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发 朝着圣灵协会
第二天，东奥城第二学府 这里的少年少女们都不是能与幻兽签订契约的幻御师，也不是体内具有灵力的灵术师。 谈起他们的经历，也就是在这里学习，然后进入更高一级的学府继续深造，最后步入社会工作。 他们有时会想，这样的生活未免太千篇一律了。像什么幻御师、灵术师不比他们这些普通人过的精彩？ 毕竟惊险刺激的冒险可比他们这枯燥乏味的学业有意思——十三四岁的少年们是这样觉得的。 因此说到零洵即将成为他们那‘梦寐以求’的职业时，他们脸上总会浮现一些羡慕。 几个男生走到课室的角落，其中一人对坐那里的零洵问。事出突然，以至于他有些半信半疑。“零洵，你，真的要离开学校了？” 零洵点头。“是啊，大概明天就走了吧，手续已经办好了。怎么，舍不得我？” “这不我们有同学离开了，我们不得关心一下？”另一人凑了过来。“先不说这个。零洵，你不是没有契约能力吗？怎么突然当上幻御师了？” 说到一个人没有契约能力，其中一种假设是契约者本身没有与幻兽的精神或者力量达到共鸣的‘潜质’，于是乎也就没法建立两者联系的纽带。 对于这种不具备建立联系能力的人，哪怕他们足够强大，作何努力也终究无法成为幻御师。但也存在一些特殊情况，他们和某些幻兽却是能顺利地签订契约。 毕竟这类人可以说寥寥无几，整个幻御师漫长的历史之中存在的这种幸运儿恐怕都是一掌之数。所以关于这种几乎没有可能的‘奇迹’都只是被有关专家当成难以出现的‘偶然事件’。 可如果有幻御师目睹了零洵和光耀签订契约的过程，就会发现那以血脉相连的血魂契约已经不在他们理解的签订契约的范畴之内了。 “这个啊，你们可以理解是我之前没有遇到合适的幻兽吧。现在我找到它了，成为幻御师就变成自然而然的事了。”看着几人投射过来的灼热目光，零洵也不太好拒绝回答，就随便说了这个理由。 “那变成幻御师的话还会变了样子？”一个体型微胖的男孩调侃道，有些‘不怀好意’地摸了摸零洵变成金色的头发。“你没染发吧？要真这样让我做什么都想去当幻御师啊。” “别摸我头了，没礼貌……”零洵扫开了他的手，心情复杂。 “你们想啥呢，我染发干嘛？脑子有问题啊？至于我怎么变得不一样了，我是属于不同个体——你们这样理解就行了。你们别提这个了，我今天进校门还得遮抓头发难受死了。这不小心被行政老师抓到，要解释不清估计就得挨批写检讨了。” 幻御师的世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懂是吧——几人面面相觑，暂且认同了零洵的辩解。 在血魂契约签订后，因为是光耀主导的契约仪式，使零洵的体内具有了一部分光耀的龙血。而在多出了这新生血液后，零洵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同。 他感觉这具身体更有力量了，就连感官也变得敏锐。零洵甚至有理由怀疑，拥有了幻兽血脉的自己已经不算是单纯的普通人类了吧？ 当然，要说rou眼可见的变化还是样貌，整个人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印象。从哪里看出来的呢？就是零洵能看到班上的女生时不时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受宠若惊的零洵还没习惯过来。 然后就是头发。在周围乃至整个学校的同学都是黑发，就他一个一头金发在人群中也是过于显眼了。然后还得拜托老师把自己的位置暂时挪到角落里，这样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为此零洵也是郁闷了一整天。 “好吧。不过零洵，你要去当幻御师了多好啊。”一个声音调侃道：“我听说幻御师因为常常要去各地执行任务，所以说是到处旅游也不为过呢。这不比成天待在学校学习好啊？” “你以为当幻御师是过家家啊？”零洵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我也不想多说啥，说太多‘幻御师很不容易的，不是你们能想象的’诸如此类的话也没意思。” “总之你们记得就是，在现在这个年代，老老实实上学起码以后不用为生计发愁；而当上了幻御师，久而久之恐怕面对的就是要丢掉小命的任务了。”零洵摊了摊手，表示你们爱听不听咯。 天空逐渐褪去蔚蓝的背景，灿烂的晚霞为云彩镶上金边。这是黄昏到来的前夕，也是一天落幕的前曲。 代表着零洵成为幻御师之前，这最后一天的学校生活也结束了。 他在这件学校度过的这三年比起幻御师学院的六年自然不算漫长，可零洵也收获了许多宝贵的回忆与友谊。 同学对自己的关爱和友善、和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学习的经历、和他们一起参加集体活动，也许比起他的幻御师学院生活不算刻骨铭心，但是却纯粹美好。 与他们在一起的画面、与他们留下的一点一滴都会成为零洵不可消磨的记忆，永远都会记住。 他们都是零洵的好同学、好朋友。与他们分开零洵也会不舍，不过不代表零洵会沉湎于过去。 