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 那里不能空着
英国，皇家猎场，罗雷克子爵驻地。 虽然说是驻地，但其实是皇家猎场中众多小型宅邸中的一个，这样的宅邸在皇家举办的狩猎活动时期，一般都是给领地贵族居住的，毕竟大多数情况下只有领地贵族会带来自己的狗、狗仆、马、马夫、狩猎助手等等林林总总一大串人，宫廷贵族、法律贵族则一般都会和女王住一起里。 卡尔森家和卡尔森家的全部成员二楼的活动室里，大家也有不少问题需要菲碧这个两家目前实际上的掌舵人指明方向，所以继承仪式结束之后，菲碧给土卫九的员工们安排了庆祝晚宴，短暂地引导了一些宴会气氛之后，菲碧就把家里人全都叫到了活动室里。 此时菲碧已经脱下了碍事又沉重的全身甲，换上了一身符合子爵身份的血红色连衣裙，没有牌子但是在裙角上有金线缝制的标记和家族铭文的那种，自从芭芭拉出现以后，当然内衣除外，菲碧已经很长时间没穿过有牌子的衣服了，当然最初这只不过是芭芭拉的一点恶趣味，之前说过，最开始的时候芭芭拉曾经试图和菲碧争夺两人之间的领导权，毕竟她一开始就是兰利派来监督菲碧的，在菲碧还没有收服芭芭拉之前，芭芭拉在对上菲碧的时候心态是相当强势的。 菲碧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的是左肩带着黑色宝石的芭芭拉，芭芭拉的另一边则是埃布伦，他对于自己的未婚妻有事没事喜欢粘着菲碧的事情有些无奈，甚至还隐隐知道芭芭拉上过菲碧——但是这种事在美国的外交圈子里并不是什么值得忌讳的事，就像瓦莱丽，她就是个蕾丝边，家族反对的是她找外交圈以外的人搅合到一起，而且还不准备结婚，这在家族眼看就要有巨大发展的当下，显然是不可接受的，政治婚姻仍然是上层家族的主流，但是找情人什么的，真就不算个事。 毕竟，美国的外交圈子，是最早向欧洲的上层建筑学习并进行真正接触的，许多习惯也就被美国的外交圈子视为理所当然，尤其是蕾丝边这种事对男权社会中的男性来说，普遍是乐于见到的，所以没人会觉得芭芭拉或者瓦莱丽有同性取向有什么问题，关键是要玩对人才行。 比如之前，菲碧接受洗礼的时候，瓦莱丽在菲碧后背摸来摸去的，实际上已经被简看到了，只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如果菲碧不愿意接受瓦莱丽，明确地说出来之后，瓦莱丽也就不会继续了，在美国的外交圈子里，其实一直都奉行的是老欧洲那曾经奢靡的生活态度。 至于之前英国贵族里私下议论的是不是有违伦常，仅仅只是针对结婚这件事，而不是找玩伴这件事，毕竟央格鲁撒格逊人一直认为自己继承了罗马帝国的光辉文化，虽然有上帝参与了进来，可罗马众神希腊众神仍然深刻地影响了上层阶级的观念，至于说罗马众神中的上层阶级中最普遍的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胡搞，当然了，因为那些都是被上帝垂泣的伪神，所以欧洲上层社会虽然一般不敢明着结婚，毕竟结婚是要在上帝的代言人面前发誓的，但是私下里嘛…… 实际上也是因为这样，菲碧才会知道自己的长相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要知道，一开始菲碧的知识层面还不是很丰富的时候，菲碧就通过情绪感应明白，洛克这个哥哥是对她有想法，就算是她后来转到了博格李特家，洛克还追过来，只不过因为菲碧没成年，洛克表现得还很克制，于是就给了菲碧利用心理学技巧，引导洛克向着航天方向发展的结果…… 无论如何，看着其他同样穿着正装的两家人，忽然笑了一下，转头看了芭芭拉一眼：“芭芭拉。” 众人顿时笑了起来，他们知道，菲碧有面孔识别障碍，她小时候的时候要遇到家庭会议，必须有人给她指出各个家庭成员都坐在哪，一般来说这个工作都是简来做的，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菲碧又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绩，所以大家甚至都忘记了，其实菲碧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个残疾人。 