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觉醒
“Z，你说，会有什么人来搜寻这艘失事飞船么？”原少君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头顶的医疗机械臂，手指无意识的把玩着一块机甲模型的腿部组件。“根据现有数据推断，飞船在迁跃时遭受碰撞，已经偏离预定坐标。”“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知道在宇宙的那个犄角旮旯？”“恐怕是的。”Z的声音平淡。原少君闻言拳头攥紧，坚硬的组件深深嵌入到掌心。“有没有什么能发出求救信号之类的方法？”原少君不死心的问。Z半晌之后才回答道：“本机的脱机数据库里残留有行星际信号增强器的制作方法。”“制作方法？”原少君眉头一皱，坐起身追问：“也就是说我可以根据数据制作出这个什么信号增强器？”“很遗憾，暂时不具备制作条件。”Z的声音给原少君泼了一盆冷水。“也是，这里是一艘失事的破船。”原少君无力的躺倒，声音有气无力。“宿主可以尝试维修飞船的探测系统。”Z给出了建议。“怎么修？我所了解的维修知识，仅限于那几本基础维修指南。”原少君侧头，盯着黑暗的空间发问。“宿主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学习和记忆能力的变化吗？”Z的声音万年不变。原少君精神一振：“肯定是我天赋异禀，大难不死开启了自己的能力。”Z陷入了沉默：“宿主的精神状况高于预估。”“喂！Z！你什么意思！”原少君不服气的爬起来，盯着自己的胸口追问。Z没有再回答，只是在他腕表上浮现出休眠的符号。 心事重重地原少君倒是一点睡意也无，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仔细考虑Z的建议。困在这艘船上接近一星际年，虽然找到了小型的高能电容器，也修好了能量棒的自动生产机，解决了食物和饮水，但是受限于星际知识的匮乏，所有的非机械动力系统全部束手无策。现在Z重启了飞船的控制系统，虽然绝大部分系统都已陷入故障状态，但有Z在，也不是完全没有修复的希望。想到这里，原少君抓起外套，向着飞船舰长室走去。他打算去飞船后半部分看看。 飞船控制系统在上次Z激活读取数据资料后就彻底死机了，无法再重启。与之相关联的大部分系统也失去响应。为了寻找更的生存资源，原少君决定实地考察一下，看看一看看看飞船后半部分主控室和轮机舱的情况。 看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工具，和旁边那架高三米的辅助动力外骨骼，原少君深呼吸之后，穿好简易防护服，然后穿戴好外骨骼，扭亮肩灯，大步地向着黑暗中走去。 长长的通道中伸手不见五指，原本破裂的舱壁也被他一点一点的修补完成。尽头的大门传感器被拆得七零八落，长长的线路暴露在外。站在门前，原少君看着自己之前留下的痕迹，回想之前自己在孤寂中发狂的景象，感慨不已。门禁系统已失效，原少君重新接驳线路，连接到腕表，利用Z强大的算力和超强的能量传导能力，强行破门。 通道连接大门打开的瞬间，强大的气流呼啸，瞬间就抽空了整个通道的空气。早有准备的原少君启动了电磁重力，抵在了门旁边的金属墙壁上。气流来得快消失的也快。在压力恢复平衡之后，原少君探出头，看向曾未探索过的后舱。 整个飞船后半部分一片混乱，空中漂浮着大大小小的碎片。首当其冲的推进器被破坏，引发爆炸，爆炸又引起最重要的曲率引擎产生过载，再次产生的爆炸将整个后半部分破坏的一塌糊涂。连通上下层的整个主通道被扭曲破损的船壁堵塞。透过爆炸形成的一连串放射形的大洞，可以看见外面浩渺的星空。看着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引擎和推进器，原少君只能望而生叹。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引擎被炸成这样，与之相连的的主控室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少君看了看腕表上的下载的飞船结构图，试图找到能量储备室，看看那里还有没有可回收的能源。