要时不时当幼师去重复的和她交流，颇费口舌，现在彻底乏力，不管身旁怎么摇晃，只是侧躺着闭目，话说俗世里伴读的老师一年要收几百两银子……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背后再度传来了撒娇似地呼唤。 “水，我要。” “嗯。” 他敷衍着回应，知道少女不是真的渴，肯定不是故意戏弄他就是什么别的原因，现在他完全不发一言，索性躺平了微笑享受着女方的叽叽喳喳。 “我要啊！” 她更大声了，她越生气袁法就越开心，咧着嘴差点把苹果肌笑爆。 随着这声叫嚷，袁法被小拳头锤了一下……很好，现在又被踢了一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法再挨了一下瞬间没憋住xiele气，竟然笑出了声来，诡异的嗓音相当洪大，贯穿溶洞，好像永远不会停止。 君钦好像也知道了袁法这是铁了心作对，离开了袁法，顾自的走远几步，她当然不敢离袁法太远，他们虽然有些适应，但这黑暗也时刻挑战着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袁法侧卧着，闭目养神，可算得到了不短的宁静。 这时，身后传来尖锐的惊呼。 “不要！” “哈哈哈……” 袁法闻声又是爽朗的大笑，内心调侃，前番要，现在又不要，真是矫情，果然养孩子就得放养…… 正想着，君钦趴伏过来，奋力摇晃着袁法的肩头继续提醒道： “不要，不要！” “嗨呀，知道了，别来聒噪。” 袁法蜷缩，懒散的挥挥手好似驱赶蚊虫。 正说着，袁法猛然感到脚边湿润，忽地窜起身来，散开神识看去：背后的那片水已然涨潮，正在慢慢侵略着他们的栖身之地。 “哎呀，快走！” 袁法一把君钦，快步往那外围走着，因为他们栖息的地方是片空旷地，四方可供通行的甬道却是窄小，水一旦涌来便如大潮汇入越来越窄的江流，演变成滔天的大浪。 袁法拖着累赘果然缓速，还未走远，身后的浪潮袭来，松软了君钦脚底的砂石，少女一个不稳栽在水里。 袁法不经思考便一把扛起，兜兜转转了二三里的路程。 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知道前方陡峭，钟乳石多了起来，遍布上下，好像巨兽的大嘴张着，犬牙交错，迅速身法加上各样的闪避相当繁琐，袁法几近竭力，正发愁呢；正巧这时大水也不再涌动，逐渐褪去。 “呼……” 袁法倒地，君钦也是惊恐不已，她溺过水，才明白了那就是死亡的意义，来自四面八方的压抑让人晕厥窒息。 “不要！”君钦再度摇头。 “好啊，我们不要了。”袁法不耐烦的安慰道，心里开始有了盘算。 袁法环视左右，他注意到，那水和潮气开始抹去自己留下的些许踪迹。他总是感到熟悉又陌生是因为气息被潮气洗涤了，而且周围都是如此。 “没有风。” 袁法秉持着耳朵感受，没有风象征着压根没有什么出口，洞中的气体是凝固的，看来黑暗不光堵塞了自己的眼睛，更加堵塞了脑子。 “明白了……” 袁法点头，这洞中的空气是水带来的，空气和水在这里产生了物质交换，涨潮是一种补充；类似于我们呼吸后粘在肺叶上的那些。这片洞不大，这水的潮涨潮落是有一定的规律可循的，间隔大概是一整天十二个时辰左右，类似于天地的经络。 君钦的存在加上刚刚的小插曲让他忽视了了冷静思考，他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真是笨蛋！” 袁法咬牙拍拍脑瓜，抱怨着自己的无能，让女人和自己一起挨饿受难。 “笨……蛋？” 一旁的君钦缓慢重复着，她面临黑暗，只能听袁法的自语解乏。 “嗯，笨蛋。” 袁法点头肯定她的发挥，自顾的开始解衣。 “我要笨蛋。” “好，你已经是了。” 袁法蕴灵于掌内，向着少女的顶上打了一记安神咒，君钦瞬间瘫软；他又把君钦吞进乾坤袋子里，栓在腰间，整理完毕后猛地一跃，跳进面前逐渐退潮的池水中。 如果这洞中的异变是神州的脉动的话，那蓄水的时候和无水的时候便不是同一种样貌，类似于人心脏的心房，随着不断泵血会开开合合。 如此说来，那么水的倒流才是真正的求生之路。 袁法的五行丹田蓄能已久，水心可以让他在水内待上半个时辰有余，这段时间内，一定要找到出路，否则就要再等到明日的异变。 “成败在此一举！” 袁法内心给自己立誓，破釜沉舟，奋力游了半晌，周围的黑暗开始侵略了不少神识，可见池底有多么恐怖；但是他依旧奋力游着，感受着挤压越来越强烈，到了深水区，神识彻底暗淡，完全被压缩进了丹田，所谓的气场，更是没有了一丝一毫。 黑暗，这才是真正的，彻底的黑暗。 就在这时，袁法无形之中那混乱的八卦开始运转，休门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