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拔弹
天色渐昏，昏黄使之天空的云朵烧了半开。通红的残阳如血般，照映着这座毫无生机的城市之中。 于天台之上，样貌清新俊逸，圆脸幼嫩，身披修长青袍，纹有云霄的男孩双足跏趺，打坐于此，静目养神，犹有仙骨飘飘之势。 似是察觉到些什么，吐出口清芳之气后，语气平淡又圆润无比道： “姐，那边有什么吗？” 望向天台栏杆处的背影，身姿婀娜，穿着褐色皮夹克衫的女人靠于栏杆之旁。细风托发，飞舞于中，滴滴黄昏映置于棕发之中。 眼为瑞凤之姿，观那夕阳陨落，眉头不由皱起。 “是啊，有什么要来了。” —————— 一栋废弃房楼之中，叶哲理以抬的形式把莫麟拉于老旧的沙发上。 面色青白，双眼无神的莫麟似如解放般，任躺在柔软的沙发之上。 此刻的他，已将外层的冲锋衣与防弹衣脱去，只剩下被鲜血所染红的白衫。而无论是腹部还是右臂，都紧紧缠上绷带，在路上时已经做了一定简单处理，避免血迹暴露踪迹。 叶哲理看着这般惨样的莫麟，叹声道：“你还能行动吗？” 但只见他嘴唇微动，似要说出什么，叶哲理刚凑过去，便已听清。 “帮…帮我……” 脸色铁青的莫麟脸部逐渐扭曲成一团，似是用极大力气才凑出来话来“拔…子弹……” 听闻此话，叶哲理的视线移到他那左侧腹部，向上些会发现有点凸出。 这枚子弹注入到他的身躯后，如火烧般无时无刻折磨着他的身心，他此刻只想把这枚子弹拔出。 叶哲理审视片刻，从腰间小麻袋中掏出把锈迹斑斑的钳子，低声提醒道：“如果你抗不住，一旦叫出声来，我就不会再继续。” “等…等。” 在叶哲理“嗯”的疑惑下，莫麟吞吞吐吐的说道：“包…拿过……” 叶哲理提起放置一旁的包裹，放在他旁边。 莫麟艰难的抬起左手摸索片刻，拿着把崭新的小钳子以及一条洁白的毛巾。 颤颤抖抖地取出来后，先把钳子拿给叶哲理，然后左手一卷，一捏，勉强凑出个椭圆形出来，但还是在叶哲理帮助下用嘴咬紧了毛巾。 随着深沉的鼻息吐出后，他的左手以爪，紧紧抓在沙发上的软皮。至于右手，他已经快疼的感受不到了。 凝视手上钳子的叶哲理，随后掀开白衫的一角，小心翼翼的揭开那层纱布，露出瘆人的血窟窿，叶哲理靠近点看，调整了下视角，才在一团烂rou与rou芽中发现埋进rou中的弹尾。 “准备好了？” 无力的莫麟只能点点头回应。 叶哲理拿起一瓶取自莫麟包里的消毒水，用盖子灌注后，便将瓶盖沿着血窟窿边缘微微斜倒。 “——！” 刚刚还毫无精气的莫麟，眨眼间便同炯炯有神起来。脸上的惨白迅速转变成青紫，青筋暴跳如蛇般长，而左手已紧紧扣进沙发皮上。 将其倒好后，叶哲理迅速掏出钳子，干脆利落的伸进那胆战心惊的血窟窿，眼疾手快的夹住那颗弹尾。 “————！！” 莫麟的眼眶，内部的血丝瞬间清晰可见起来，大豆般的冷汗一刻不停的滑落在面如青紫的脸颊，刺啦声不断在手心里发出，一刻不停。 “忍住！”随着叶哲理手上的力道不停在增，而莫麟的刺啦声也越来越响，手上的青筋纷纷暴起，就连右手也下意识开始抠进沙发的柔软皮上，浑身抖擞起来。 啵的一声，一手扶在沙发皮角处上的叶哲理险些屁股着地，看着那沾血的钳子上紧紧夹住的弹壳，叶哲理采用手肘擦拭脸上的冷汗。 躺在沙发上的莫麟双眼无神，目无焦距，一动不动，似如死人。 几息片刻，终于吐出那团口水满溢的毛巾，虚弱无比道：“活过来了……” 看着躺尸般的莫麟，叶哲理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以对方目前状况而言，还能不能行动。就算要好起来，那也要等相当长的时间，但他已经快等不起了。 可当他又注意莫麟时，才发现对方拿着个玻璃瓶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瞬息间便已吞完。 在随着叶哲理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无论是腹部出的血窟窿，还是他那伤痕累累的右臂，都rou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生的rou芽不断扩展开来，互相交织，填充。