那些破损的不像样子的舱室就没有必要再进去了，基本不会剩下什么完好的东西，只有回收利用的价值。原少君优先搜寻那些看上去大致完整的舱室，试图找出任何能利用的东西。路过一间半封闭的舱室内，原少君找到了第二位遇难者。那是一名穿着黄色维修服，穿戴着动力外骨骼的维修工。静静地浮在寂静的真空舱室中。致命伤是破了大洞的头颅，整个颅骨内空空荡荡。看上去是因为剧烈碰撞导致颅脑受伤，随后在真空环境下肝脑涂地。整具尸体已经萎缩干硬，表面裹着一层白霜。原少君怔怔地看着那句尸体，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从尸体上拆下破损的动力外骨骼，将几个完好的的高能电容放进包裹，原少君拖着从储备室中取出的聚变燃料棒踏上归程。在重重的关死后舱通道门之后，原少君知道，自己基本不会再回来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原少君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整理自己的收获，呆呆的想着自己看到的那句尸体。自己目送它飘进无尽的太空，直到消失。原少君不禁在想，若干年后，如果有过路的飞船发现自己所在的这艘失事飞船，会不会也给自己一个葬礼。更大的可能是自己根本不会被发现，默默无闻的死在这里，永远消失在宇宙中。一时间，原少君心间泛起了强烈的的颓废，这股强烈的颓意甚至惊动了蛰伏的Z。Z安静的观测着宿主的精神波动，无数线程极速的计算，评估着什么。 “Z，你在么？”原少君双手捂脸，声音沉闷。“在的。”Z那平稳的声线在此时的原少君听来如此悦耳。“幸好有你。”原少君用力搓了搓脸颊，泛红的眼睛用力眨了几下，声音充满了失落的低沉。 Z没有再说话。 原少君胡乱的抹了两把脸，吸了吸鼻子，指着地上随意摆放的燃料棒，强笑道：“你瞧，我又找到了一些燃料棒，你又有能量进账了。”看到原少君拿起燃料棒，Z默默地开始吸收。看着手掌亮上的缕缕流光，原少君眼神凝结，怔怔失神。 “咣当”能量棒滑落的声响惊醒了失神的原少君。看着手指尖渐渐消散的光弧，感受着身体中那流转的热量，原少君眼神渐亮，握紧拳头，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求生欲涌上心头：“我能有幸来到这奇幻的未来世界，又能与Z相遇，说明我命不该绝啊！原本的世界既然已经远离，那我就该领略星际真正的波澜壮阔，怎么能像蝼蚁一样默默死死在这里！来到这个世界，我必须活着！还要活得比所有人都精彩！” 似乎是打通了什么关窍，下定决心的原少君胸口蓝光大盛，丝丝流光扩散向四肢百骸，一波波热流涌动，原少君的身体在他自己惊讶的眼神中渐渐浮起。随着一阵阵加重的剧痛，原少君眼中泛起血丝，牙关紧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感觉并不是坏事。随着一阵骨骼摩擦的“咔咔”轻响，原少君周身一震，光弧四散飘逸。轻轻落地，原少君感觉自己胸口仿佛蕴含一座熊熊燃烧的原子炉，澎湃的动力涌向四肢百骸。 “我这是......怎么了？”一头雾水的原少君活动着手脚，用来缓解身体不协调的感觉。 “宿主已经觉醒了械力种子。”Z的声音适时出现，平淡的声音似乎蕴含着喜悦。 “械力种子？那是什么？”原少君又是兴奋又是迷惑的问。 “械力是一种泛宇宙适用性能量，由精神力引动，既可以强化身体，也可以用来给我充电。”Z的声线四平八稳。 原少君试探性的向着墙壁锤了一拳，随后就抱着红肿发痛的手掌雪雪呼痛：“这强化的 哪门子身体！合着就是给你提供了个充电器呗！” “宿主可以通过系统的学习与锻炼，加强械力的运用，尽快孵化械力种子。”Z看着原 少君的蠢样子，出声提醒。 “知道！知道！”原少君摆摆手，看着指尖闪过的电火花，饶有兴致的开始了对械力的 探索。 知道宿主一时半会冷静不下来的Z陷入沉默，随后开始默默地吸收原少君身上逸散的械 力：“我就偷偷吸一口，宿主他不会发现的。” “喂！Z，我为什么发不出电火花了？是不是你偷偷搞鬼了？”脑海传来原少君不满的喊叫声，Z默默缩起装死，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