至于说菲碧为什么知道那是芭芭拉，自然是因为芭芭拉此时正戴着辨识宝石——实际上，菲碧也给两家人都发了辨识宝石，只不过对他们来说，对于菲碧还没有像芭芭拉这样崇拜菲碧，并知道自己的责任是帮助菲碧辨识一切靠近的人是否是认识的。 只不过在浮岛上的时候，两家人都会戴着标识宝石，对他们和非土卫九的人来说，标识宝石的作用就相当于浮岛上的身份证，吃穿用住等等活动在浮岛上并不是用钱来购买的，而是通过阿尔忒弥斯鉴定辨识宝石后，免费提供给浮岛居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种无货币生活的方式，确实很方便，当然浮岛居民又会在阿尔忒弥斯的监督下，不会产生大的浪费，这也是菲碧极力排斥宗教进入浮岛的原因，因为在浮岛很有那么一点天堂中居住的全是道德高尚的高素质民众生活的意思，菲碧虽然不让土卫九人成立以自己为偶像的宗教，但是也不打算为其他任何一种宗教做嫁衣。 芭芭拉抓起身边特洛伊的手，举了举：“这是特洛伊。”又挨个指了其他人的方向并对菲碧一一说明，当然这次也出现了三个此前没说过的家庭成员，菲碧点了点头道：“你好安德丽娜，抱歉我记不住人脸，而且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太信任通过声音分辨别人，之前给你们的辨识宝石能帮我分辨大家，不过你也看到了，只要离开大西洋漂浮者，他们都就不喜欢戴那个。” 安德丽娜是之前说的洛克私自找的底层女孩，准确的说，是芭芭拉从东欧帮忙送到美国的下线的女儿，信奉伊.斯兰教——当然，之前卡尔森家反对洛克和安德丽娜结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的宗教信仰，而是因为安德丽娜的父亲曾经在芭芭拉和同事的鼓动下，作为外籍自愿佣兵参加爱了车.臣战争，在第二次车.臣战争中，安德丽娜的父亲被击毙，而当时芭芭拉为了笼络到更多下线，便大张旗鼓地把安德丽娜送到了美国，因此芭芭拉也很好地完成了将像安德丽娜的母亲一样的战争寡妇人变成黑寡妇的计划——之前有一次芭芭拉就对菲碧说过，世界各国除了俄罗斯以外，她哪都敢去。 长子的妻子是这样的出身，自然让卡尔森家觉得有些恼怒，但是现在随着两家的发展方向出现了重大契机，再加上今年24岁的安德丽娜长相很不错，结婚一年就生了一个女孩，现在又怀上了一个男孩，拜耳已经算是默认了洛克的恣意妄为了，至于科尼利亚，虽然一开始也不太喜欢安德丽娜，但是外交家族出身的女人全都是好演员，安德丽娜一直都把科尼利亚当成mama看待。 至于芭芭拉，安德丽娜并不知道芭芭拉的黑历史，只知道父母很信任芭芭拉，还将自己托付给了芭芭拉，而芭芭拉则把自己介绍给了自己现在的丈夫，也就是此时正在南极参加封闭式航天逗留训练的洛克。 实际上，瓦莱丽就有些可怜安德丽娜，在浮岛上的时候她就私下跟简这样表示过：“我比较支持拜耳叔叔，安德丽娜就是一个对圈子完全没有了解的小白羊，感觉她有些可怜。洛克也真是的，芭芭拉只是让他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结果他为了反抗家里就把无辜的安德丽娜拉进来了，哼，真难看。” 瓦莱丽说的自然不是安德丽娜的长相，实际上安德丽娜长得很不错，毕竟芭芭拉往美国送人也是有标准的，能在模特和演艺圈混的下去的她才会送，否则她就会想办法推脱，毕竟那些人在模特圈和演艺圈混好了，芭芭拉也能用她们在美国上电视或者上杂志的事情说给其他的下线听，好让下线们继续对她保持忠诚不是？ 安德丽娜被完全承认，还是因为菲碧的强势崛起，菲碧带给两家的提升家族的已经逐步实现的希望，所以彻底掌握了两家的主导权之后，菲碧第一件事就是之前说的，把所有泡在外面的家族成员都弄回来，像是瓦莱丽和杰弗里这样的没结婚的就斩断情缘，而洛克这样结了婚的，则把妻子和子女全都接回来。 至于另外两个新成员，一个是洛克的女儿，同样起名叫科尼利亚，另一个则是米拉和特洛伊的儿子米和。 芭芭拉活跃了一下气氛后，菲碧点了点头，对先对坐在科尼利亚身边抱着女儿的安德丽娜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小科尼利亚呢……记得我小时候科尼还抱过我，好让几个哥哥别欺负我，给我抱抱吧。” 