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个人
从水吧出来，邢飞和克莱因决定从几座具有放映功能的设施开始寻找，因为他们觉得，仪式感如此强的家伙，一定会喜欢这种地方，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果然，他们在其中一处设施内发现了东西。 小剧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个女孩的视频，有旅游的，有美食的，有拆箱的，一段接着一段，不同的内容，但视频中一定有一个女孩。 克莱因打算搜索一下女孩的信息，却发现手机没了信号。“这里没信号？怎么会呢？” “这里以前是居住区，就算荒废了，2G和3G信号总该是有的吧？”邢飞说。 手机没了信号，又无法判断是本来就没有的，还是之后没有的。因此，之后的搜查，两人格外谨慎。 四周回荡的背景音乐和内部设施时不时发出的音效，在这种时候，变得特别嘈杂。 “外星人基地”里只有很少的外星人模型，还都是十分矮小的，或是类似于蜗牛的软体生物造型。这个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了，餐厅里的外星人服务员应该就是从这里搬出去的。 在一间像是实验室的区域，邢飞和克莱因找到了一些人的痕迹。 这片区域的中央有一座试验台，射灯聚集在台面，那上面有厚厚的灰尘，有手印、有脚印、有各种凌乱的挣扎痕迹，两侧边缘还有干掉的血迹，与灰尘会在一起，成了条状或是球状。 克莱因看着血迹分布的位置，以及试验台上的痕迹。“那些人的手指，不会是在这里被切掉的吧？” “应该没有更好的解释了。”邢飞回道。 这片区域的周围有四根玻璃圆柱，每根玻璃圆柱的上方有一处射灯，像是科幻电影里存放标本用的。相较于周围，这东西的灰尘要少许多，内外都有比较明显的擦拭痕迹，玻璃内侧还能看到清晰的人手印。显然，外星人模型被清理掉后，这里面关过活人。 “像是为了方便里面的人看到外面而特地擦干净的。”邢飞推测道。 “让其他人看着某个人被剁掉手指吗？”克莱因猜测。“恐吓？” “恐吓用不着把手指放到餐盘，”邢飞说。“更像是行刑。” 鬼屋，要比隔壁的“外星人基地”更加黑暗。 在某个转角的位置，邢飞踢到了一个东西。两人打开手机的手电，找到那个被踢飞的东西，竟然是套着皮套的微型相机，皮套上还有警徽和“警察”两个字。 “是警用装备。”克莱因拿过设备，捣鼓了一阵。“镜头摔坏了，内存卡还在。” “水吧里的警察制服。”邢飞说。 克莱因却不这么觉得。“那个人好像是民警，一般用不到这种东西。而且，他是一个人，应该不是执勤期间出的事，多半也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在。” 再往前几步，两人又发现一只被踩坏的通讯器。 “是警察的，但不是那个的。”邢飞改变了想法，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克莱因。 “我是给江队长发了消息，但他来没来，我就不知道了。”克莱因想了想，又补充道。“他，没这么差劲吧。” 邢飞动了动嘴，没有说话，而是拿过克莱因的手机，齐齐地照向地面。 地上有两道明显的拖痕。 “宽度一致，两道并行。”邢飞想了想。“是轮子，推车，拉了很重的东西。” “警察。”克莱因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当然，他们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却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突然，他们正想着的那个人，拿着枪，闪现了。那一刻，三人都被吓得不轻。 克莱因把邢飞护在身后。“谁！” 江浩觉得声音有些熟悉，问道：“是邢飞和克莱因吗？” 邢飞把手机灯转向屋顶，屋子里顿时亮了许多。“江队长。” 江浩将枪口转向地面。“你们没事吧？” “你要是个冒失的，我们就有事了。”克莱因从邢飞的身前让开。 “室内不安全，我们到外面去。”江浩说。 到了外面，邢飞和克莱因发现江浩的身上灰蒙蒙的，手背也破了皮。 江浩看了看周围。“你们来了多久了？” “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克莱因回道。 “你们有遇到其他人吗？”江浩问。 “除了你，我们就没见到人。”邢飞说。“身体组织倒是有。” 江浩紧张道：“你们......见到死人了？” “断指。”克莱因解释。 江浩顿时松了口气。 “你一个人来的？”克莱因问。 “当然不是。”江浩回道。 克莱因把记录仪的内存卡递了过来。“鬼屋里找到的，摄像机坏了，内存卡还在。可能是你的同事的。” 江浩接过，看都没看，直接放进了口袋。“在我之前，组里就有人来了，八个人，一个是专案组的人，其他都是特警。他们在搜查中突然失去意识，在这之前，唐雨彤听到了有气体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记录仪拍到了一双脚，是小丑的鞋子。