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自鸿蒙中演化出这方世界，轻而清者上升为天，重而浊者下沉为地。水汽凝结成汪洋大海铺满整个干涸的世界，所有土地汇集在一起，就成为了乾坤大陆。

    乾坤大陆广袤无垠，各种凶恶的猛兽和奇异的植物占据整个大陆。那时，人族还没有出现。

    突然有一天，一位仙人降临乾坤大陆。他所过之处漫天霞光天花乱坠，异兽仙植纷纷退避三舍。

    他取息壤和无根之水捏出一个泥人，向泥人吹了口仙气，于是，那泥人便活了。仙人使了道法诀，那泥人就化成千千万万个小人。他给小人分了“男”和“女”，这样，泥人就可以自己繁衍后代。

    ——这就是初生的人族。

    仙人为人族开辟出了一处可以生存的土地，北至极北雪原，南达十万大山，东到东海，西到昆仑。异兽们被驱赶至昆仑与雪原之间的大荒。

    传说大荒是另一处空间，这方世界还有别的大陆，大荒就是通往新大陆的入口。

    话说回来，好景不长，仙人说他要去云游四方，做完这些就离开了。传说仙人在海外仙山留下道统，只不过无人寻到过。

    这边异兽渴望夺回它们昔日的领地，向人族发起征战。

    人族与异兽拼杀整整500年，一开始完全是单方面的虐杀。直到一位人族英雄横空出世，人们惊讶地发现此人居然有堪比异兽的实力。

    那人称得了仙人传承，身边还有一群能人异士。但这些力量终究敌不过源源不断的兽潮，他只能保证人族尽可能减慢领土流失的速度。

    他自称轩辕氏，代仙人传下了道统。越来越多的人懂得修炼的方法，人族变得越来越强。又500年过后，人族堪堪夺回了仙人为人族划定的领域。

    轩辕氏不知何时带领全族消失了，而此时人族的领导人是神农氏。他认为人族不应继续扩张，当初仙人定下了的界限是人族最大的生存空间，如果继续扩张就会引来异兽的反扑。

    在大战中太多人族死亡，辽阔的疆土人族生存还有些空旷。如今人族百废待兴，实在经不起折损来。

    人族不解他的想法，他们已经与异兽打出了血海深仇，无数条生命的仇恨远不是一人之言就可以轻易化解的。

    但人们服从了神农氏的决定。因为他的名声同英雄轩辕氏一样响亮，人族希望他能接替轩辕氏成为新的人族共主，带领人族繁荣昌盛。

    神农氏却表示自己志不在此，推举善于守成的禹成为新一代共主，跟轩辕氏一样带着整个部族消失了。

    不久，异兽竟真的退居连云关外，除了时不时有一些小兽潮以外，再无高阶异兽侵犯。传言是消失的轩辕氏与神农氏共同将高阶异兽困于大荒内，自此人族异兽虽小摩擦不断，却总体平衡。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再之后，禹建立了国家“夏”，仓颉创造了文字，嬴统一了度量衡，夏禹鼓励耕织，将人族统一收编在夏这一部族中。人族从此走向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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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鲤合上《正史》，从阁楼中一处书堆的阴影里爬出来，翻窗离开了阁楼。

    回到她现在住的小院，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此时院外正好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到床上隐约的轮廓，走进轻唤了一声：“阿鲤？”

    于鲤翻了个身，勉强睁开眼睛，眼里盛满了困意。发了会呆看清楚是谁，有些惊喜地喊了声：“娘！”随即扑向那女人。

    赵夫人见周围没人，也由她叫了。大家族规矩多，本来她是来找偷偷离席的阿鲤的，见她睡的迷糊，也没再叫她起来。

    赵夫人心下记住明日要跟阿鲤强调叫自己小娘，万不可叫人家听到坏了规矩。又看到怀中小孩昏昏欲睡的样子，到底不忍心多加斥责，于是晃晃手臂中的小孩，轻声哄于鲤入眠。见于鲤呼吸渐渐平稳，赵姨娘也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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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于鲤梦见了那日见到长观道人。