崇拜强者是人类的基本情感，单纯的安德丽娜之前在浮岛上住了两个多月，在那里她就感受到了自己丈夫家很有势力，并不是自己以前认为的，仅仅是准宇航员那么简单，科尼利亚也跟她说过，如果说两家有一个家族首领的话，那么就是这个至今还没亲眼见过面的菲碧了，也跟她说过洛克之所以能成为人人羡慕的宇航员，也有菲碧指点的缘故，所以她不但觉得被芭芭拉粘着的菲碧亲切，也感到菲碧很亲切。而这次来英国，安德丽娜又亲眼见证了菲碧继承子爵爵位的事，虽然别的她没有外交家族出身的懂得多，但是知道，此时菲碧要抱自己的女儿，可以说是在自己丈夫不在的情况下，仍然会以亲人的友善态度善待自己，就像自己的婆婆科尼利亚一样，因此，她点了点头，把小科尼利亚递给了菲碧。 之前在拍摄《hellobaby》的时候，菲碧就能让小孩子看到她后变得很安静，应付一岁多一点的小科尼利亚自然也没什么问题，而其他人则明白菲碧这么做的意思，那就是不管以前如何，已经加入家族的，她菲碧都会认可。 菲碧伸出手指让瞪着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她的小科尼利亚握着，然后对大家笑道：“在英国这边的事情基本上算是结束了，不过大家肯定也知道，我加入英国国教的事，如果处理不好，还是会对土卫九，对大西洋漂浮者以及后续浮岛，甚至昂克劳德造成思想混乱。在此，我要强调的是，虽然我加入了英国国教，但是在土卫九，在昂克劳德，以及和包括大西洋漂浮者在内的，四大浮岛计划上，我们依然会全面排斥宗教，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动摇的。” 米拉抱着儿子坐得最靠后边，她也发现了，自己儿子从菲碧一进来，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菲碧看，跟小科尼利亚一样，目前全家只有她和特洛伊在菲碧的计划中不涉及浮岛，所以她故意抬起米和的手，对着菲碧招了招手，还故意吐了吐舌头。 菲碧又道：“我之前说过，由于外交集团错误的前进方向，以及苏联实在太弱，使得近二十年来，外交集团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好做了，但是这也就造成了外交集团的工作不再是不可取代的，实际上这种现象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从克.林顿时代，就有相当多的传统外交家族被迫脱离了外交圈子，而今年的新总统上台后，这种现象就再次加剧了，这不得不说，外交集团的没落，是因为我们没有为美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看起来势均力敌的敌人。但是同时，也说明了，外交圈子不能在秉承以前的那种和其他圈子合作，借用其他圈子的力量来完成外交活动的模式了。” 所有人都在点头，米拉还故意按着自己儿子的脑袋点了点，而米和的眼珠子依然在看着菲碧，芭芭拉见此忍不住笑了一下，赶紧低下了头，而和她同时低头的还有她身边的埃布伦，这一对此时内心都在感慨：米拉大姐有儿子之后怎么一点都不严肃了？ 这时候就听菲碧继续道：“所以，其他外交家族怎么想我不管，我们这个新的外交圈子里的小集体，将来要走的是部分依靠自身实力来和其他圈子达成合作的路，所以，浮岛计划就是我们的根本，而在这个根本之地，容不得其他思想存在，要么，跟随我，要么，就请离开。” 菲碧的口吻并不咄咄逼人，一点都不铿锵有力，但是大家全都明白，菲碧是给宗教信仰这件事划下了底线，那就是绝对不容忍任何宗教在浮岛上传播。 实际上芭芭拉明白，菲碧这话其实是说给埃布伦和瓦莱丽还有简听的，菲碧的意思就是说，以前布置下去的，在各个公司或者协会中去宗教化的工作，不能停止。像是埃布伦管着昂克劳德，虽然昂克劳德的员工也会进行心理问卷筛选，但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是关系户，这部分人中有不少是有宗教信仰的，大西洋漂浮者四周的宗教船舶表面上是对他们宗教信仰的妥协，实际上是为了让这些去宗教船上的人被其他不去的人边缘化的一个途径，也能让埃布伦更好地掌握去宗教信仰这个工作的进度。同样的，瓦莱丽管理的矿业贸易公司和简管理的潘多拉协会也都是这样的。 