然后，所有信号都被掐断了。他们可能用了信号屏蔽装置。” “他们？”邢飞注意到了江浩的用词。 江浩观察了一下周围，继续说道。“庞宇航，还记得吗？你们让他联系我的。他是死活不说是谁给了他号码，但是一问细节，也就对上了。今天上午，他说他看到那个人了，之后，换了个号码给我打了电话，全程不说话，只有杂音，还有火车的声音。我们查了他的位置，追到了这里。我们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绑匪。” “结果呢？”邢飞问。 “这里至少有三个人。一个男人，小丑妆，花衣服，西服样式，套装，红色小丑靴，身高180以上，身形偏瘦。另一个男人，黑色运动装，身高175左右，身材中等，皮肤有点黑。他的脚有问题，但跑得不算慢，他对这里很熟悉。”说到这里，江浩的表情严肃起来。“第三个男人，黑色运动装，身高180左右，身手很好，有一定格斗技巧，像是经过训练的，但他对这里明显没有小丑男和跛脚男熟悉。” “有人。”克莱因提醒。 小丑男正躲在不远处的拐角，看向这里。对上三人的视线，小丑男招了招手，迅速离开了。 江浩拦住邢飞和克莱因，说道：“不用追，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的。” 说了一大段话，加上刚刚拦截的动作，江浩的呼吸声明显有点重。 “你受伤了？”克莱因问。 “不碍事。”江浩活动了一下肩膀。“我追着他们跑，他们把我当猎物耍着玩，不是把我引到室内设施，就是在外面跑圈。所以，我不再找他们了，而是专心找人，小心避开他们。这么一来，他们倒是急了，时不时自己出来晃悠一下。” “对方可能是Joker，你确定就这么不管他？”邢飞怀疑道。 “我们要是追着他们跑，只不过是跳入他们布置好的计划中，除了浪费体力，没有任何帮助。”江浩说。“别忘了，庞宇航的手指还没放进盘子里。这一步没完成，他们的计划就不算完成。布置了这么一堆东西，又好不容易凑齐了一桌人，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他们现在一定想抓到我们，然后专心完成他们的计划，所以......” “我们在外面逗留得越久，大家就越安全。”邢飞接道。 “他们连警察竟敢放倒，你们确定他们不会有其他的行为？”克莱因提醒。 “他们要是想杀人，盘子里就不仅仅是手指了，就算是要杀，也要等人齐。而且......”江浩分析道。“他们要是真想杀人，昏倒之后就地解决那些警察就好了，不用把人拖走这么费事。”提到这个，他就头疼。“八个人，平均身高180以上，他们可不是竹竿，货真价实的分量在，不到半个小时，竟然全部被转移了！” “对方有三个人，还有工具。”克莱因说。 “里面什么样子，你们都看见了。那种推车能放八个人吗？他们是完整的人，又不是尸块。就算他们有三个人，车上放着，人再扛着，这也说不过去吧？”江浩说。 “暗道？密室？”邢飞说。 “鬼屋里确实有暗道和密室，不过，应该是为了方便工作人员在鬼屋内活动的设计，转来转去都在鬼屋里，没有发现。”江浩说。 “转来转去都在鬼屋里？”克莱因想了想。“那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哪种？”江浩问。 “那些警察或许根本就没被转移到其他地方，他们就在鬼屋里。”克莱因推测。“你所说的暗道和密室，也就是所谓的员工通道，实际上是一种捷径，他们利用这个设计来转移人，把人藏到了其他房间？” “你找过道具吗？”邢飞问。 “没有。”江浩恍然大悟。 三人折返回鬼屋，挨个房间找过，尤其是有暗道的房间。 在棺材道具里，他们找到了一名特警，和假尸绑在一起，处于昏迷状态，随身携带的武器全被卸了。 克莱因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到了特警的鼻子前晃了一会儿，片刻后，特警有了意识，苏醒过来。 “这是什么？”江浩好奇地问。 “提神醒脑的东西。”克莱因简单回道，并速度收起了瓶子。 邢飞也看着克莱因，他的疑惑并不比江浩少多少。 苏醒的特警对昏倒之后的事情毫不知情，但好在，他很快就能够活动了，状态也渐渐好了起来。 之后，在手术台的床单下和实验室的柜子里，他们发现了另外两名特警，被五花大绑，卸了武器，昏迷不醒。 克莱因用了同样的方法，弄醒了这两名特警。他们和先前那名一样，对昏迷之后的事情毫不清楚。 众人回到了室外。光亮让人心安。 基于三名特警的状态，江浩觉得，让他们现在跟着，未必是件明智的事情，还不如好好清醒，再帮忙。于是，他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了两名特警，并让他们隐蔽起来，一是留意水吧的动静，二是等待支援到来。 “其他人确定不在鬼屋里了。”江浩说。 “鬼屋的正门对着广场，后门对着”邢飞回忆。 “一处距离镜子迷宫很近，一处通向广场。”江浩说。“走广场，容易被发现。镜子迷宫，应该安全点。对啊，迷宫里说不定也有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