分别只是为了彼此迎接各自新的生活，零洵始终相信，向着各自未来不断迈进的他们一直都会并肩同行。 “我明天就不在这了。虽然你们不一定会想我，但，我会记得你们的。” “不过也别太悲观了。我去当幻御师也不是说不回来了，之后我有空会再回来看看的。”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走吧。”零洵背上书包，对着后面几个刚才来和他搭话的男生招手。“刚好我也不急着回家，去看看你们准备了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 “难得欢庆日不用晚修，不得好好开心一下啊？今晚过了这个学期估计都没有什么活动可以这样放肆玩了。” 几双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的两人就一左一右拉住了前方零洵的两只胳膊。 “诶，你们干嘛呀？”零洵有些猝不及防。 身后有人道：“干啥？拉你去欢庆晚会啊，不然干嘛。今天是你在学校的最后一天，顺便帮你办个送别会。” “就是啊，你都要走了留个纪念也不错。再说了刚下课，现场还没布置，你不得帮忙一下？”说话的人挑了挑眉，看着有点贼兮兮。 “好好，我不出点力肯定说不过去啊。”零洵回答他，随机有左看右看了一下。“话说二位兄弟，你们怕我跑了还是怎么的，拉着我不让走了？” 左边的同学：“毕竟你是今晚的主角啊，你跑了可就不是一点半点的扫兴了。” 右边的同学：“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两三年的同学了，让你高高兴兴地离开也是应该的不是？” 这时一个女生大着胆子来到了零洵面前。“那个，零洵同学，你就收下我们的心意吧。” “是啊，零洵。” “今晚就好好玩吧。” “说好的，都不许哭鼻子哦。” “……”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充斥在课室，可零洵丝毫不觉得它们嘈杂。 “走咯！先去cao场布置了。”零洵左右两边的男生一齐吆喝，拉着他走了，身后的学生们也都蜂拥而至。 零洵心里不由得一暖，眼眸蒙上了一层湿润的薄膜——那是充满开心的眼泪。 「谢谢你们」 …… 第二天，安缇正帮着零洵整理出行的物品，火烧火燎得就像是当空的烈日。 “你第一次执行任务，得妥善准备好知道吗？”安缇一边说着动作还不见停顿。 “妈……”看着不停鼓起的背包零洵有点犯难了。“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 不同于徐驰徐越，零洵没有那可以储存物什的空间手镯——这是需要他之后执行任务到一定程度后才能换取的。 所以眼下他也只能用这种略显笨拙的方法携带物品。 “少来。你总是做事毛毛躁躁的。之前出远门去和朋友玩的时候这没带那没带，现在我帮你打点好了，到时就不用这么手忙脚乱了。” “妈，可这，实在是太多了啊……” …… “妈，我走了。”背好行囊，零洵向门外的安缇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和煦的阳光洒落，将世界印染出一片金灿。在万丈光芒的辉映下，少年胸前悬挂的六芒星徽章显得格外耀眼。 望着零洵离开的方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让安缇感到分外熟悉。她就这样出神地看着儿子的背影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视野之内。 那不是不舍，而是出自内心的喜悦和欣慰。 “远空，我们的零洵长大了。”安缇脸上的笑容如那明亮灿烂的阳光，也如绽放的绚丽之花。 【一年后】 巨大的山谷之内，一个村落坐落其中。重峦叠嶂的山峰阻挡了外界的侵扰，也让它就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祈海婆婆，送到这就行了。您快回去吧。”蓝发少女放下了搀扶老妪的手，村子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穿过它，就意味着去到村落以外的世界了。 “好，出去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但还是要提醒你，出门在外别总和别人不对付，会吃亏的。”说着老妪忍不住唠叨起来。“你爸妈因为还有事没能来送你，所以我这老婆子就代为送你一程，顺便给你这丫头叮嘱。你啊活泼好动，没少惹过乱子，就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一样。你以后怎么说也是要融入集体的，可不能这样给别人添麻烦……” 蓝发少女欲言又止，就这样五味杂陈地听完老妪滔滔不绝的嘱咐了。“好啦，祈海婆婆，我知道了。” “去吧，孩子。”老妪笑呵呵地说着，又似乎在感叹什么。“每一个落日渊的孩子都会像这样跨出门扉，走向外界。不求你们能为落日渊带回什么，只希望你们能体会世间的人生百味，经外面的历练而成长。” “或许，这也算是落日渊不被时代所遗忘的见证了吧。” / “姐，我出门之后你自己没问题吧？