随着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弱，血色缓缓上涌，充入他的脸颊，使之润红，莫麟也终于能够起身，吐出口浊气。 “这…这这……” 语无伦次起来的叶哲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半会脑子混乱。 “原来之前也是靠这瓶药剂！” 发现叶哲理异样的莫麟，脑中一想，便想出措词的他说道：“这是从尸变体相关基因中采取出来制作的，我现在也没有了。 不过这玩意的副作用也挺大的，运气不好就直接成为尸变体。” 叶哲理马上质问起来：“你这些都是怎么获得的？” “抢来的。” “抢的？”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哪来的？” “抢谁的？” “我咋知道，莫名其妙被人拿枪射，也得亏我命大。” 叶哲理眼神微眯，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些？” “拷打问出来的。”莫麟平静回答，已坐起来了他，一动不动。” “反正我当时都快死了，也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喝不喝都得死，那还不如先试试呢。” 叶哲理看着他手中的玻璃管，眼神复杂起来。 “那你又为什么要调查血月？” 如果对方所说如言，基于打晕他的女人，可以先认可莫麒的说辞。 莫麟呵呵一笑，反问道：“那你呢？” “现在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一致，而不是所谓的为什么吧？谁都有不想说的话，不想说的苦。”说完，莫麟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又迅速恢复正常。 叶哲理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刹那间，便这样进入了沉默。 叶哲理坐落在一旁椅凳上，也不再说什么。 “呼，算是稀里糊涂过去了。”莫麟心中暗喜，也得亏对方没真追问太多细节。 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莫麟突然问道：“对了，当时是有另一个狙击手在帮你吗？” 当时他回头看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一幕。 这话一出，直接拉醒了沉思的叶哲理，仔细思考片刻：“貌似不是，好像来自于相同的方向。” “很不对劲……”叶哲理又突然看向莫麟。 莫麟也明白为何对方要这么看他，毕竟对方要杀他却又救叶哲理。 “为什么杀我又救他？貌似开始时候也是先杀我？” 莫麟有点懵逼，自己是干啥了？ 他撇了眼叶哲理那破烂的风衣，又审视起自己的衣着。想到了当初他们在幸存者的废弃店铺。 联想起当初自己将老鼠杀死，以及迅速注意到老鼠。 念头闪过，便如种子般绽放开来，自己貌似清楚了。 “你有头绪？”叶哲理就这样望着莫麟，可他只是摇头道：“不，没有。” 叶哲理脸上摆出将信将疑，但将目光收回。 而莫麟在心中已经想明白了。 从一开始，对方或许根本就没打算要杀他们，在不清楚双方实力之下，便只是将他们击退放跑，好让老鼠跟着他们。 而对方之所以要杀他，恐怕正是因为他能注意到老鼠，这才是对方要杀他的点。 而保叶哲理，更多是因为他的衣着方面问题，能看出来他是本世界土著，对方可能是想通过他来搜寻幸存者。 一想到这，莫麟又联想起之前打晕叶哲理的女人，对方的任务和他一样都是找到五级污染区。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契约者的任务都是寻找五级污染区。当然这只是个假想，毕竟他也不确定。 但随着这个思路，他又问向叶哲理：“这里有没有什么危险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