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袭咸阳
readx;章平跑出大厅,随后又马上跑回来,兴高采烈地向章邯报告道:“大哥,韩王带着大军撤走了。【】” “呼……” 章邯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跟古人斗心眼真是太累了,在自己的建设下,咸阳城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要是再和韩王爆发一场冲突,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韩谈拉着嬴颖拜倒在章邯面前,感激道:“多谢大王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快起来吧。” 总算是保住了大秦最后一点血脉,章邯的心里油然而生了一股成就感,他来到跟前将两人扶起来,用命令的语气道:“现在关中地区兵荒马乱的,这段时间你们就先住在王府吧。” 闻听此言,嬴颖马上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韩谈,韩谈看着少女眼中闪过的一丝期待,不由得露出笑容,随后向着章邯重重地点了点头…… 经历了大半夜的忙碌,现在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府内的亲兵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打发章平带着两人去安排住处,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只有章邯独自一人站在中间,似乎想着什么。 老实说,他最后告诉韩王成的九字忠告的确是肺腑之言,也的确切中了要害,因此韩王成才会带兵离去。 张良出生名门,张家曾五世相韩,他为了保全韩国王室的血脉,这才选择任韩相辅佐韩成。虽然他的身在韩营,但心早已飞到了沛公处,事实上,最终韩成也是因为张良效忠沛公,从而引起了项羽的敌视,不肯派他回到韩国,最后竟杀死在了彭城。 这件事本来章邯没有插手的必要,但他想到不久之后就要与刘邦正面接战,所以此刻想尽可能削弱刘邦的势力。如果能得到韩王成的好感,对自己以后的争霸中也会有好处。 至于韩王成到底会不会听从他的忠告,这章邯就不知道,他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感觉到一丝疲惫,看来大人物都不是好当的,日理万机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接下来的几天里再没有出什么事,秦人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开始重建自己残破的家园,项羽与诸王也忙于享乐,无暇再对百姓进行迫害,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转变。 随着一声浩荡的春雷,渭河岸边宫室绵延三月的大火总算消弭殆尽,可怜始皇与二世几十年经营,耗费百万的人力,至此竟化为焦土。 大秦最后的象征也终于轰然倒塌,这个盛极一时的大帝国倏忽间便覆灭在历史的车轮下。 虽然有些可惜,但不可否认,没有了严苛的刑罚,百姓的自主权增强了很多,至少不用像以前一样私下说话都要受罚,整个秦地的环境有了很大的改观。 咸阳城内渐渐恢复了生机,虽然派粥的地方还是时时刻刻排着长队,但难民们脸上已经逐渐有了笑容。有了良好的治安,不少人开始摆出了小买卖,在项羽的威慑下,秦地出现了暂时的安定。 天气一天天暖起来,春分也近了,关中地区的农户都开始播种春小麦,章邯的强制耕地的命令此刻派上了用场,田间地头都是忙碌的身影。 当然,能让农民们放下心来种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各村的青壮年都拿起武器成立了自卫队。 被逼急了的庄稼汉绝对不输穷凶极恶的匪徒,有了这些保卫力量,土匪们很难再得手,久而久之,关中地区的土匪几乎都销声匿迹了。 就在一切都欣欣向荣的时候,咸阳城中却混入了一伙平民打扮的贼人,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陈仓宝鸡山之上的军匪。 李义独自一人穿行在咸阳的大街小巷中,他似乎对这里的道路十分熟悉,三拐两拐之下便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房屋,他警惕地向四周看看,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房屋内此刻坐满了人,足足有十几个凶恶的大汉,众人看到李义进来,都站起身来向他行礼。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李义挥挥手,直接开口问道。 一个汉子满脸喜色,兴奋地向李义禀报道:“报告大哥,兄弟们已经联络了好几路土匪,他们也正苦于没饭吃,对我们的计划十分推崇,全部加入了其中。这几日所有的人手都混入了咸阳城,加起来足足有二三百好手,只等大哥您一声令下,咸阳城里没人能拦得住我们。” 原来李义定下劫掠咸阳城的计划后,尚且觉得不够保险,故而拉拢了关中大大小小数十股土匪,总兵力达到了二三百人,比之章邯的亲兵都多出了百人之数。 “嗯,章邯现在已经恢复了咸阳的安定,恐怕下一步就要扩充自己的力量,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事不宜迟,通知其他潜伏的兄弟,今天黄昏时分便接近雍王府,乘着王府防务空虚向章邯发难。” “遵命!” 得到李义的指示,几个手下匆匆四散开传达命令去了,一场奇袭马上就要在咸阳城中上演,但章邯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 在土匪们紧锣密鼓的集结中,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初春的太阳早早挂在了山头,马上,铁一般的夜幕将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雄壮的雍王府邸之前,一排全副武装的甲士正在来回巡逻,朱红色的府门霍然洞开,露出府内宽广的庭院。 章邯现在暂居的地方是大秦某一位公子的府邸,虽然没有二世的宫邸那么雄壮,但占地面积也不在少数,主殿、庭院、花园、校场一应俱全,充当王府也不遑多让。 大门两侧各站着四名卫兵,每个人都手持长矛昂首屹立,威严地把守着王府的门户。 他们是大秦帝国仅剩下的记忆,是大秦钢铁军团中的残余,虽然只是寥寥几个人,却给过往行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王府门前的正街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好像是一个大汉赶着的马车撞到了人,伤者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竟堵塞了道路。 王府门前的甲士皱一皱眉头,离开岗位走了上去,围观的众人见他过来,都恭敬地让开一条路。 “赶车的,你赶紧把车赶开,去别处解决争端,堵在王府门口成何体统!” “好的,好的,军爷息怒,小人这就把马车赶走。”赶车的大汉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答应到。 “嗯,快点啊。” 看到车夫态度诚恳,甲士点点头,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大汉突然暴起发难,从马车后盖着的油布下抽出一柄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向身前的军士。 “啊——” 军士听到背后袭来的风声,已经情知不妙,但为时已晚,长刀结结实实地斩在他的后颈,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委顿在地。 “动手!” 大汉一声咆哮,将马车上的油布一把揭下,里边竟藏满了明晃晃的刀剑。围观的众人此时也露出了本来面目,捡起刀剑便嘶喊着向王府冲去。 这一下变故实在是出人意料,等到其他的守兵反应过来,上前驱赶的那个军士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敌袭!”“敌袭!” 守兵们持起手中的长戈,对准来历不明的敌人,尖利的警告声响彻在咸阳城的夜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