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木匠唱片公司
1950年10月3日，这天本来是个非常平常的日子。 对于艾力克斯而言，他和往常一样，起床吃早餐，然后上学，晚上还会外出上台表演。只是当他放学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父母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艾力克斯，你今晚的演出我已经跟人取消了。”巴特笑着说道。 艾力克斯看了看理查德，发现对方的表情没有改变，也就是说弟弟早就知道了。 巴特一手拍到艾力克斯的肩膀上，高兴地说：“你知道我们的唱片卖出了多少了么？15万！已经卖出了15万张唱片，现在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往上增加。据说有望突破30万张！” 唱片周销售量还没被统计出来之前，鲁迪对着一部分统计数据笑个不停。狂喜之下，鲁迪打电话给巴特，将销售情况告诉了他。 “那么多！”艾力克斯有着心里准备，但还是被惊到了。 安吉尔抱着女儿卡伦在一旁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成功的！只是没料到会来得那么快！” “艾力克斯，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计划推出第二张唱片？”巴特激动地说道。他心想，要是一年能出10张唱片，每张都有那么畅销的话，他们很快就能够成为百万富翁了。 理查德也欢欣雀跃地说道：“我们马上开始录制第二张唱片吧！” 艾力克斯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还不是时候，我们应该找鲁迪谈谈唱片公司的问题了。” 巴特的心忽然沉了一下，他有些疑惑地说：“你还是想要接手鲁迪的公司？” 艾力克斯点了点头，他得知自己的唱片销量那么好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这样子做了。 安吉尔没有想得很多，她鼓励地说道：“艾力克斯，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吧。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巴特看着大儿子艾力克斯，又看了看满脸希冀的二儿子理查德，忽然觉得自己的步伐有些跟不上的样子。他想了想，觉得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接下来的唱片还能不能卖出那么多张。 “艾力克斯，你的新唱片已经有计划了么？”巴特看着艾力克斯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艾力克斯信心十足地说道：“你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肯定会比第一张要好很多。” 理查德也在一旁附和说：“是的，爸爸！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看着儿子们充满信心的眼神，巴特的心忽然一暖。他想起来了，过去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信心，这样的眼神。 “那好！我们马上去纽约找鲁迪！”巴特最终拍板说道。这是他人生当中，最重大的决定，也是最关键的决定。多年之后，他还在为当时自己下的决定而庆幸不已，要不是走出这一步，他们还要花上十年的时候才有可能摆脱唱片公司的剥削。 安吉尔要留在家里带小孩，她不能跟过去。巴特给了鲁迪一个电话之后，他们父子三人，急急忙忙的找辆车赶往纽约。 第二次来到纽约，艾力克斯发现城市的楼变得更多、更高。纽约的人好像变多了，街道也更加拥挤了。只有空气依旧是那么难闻，理查德还是无法适应。 “天籁”公司所在的地方是个工业区，地方破旧，街道很烂，到处都是些流浪汉。 艾力克斯不知道纽约其他地方是不是和这里一样，要是让他来纽约的话，肯定不会搬到这个区来居住。 当他们看到鲁迪时，发现对方的头发已经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穿一件灰色的西装，下巴光溜溜的，明显是刚刚刮过胡子，人也变得精神了很多。他们差点就认不出来，还以为找错人了呢。 “嘿！我的朋友，欢迎你们来到我的公司！”鲁迪张开双臂，试图拥抱他们。 巴特和理查德都好像被鲁迪的这种气势给震住了。他们原本以为来到纽约之后，鲁迪会哭卓喊着要将公司转给卡朋特家。不料，对方变得那么神采奕奕，自信满满的样子。 艾力克斯即使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路。他明白，鲁迪这是在营造对自己有利的氛围，好在接下来的谈判占据优势。 果然不出所料，鲁迪的条件已经提高，他要求保留60%的公司股份，用40%的股份来换卡朋特兄弟的10张唱片合约。同时唱片分成改为六四，公司拿六成，卡朋特兄弟拿四成。他不再坚持要卡朋特兄弟签入自己的公司，只要能够签唱片代理合约就足够了。 巴特对这种坐地起价的做法非常愤怒，他觉得自己受骗了。