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值寒冬,相较于牢房区的温暖,工地要冷上不少。 慕容歌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差点把牙咯掉。 “放在胸口,把它融了再吃吧。”王禹笑了笑,拿了一个馒头放到自己破烂不堪的上衣里,慕容歌只能无奈效仿。 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壮年男子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他看了一眼已经空空如也的,装馒头的筐子,一下瘫软在地。 “谁愿意卖给我馒头?我出两个骨币!”男子随后对着慕容歌这边嘶哑地低吼,看他用尽全力的样子,应该是饿坏了。 回应男子的或是嘲笑,或是冷漠,两个骨币实在是少了。 骨币是这座奴隶场的货币,在奴隶与奴隶之间之间,又或者奴隶与看守间交易,对于毫无人权的奴隶来说,骨币可以用来交换水,食物,或者是一块干燥的地方用来睡觉,这里所有奴隶和看守的主人一一“判官“陈武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禁止了一切抢夺骨币的行为,同时,作为奴隶中的“富豪”,还可以用骨币从看守那里买到各种服务:酒,rou,干净的衣服,甚至是洗个澡。只不过这种服务动不动就收几十个骨币,但即便是这样,每天都有人去买,对看守来说,十个这样的骨币可以从判官手中换到一个金币,稳赚不亏。判官似乎也非常享受这样肮脏的秩序。 骨币换给看守后,奴隶场里货币的总量会减少,该怎么办呢? 走投无路的人可以报名死斗,凑齐十个人之后,这十个人会被关在判官特地挖好的竞技场里进行死斗,最后活下来的人,可以拿到一百骨币。 如果有人想当奴隶场的“皇帝”,可以冒险去报名更加残忍的死斗,判官养了一只魔物,如果有人能在魔物手里坚持三分钟,就会得到五百骨币。 如此残忍的死斗,却从不缺人报名,判官特地在离竞技场很近的高处修了一个观台,专门供他欣赏死斗,每次有人死亡,他都会兴奋地哈哈大笑,拍手称快, 至今,只有一个人在魔物手里活过了三分钟,但是腿被魔物咬断了,判官确实给了他五百骨币,但是之后判官告诉他治疗的费用是五百零一个骨币。 那个人忍着剧痛向别的人借骨币,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借给他。 人们明白,这个人死了之后,自己就有机会抢夺这五百骨币。 最终,那个人流血过多死了,众人哄抢骨币。判官高兴地哈哈大笑,他没有阻拦,因为骨币的主人死了,不能算抢夺。 “我卖给你。”慕容歌缓缓开口。 那人一听,就如同狗看到骨头一样向着慕容歌跑过来,颤颤巍巍地从干瘪的储物袋中掏出两个骨币。 慕容歌把馒头从胸口拿出,接过骨币后,就把馒头给了那个人,只见那人拿到馒头就啃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么硬的馒头啃下去会不会把牙崩坏。 慕容歌解开腰间鼓鼓的储物袋,一时间身边众人投来贪婪又嫉妒的目光,只是在判官制定的制度之下,骨币连偷窃都是不允许的,如果被抓到的话,会砍掉偷窃者一只手。 “慕容兄弟,你攒这么多骨币干什么呀?”王禹不解地问。 慕容歌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王禹倒是先恍然大悟般开口。. “你要当奴隶主吧!”王禹拍了拍慕容歌,“加油啊兄弟!” 慕容歌笑了笑,没有回复。 当一个奴隶攒够五百骨币的时候,可以申请成为奴隶主,统领一众奴隶,不仅每天能吃饱,还能睡在干草床上,这样的生活与普通奴隶过的日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但是,攒够五百骨币的目标在不参与死斗的情况下想要达成难如登天。 每天供应给奴隶的水和食物是不够的,不使用骨币很难生存下去,慕容歌能做的,只能是省吃俭用尽可能的去赚骨币。 可是,慕容歌的目标比这更加遥远。 “交一千骨币给我,你们就可以获得自由,很简单吧?” 判官第一天说的话,慕容歌至今没有忘记,他想要的从来都是自由。 两年了,带着每个奴隶进来时发放的储物袋和三枚骨币,活下来的奴隶或是放弃希望混着日子,拿着骨币逍遥自在,或是以成为奴隶主为目标,他们似乎早己淡忘了自由是什么。 牢房的出口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牢卫不耐烦的催促声,是新的奴隶被送过来了。 每到这个时候,慕容歌都舍无比难过,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又有很多奴隶死了,心须补充新人,同时也意味又有一大批人将遭受非人的虐待。 慕容歌紧张地审视着队伍里的一张张面孔,看到最后一个人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次送来的没有小孩子。 “你们看那老头。”一众奴隶看着长长的队列,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奴隶指着一个队列中的老人说,“昨还笑眯眯的?” 慕容歌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气质明显异于常人的老者映入他的眼帘,这老者神态自然,就像是来这里闲游一样。
“这老道活不过半个月,我赌三个骨币,有人跟吗?”一个矮小却精壮的奴隶说。 “我看他这么平和,定有他的手段,我和你赌。”另一个贼眉鼠眼的奴隶转了转眼珠说。 慕容歌正在思忖,却被奴隶主打断了,干活的时间到了。 奴隶主一边催促着手下的人干活,一边用手里的长鞭狠狠抽打最后十个到工位的奴隶,打的皮开rou绽。 拿起矿锄,慕容歌开始采矿了,这是他每天的工作,不采够量晚上就没有饭吃。 也有轻松的活,在药园,具体干什么他不清楚,因为他从没去过。去药园工作每天要交两个骨币,在他看来无异于温水煮青蛙。 挥锄,机械的挥锄。 这每一下的矿锄,不仅砸在石头上,也在一下下锤炼着慕容歌的rou体。 两年间,他从不落下对身体的塑造,哪怕他一直在攒着骨币,他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向守卫买rou和鸡蛋。 相较于其他的奴隶,他要强壮多。 鞭刑留下的疤痕遍布着他健硕的身体,就像是一块钢,布满了刀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每天都是这样。 工作终于结束了,合格的人才有饭吃。 一碗稀得和水一样的米粥和一个馒头,就是奴隶们一整天最渴望的东西。 吃完饭后,是奴隶们一整天唯一属于自已的一个时辰。 人们休息,哭泣,闲聊,当然最多人参与的还是守卫们组织的赌局。 两个两个的奴隶参加格斗,当然,和死斗不同,两人之间分出一个胜负即可。 其余观众可以下注,最少一个骨币,最多五个,一天只能参加一次赌局。赢了拿走双倍,输了押注就没了。 而选手,需支付三个骨币的报名费,输了分文不剩,而赢了,会拿到守卫的额外奖励,一共十个骨币。当样,这样的比赛一天只能参加一次。 而这赌局,正是墓容歌的主要收入来源。 但是他以来不赌别人,他自已参赛。 而他能盈利的原因,正在比赛的规则里。 “额外支付两个骨币,可以使用木质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