平常你都懒得做家务的，至少一日三餐能解决好吗？……” “……”女子面对眼前少年就没停过的担心，她就没好气地叫嚷道：“你姐是普通人了但不是成为废人了！再说了是你要出远门，我这个jiejie都没担心你，哪里需要你替我cao心？” “这不是不放心嘛……”少年小声嘀咕。 “行了行了，你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出发吧。” “姐，那我走了。” “丁乐，姐等你好消息。加油！” “嗯，我会的。” ———— 人来人往的观景台上，少年倚靠着扶手，郁郁葱葱的景色一览无余。他的目光始终望向远方，而非他面前心旷神怡的风景。 褐色的眼眸中透着一种深邃，仿佛在回忆过去，在展望未来。 “雪扬，我们这算是离开家族了吧。”少年终于开口说道。 “你是在想以前的什么吗，千烨哥哥？”身旁的少女问道。 “还是你了解我啊，雪扬。不过也只是回想罢了。也许我会追忆曾经，但我不想要继承家族那所谓的家产。” 少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那几个兄弟姐妹个个都想继承人的名号，那就随他们的意呗。” “我有自己想做的事，就算是父亲的意愿也不会改变我的意志。像这样当幻御师自由自在的挺好，不用整天把家族挂在嘴边束手束脚。” “我支持你，千烨哥哥。”少女走到少年身边。“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啊，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嘛？”少年讪笑一声。“你也有自己想去实现的事吧？” “不会哦。”少女摇头。“跟着千烨哥哥一起就是我的愿望啊。” “真是的，拿你没办法。那我们走吧，目标：圣灵协会。” ———— 青发少女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很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里是家的方向，可从几年前开始，‘家’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概念。 但记忆不会消失，即使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也不会毫无感觉。每当想起她从小长大的那个地方——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都会不禁怀念起以前的时光。 这抹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就被少女脸上的冷漠所掩盖。 悲伤和痛苦铸就了她孤独向前的道路，让少女能够绝情地忘却过去，踽踽独行。 / “说吧，找我什么事？”黑发少年不知跟谁说话。 “其实没什么事，只是给你一个交朋友的机会而已。”一个声音从虚空中浮现出来，听上去虚无缥缈，没有实感。 “你在打什么算盘？我不认为你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少年语气冰冷，双眸透出的锋芒锐利逼人。 “随你怎么想。如果要真有什么目的，我也不太需要像这样跟你好好谈谈。” “毕竟，你没有违抗我的力量。” …… 那个声音早已远去，只留下原地的少年在独自思索、沉思。 金发少年站在山头上眺望，能隐约看到远处城市的轮廓。 “圣炼城，终于到了。”一年过去零洵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是却更加成熟沉稳了。 即便如此，当看到这座繁华的城市，想到自己即将要参加圣灵协会的考核，零洵也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圣灵协会，是管理整个索兰联邦幻御师的组织，其实说是整个联邦的主事者也不为过。 两百年多前，索兰联邦还是是互相割据的四个国家。当初黑邪灵大军压境，加之四个国家彼此互不相让，可谓是内忧外患。 直到圣灵协会的诞生，将四国统一建立联邦，至此也结束了人类社会千百年来的无休无止的内战。 而在之后，圣灵协会也被民众拥护为索兰联邦的当权者。 不仅如此，也正是有圣灵协会的存在，才能一直护住疆域，保护着人类不受黑暗侵蚀。 加入圣灵协会，成为当中的一员——也就是圣灵守卫，每个幻御师都会为之火热。他们渴望加入圣灵协会能使自己变得更强，渴望投身于战场与黑邪灵浴血奋战。 一年前，对于普通人的零洵来说，圣灵协会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殿堂；而一年后，他也有触碰到它的资格了。零洵又怎能不心潮澎湃？ 怀揣着愿望和梦想，肩负着亲朋好友、家人和老师的期望，零洵的脚步坚定不移，朝着前方的城市一步一步走去。 “出发，朝着圣灵协会。” (前面提到的是之后会出场的角色哦~~嗯前置篇章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