于是打算不谈了，要打道回府。 鲁迪一看不妙，要谈崩了，赶紧让步：“那我至少也要保留40%的公司股份，唱片分成维持四六分成，和以前一样。只是，你们得出100万美元购买股份，钱可以在唱片分成里面扣除。” 巴特当然依旧不肯，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能够白捡一个公司的。从未打算要花钱买过，他摇头说道：“鲁迪先生，我们无法接受这种条件，你还是慢慢想办法还清自己的债务吧。要不然，就等公司破产之后，让银行来接手。” 鲁迪哈哈笑道：“我已经能够还清债务的利息，只要公司不会马上破产，我都还有机会！我就不信找不到优秀的歌手，只要能够再录制出一张好唱片，我就能够慢慢的还清公司债务！” 巴特听了之后，哑口无言。他料不到当初自己一犹豫，竟然让鲁迪有了翻盘的机会，而这机会竟然还是自己给的。 “恐怕好歌手你也请不到吧！要是有那么容易的话，你早就能够将债务还清了。”艾力克斯忽然插嘴说道。 鲁迪心里一凉，知道艾力克斯说的很对。当初公司状况好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办法的，但稍有名气的歌手都是身有合约，无名歌手当中又很难找到好的。更不用说像卡朋特兄弟这样，有年龄优势，又有实力，还能自己写歌，放到哪家公司都是数一数二的。 卡朋特兄弟不和鲁迪合作的话，“天籁”公司早就被破产了。做了那么久的音乐制作人，鲁迪当然知道卡朋特兄弟的厉害之处。特别是艾力克斯，他一直都看不明白这小孩的实力，有时候表现的对音乐不甚了解，有时候却又能够做出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我们走吧！待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艾力克斯说道，他拉起理查德的手，准备离去。 巴特临走时，说了一句：“对了，唱片的分成要记得打到账上。” 鲁迪张了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巴特看了看鲁迪一眼，心里觉得有些可惜，但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转身走出大门。 鲁迪眼看着卡朋特一家走了，脸色的神情变化不定。当再也看不到对方一行人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奔跑出去。 “等等！等一下！”鲁迪追在他们背后，连声喊道。 卡朋特一家听到了鲁迪的呼喊声，都转过身来，望着对方的脸。 巴特冷冷地说道：“还有什么事情么，鲁迪先生！” “好吧！你们赢了，说吧，你们想要怎么样才肯合作！”鲁迪气喘吁吁地说道。 艾力克斯平静地说：“全部！我们要全部股份，而且不会花一分钱！” 鲁迪被这句话给气得差点要摔倒：“那是不可能的！我就算是要冒着破产的危险都不会给你全部股份的！” 当初，鲁迪是深陷债务泥沼，无法自拔。他那时的心气已经低落到低谷，经过那么多天之后，他又充满了信心，怎么可能还会让出全部股份！ 巴特开口说了：“那最多给你5%的股份，我们依旧不花一分钱，公司的债务让公司来还。唱片该分给我们的钱，依旧要分！” 鲁迪飞快说道：“20%股份！” 艾力克斯不肯松口，坚持说道：“不可能，最多5%股份！” “15%股份”鲁迪高声喊道。 “5%股份，爱要不要！”艾力克斯也喊了起来。 “10%股份，再少，我不干了！”鲁迪额头上的青筋暴现，他嘶声竭力地说。 巴特忽然伸出手去，说道：“那就10%股份，我们现在马上去找律师签订合同！” 鲁迪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赶紧握住巴特的手说：“好！我们今天就把事情搞定！” 大家分别找了各自的律师，经过一番功夫，总算在晚上10点左右，才将所有事情搞定。他们签的是股份转让合同，鲁迪向巴特转让了90%的公司股份，同时巴特必须要承担一定的债务责任。不过，合同也规定了，公司的债务要用公司的钱来还。 当签好了合同之后，艾力克斯忽然说道：“我们是不是要改一下公司的名字？”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巴特和理查德的响应，已经沦为小股东的鲁迪就根本没有发话的权利了。在大家七嘴八舌的争论之中，最后决定将公司的名字改为“木匠唱片公司”！谁叫他们一家子都是木匠（carpenter）呢！ 看到鲁迪签了合约之后，郁郁不乐的样子，巴特上去安慰道：“你好像不太高兴啊！” “一下子由老板到打工仔，谁会觉得开心啊！”鲁迪没好气地说。 巴特耸耸肩膀说：“你可不能这样想，你还有10%股份，可是公司的股东呢。再说了，你应当这样想，你还清了两百万的债务，而且还得到了10%的股份。难道你不感到高兴吗？” 鲁迪想了想，心里好受了一些：“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样。” 艾力克斯也在旁边插嘴说道：“这可不是普通唱片公司的10%股份，而是拥有卡朋特兄弟的唱片公司股份！有我们兄弟在，你还担心赚不到钱？” 艾力克斯的话引起大家一阵笑声，鲁迪在笑的过程中，心里的包袱也就放下来了。大家的关系重新确立，卡朋特家总算拥有了一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