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问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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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在画中闪烁着,左右游移不定。老乞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画上移开:“我们该出去了吗?” 李画生摇头。 “我不知道白石溪在哪里,星星也一样。” 老乞愕然。“那我们为什么……” 李画生笑笑:“但我知道谁知道。星星,能帮我们见到他。” ————————— 李画生拿出一幅水墨画。 画上是一扇石门,细看竟是一只巨龙闭合的口。龙的身躯盘住自己的头,睨傲八方,极具气势。 只是龙缺了只眼,令人有种残缺之感。李画生将星星弹入其中,为其点睛。龙的眼转了转,巨口缓缓打开。 李画生回头看向老乞:“走吧。”他将画掷在地上,大步踏入画卷。 老乞一点点把手伸向水墨画。李画生的手从画中伸出,把他拽入一片墨色山水。 老乞摔在灰色的草地上。李画生笑道:“感觉如何?” 老乞布满沧桑的脸舒展开了:“不可思议。”顿了顿,老乞张开口:“这是……琴声?” 李画生点头。“我们要的答案,就在其中。” 两人走入云雾迷蒙的石门,穿过漫长狭窄的隧道,终于见到了光明。 月下腥咸的风,与他们撞个满怀。 眼前,是海。 ————————— 李画生在空中虚画,一只短笛在他手上凝实。 老乞有些疑惑:“墨戏?……不对……” 李画生笑笑:“画中世界,随人心意。” 老乞想起几十年前宰相教会他的泼墨法,心中一动。水墨染开,一碗家酒浮现在老乞手中。 “老人家,您还真喜欢家酒啊。” 老乞点头。醉后无忧,是这世界的一种仁慈。 他抬头饮下,尘劳事化作灰烬,随海风逝去。 李画生吹起短笛,与琴声相和。 起风了。 清风慢拂海面,相与忘形,随着海水的迸溅,一只巨大的玄龟从海面浮出。 —————————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琴声愈发清晰可闻。 “到了。”李画生拂了拂袖子,走下巨龟的背。 “这是仙宫么?”老乞抓着酒碗,抬头呆呆地望着。紫禁城拥有比眼前小台多的多的楼层与房间,却无法企及它的高度。看着仙云飘渺的小台似已触及明月,老乞艰难地开口:“它……到底有多高?” “只在此画中,云深不知处。” ————————— 大梁白云起,氛氲殊未歇。 李画生抓住一朵闲云,云没有散开,反而缠在了他的手上。李画生翻身上云,盘膝而坐。 老乞见状,笨拙地效仿起李画生的动作。坐上云后,老乞皱了皱眉:“为何我坐着的这朵云上升如此缓慢?” 李画生愣了愣:“大概,你的身上,有很重的东西。” 老乞喃喃:“很重的东西……吗。” —————————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李画生俯下身:“老人家,上面就是!” 老乞低首又看了一眼,千里墨色山河尽收眼底,这是帝王也未能见到的风景。想起往事,他摇了摇头,逃了就是逃了,他的错。 老乞心念一动,一阵好风,送他直上青云。他抬步,踏上问仙台。 李画生小声窃语:“伯牙绝弦,是为知己。琴中之意,唯能说与一人…… 琴仙人的琴音,只能有除他自己以外的一人听懂。” ————————— 琴音泠泠,流水行云,忽铿尔,不复闻。 琴仙人抬头,看向李画生。 李画生伸指虚画,一架九霄环佩落入手中,轻抚琴弦,有太古之声。
李画生借琴音送出自己的疑问,弦音未终,琴仙人便弹下一指。 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 老乞只觉琴音清远灵动,却不知曲外之意。回首,李画生的脸上已写满意外:“蓬莱?这么远?” 琴仙人不再理会,弹起另一首曲子。 李画生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走吧,一人只能问一个问题。” 老乞小声窃语:“你确认一定准确?” 李画生颔首。 老乞叹了口气,坐上云朵:“好吧……等等,这朵云,何故下降的如此迅速?” 在老乞手忙脚乱之际,琴仙人忽然拨弦,韵律好似是《酒狂》的开端,又好似是其结尾。千万琴音重叠反复,踉踉跄跄地交汇出无数金戈相交之音,在老乞耳中震耳欲聋: “你的身上,龙气未尽。” ————————— 老乞大笑。家酒的酒气,在胃中翻腾,最终冲上他的头顶:“我已落魄至此,还有龙气?可笑!我看是虫气!” 卑微的虫子,阴差阳错被缚在龙椅的位置上,可笑又可悲。 而这并非虫子能决定的事。 老乞醉眼迷离,坐立不稳。他从云上跌落,在下降之时,又看见了自己在海中的倒影。 水底分明天上云,可怜形影似吾身。 ————————— “老人家,老人家!”看见老乞慢慢睁开眼,李画生长吁一口气。 老乞缓缓睁眼:“这是……?” “你从云上跌下来了,要不是琴仙人御音催云救你,恐怕……” 老乞看着李画生的眼:“我当时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李画生无言,只是微微点头。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