而听到菲碧的话之后，坐在最后面拿儿子耍宝的米拉这次就没闹，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而把女儿给了菲碧的安德丽娜则有些紧张，毕竟她不但有宗教信仰，现在更是戴着头巾，如果换做其他人，现在或许还会猜测菲碧是不是在表示，如果继续坚持信仰，女儿就不还给安德丽娜了，但是安德丽娜因为来美国之前不会说英语，所以接触人不多，并没有往那边想，只是感到菲碧说完之后，让人很有压力，再加上她在大西洋漂浮者的时候，去过不少次逊尼派的宗教船，所以她现在只是单纯的以为菲碧想要她退出伊.斯兰教。 菲碧自然感受到了安德丽娜的情绪波动，不过就像芭芭拉想的那样，她还真就不是针对安德丽娜的，但是菲碧也不打算解释，毕竟如果安德丽娜能退教也挺好的。 “拜耳和卡廷之前在浮岛上亲自看过了土卫九的义务教育体系，应该知道，我们是在重新培养一种价值观，一种我们未来可以利用的价值观，就像当年的实业集团通过各种福利活动，塑造新的中产阶级价值观一样。但是目前所有这些还是在起步阶段，所以，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宗教信仰的干扰，这关乎不仅仅是我们两个家族的现在，也关乎到我们这两个家族，以及其他依附过来的家族的未来。”说到这里，菲碧拉起小科尼利亚的手晃了晃，继续道，“也就是小科尼利亚和米和他们的未来，所以，我希望大家在未来十几年内，把对宗教信仰的警惕，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次，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包括安德丽娜在内也是如此。 “至于我们本该从事的外交工作，可以说，在目前外交集团整体弱势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有太大作为的，但是不妨碍我们对以后布局，目前暂时可以想到的就是金砖四国，其中又以中国和印度最为重要，毕竟这两个国家，一个是我们很难进入，只有米拉那边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另一个……不提也罢……”菲碧摇了摇头。 “呵呵呵……”大家都知道菲碧为什么摇头，土卫九之前派人去了印度，但是就算是无往不利的菲碧，在印度也没什么好办法，这并不是说菲碧的知识不够，而是因为，印度其实早就被很多国外资本势力侵蚀了，给土卫九留下的空子不多，除非能像在美国这样，全面介入军队和警察系统的配套服务工作，但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毕竟国会那帮人一直希望菲碧把土卫九的德国身份抹去，彻底转成美国公司，那就更别提对印度出售军事科技产品了。 “好了，基本上就是这些了，其他的事情大家按照之前定下来的继续好了。”菲碧终于说完了。 而拜耳却打断了大家，说道：“等等，菲碧，有件事你得注意一下。” “哦？” 拜耳说道：“虽然我们两家都跟海军的关系密切，你更是被海军就起来的，但是你别忘了，你是空军少校，是AFRL的人，无论如何，你现在供应给军队的科技中，海军能够使用的项目远远多于空军，甚至陆军那边的特种机械化步兵营都获得了空军多得多的东西，所以，你得在这其中找到平衡，至少不能让空军觉得你偏心。” 其他人一听，有的点头，有的沉思，埃布伦则插言道：“实际上，昂克劳德的阿波罗空间站，其实就是空军的啊。” 卡廷摇了摇头道：“拜耳的意思是，给空军和海军的成果，都是能轻易看到的，空军这边虽然通过轨道回收项目有了更强的战略制衡能力，但是别忘了，这东西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得想办法给空军更多能给一般人就能看得到的东西。” 菲碧点了点头：“嗯，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你们不会以为我一下子就能变出什么新科技吧？我又不是上帝。” 坐在安德丽娜旁边的科尼利亚有意无意地来了一句：“可你马上要把上帝挤走了，所以你必须坐上他的位子。” 其他人先一愣，然后有的无奈地笑着点头，有的则摇头，不过大家神情都很轻松，毕竟他们知道，科尼利亚这是在跟自己的前养女开玩笑，他们全都知道，大西洋漂浮者上有一种把菲碧视为偶像的新宗教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