    “我一早便同你说过此界外忧内患严重。内患你自己日后可亲眼瞧到，我要叮嘱你这外患是如何。

    如今长观界这般新生且灵气充足的界域已然不多，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我为此界设了厚厚的壁障，你也看到了，那层层叠叠的星云不仅能阻止一些大能入界，也能阻挡他们的窥探。

    只是那些大人物没办法亲自出手，就派一些小老鼠妄想从内部掏空我长观界。我毕竟身受重伤，千日防贼是真的防不住，所以还是放了少许进来。以你的能力，一定很快就能解决的。”

    “少许？”于鲤不太相信。

    长观点头。

    “那些外来人又什么显著特征？”于鲤追问道。

    “他们都是大气运者。身带其他界域的部分气运，还要来分薄我的气运！”

    长观似乎十分生气，“要知道一界气运是守恒的，你分一点他分一点，若是他们修炼有成，就卷着我的气运去其他界域惠及别人了！这种强盗，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鲤回忆了一下生前看的那些小说，提出质疑：

    “我从前看过一些故事，故事中的主角或有世外高人随身指导，或有芥子空间辅助修行，又或者有“系统”傍身资源丰富，身份不凡机缘不凡都是最普通的。他们或重生或穿越，应当也是你口中的大气运者，但故事中他们从不过度索取，甚至反哺世界，为何偏偏你对此界中这些人深恶痛绝呢？”

    “如你所说，大气运者因时事而降生。就如同你，我召唤你来，你承受我一半的力量，你我只有因果交换。想来故事中的主角也与你相似。但我长观界已经要被穿成筛子了，他们目的不纯偏偏自己不知道，偷了别人的东西还一句“不知者不罪”轻轻揭过，这让我如何不讨厌？”

    于鲤默了默，道：“受教了。”

    气运之说确实神奇，之前未曾涉及，也从未想到，想来一定有很多她不曾了解的玄奥。不过她敏感的注意到别的——

    “被穿成筛子了也能叫少许？”

    长观道人没想到一时不慎说漏了，倒也知道打工人于鲤不会违反合同，于是也默默揭过这个话题。

    加量不加价。于鲤又默默地记了长观一笔。

    说话间，长观带着于鲤一直往北方走，茫茫雪原好似怎么也越不过。只是于鲤感觉有些冷了。

    能让魂魄感受到的寒冷……

    “到了。”

    长观道人带于鲤在黑色大门前落下

    “这就是鬼门关，过了此关，就是冥界，算是长观界的附属小界。”于鲤抬头欣赏了一下，确实壮观，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能让魂魄感到寒冷。

    长观道人见于鲤似乎在走神，道：“这里亦是规则的一环，你若是找到外界来人，最好将人打得魂飞魄散或将魂魄拘禁起来。万一外界之人入我界生死簿，后果不堪设想。”

    “虽认识不久，但我也能推测出您当是心怀大善之人，竟忍心让他们魂飞魄散？”于鲤又问：“这后果到底有多不堪设想？”

    “他们若不魂飞魄散，转世轮回又是一个祸害，一个人重复杀几次还杀不死，真的很讨厌，很麻烦。”

    长观道人不欲多言，几个呼吸间，就已到达酆都城——一座属于魂修的城池。

    “听闻冥界有处望乡台——”

    “你是外界之人，什么都照不出，三生石也是。我们先去生死簿上添上你的名字，再送你去轮回几世。彻底沾染上本界气息后我为你安排好一切，你再开始行动。”

    二人进入一处大殿，没有引起丝毫注意，毕竟天道无处不在。

    “对了，前面几世你可仍要保存记忆？”长观边取于鲤一丝本源将于鲤二字印上边问她。

    于鲤想了想答道：“留着吧，不过给我安排个早夭就行，我急着搞事情。”

    长观似乎十分欣赏她这种敬业的态度，然后毫不犹豫的将于鲤推下还魂崖。

    于鲤下坠时又给长观记了一笔，就开始了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