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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逃亡

    是夜,昌城以北30里,官道上一辆马车借着夜光疾驰于此,此时一朵乌云遮蔽了月光,让本就不亮的官道笼罩在黑暗之中。

    车夫勒了勒马缰,赶忙说道,“夫人,公子,天色太暗了,此时赶路太不安全,是否找寻地方歇息一晚?”

    谢东来也知道,此方世界没有汽车,更没有路灯,赶路也只能提个灯笼,确实太晚了,与母亲对视一眼便出声道“多谢黄师傅了,您是行家,看看附近是否有可以歇息的地方,我们就在附近歇一晚吧。”

    随后车夫熟练的将马车后方的帐篷取出,借着灯笼的微光便开始找寻露营的地方,不多时便找好了宿营之地。

    谢东来随即下了马车,环顾四望,借着昏暗的灯笼光亮,此地距离官道不远,又相对地势较高,四周灌木丛生,唯有此地有空余一块平地,作为临时宿营之地却也尚可。定下心,便回去马车将情况说与谢母。谢母稍安,嘱咐几句便因疲惫缓缓睡下。

    谢东来却依旧心情不定,此地距离昌城不过30余里,如果那群江湖客追上来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只能期望他们把自己忽略。念及此处,谢东来心中升腾起渴望力量的情绪,不是为了欺负别人,而是保护家人及自己不再受欺负,这种生命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难以入睡,索性轻手轻脚出了马车,倚靠在车沿,不禁抬头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思绪飘浮回到了前世,每天重复的工作,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景,但也生活无忧,平安喜乐皆由自己,虽说社畜,却也可以说自由自在。只是睡一觉的功夫结果就到了这个世界,还莫名其妙摊上了这种事,开始逃亡流浪。前世没钱没权还可以做一个普通的社畜,在这个世界,普通人是没有资格把控自己的命运的,连生存有时候都不由己!

    “力量就好像前世的钱与权,有力量才有所谓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念及此处,谢东来心中又不由得抽搐,一拳碎星,说的霸气,实则垃圾。也不能说无用,说不好听的,大不了同归于尽。其实同归于尽也是一种威慑,但是别人不知道你可以跟他同归于尽那就是白扯,有等于无。

    思绪飘飞之际,不远处的车夫老黄也是扎好帐篷,升起篝火,见到谢东来驻足望天,一脸惆怅,虽有心问询,却也不好开口,只得默默准备返回帐篷。谢东来察觉目光,回神过来,心中一动,低声唤到,“黄师傅,稍等一下,小子有事请教。”

    车夫老黄闻言停下脚步,回头过来,疑问道,“公子有何事吩咐?老朽一定知无不言。”

    “黄师傅客气了,您老常走帝都线路,能否跟小子说说帝都的大致情况?好教小子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谢东来谦问道

    “公子客气了,老朽也只是一届凡俗,上面大人的情况咱不敢妄议,咱先说这官面上的事儿。且说帝都最高位当属咱大罗帝君,这帝君对咱普通百姓是极好的,帝都无故杀人者处极刑!且不论身份实力。当然咱百姓若是冲撞了大人们就另说了。还有许多地方保护咱们的律法也是帝君一力推行的,称之为万古一帝也是不为过的。”黄师傅满眼的崇敬,谢东来闻言也是暗喜,本以为帝都只是相对安全,却不知对普通百姓如此优待,看来只要在帝都苟住,基本安全无忧。

    接着黄师傅又说道,“帝君有十子九女,个个皆是人中龙凤,皆被封为亲王公主,而后又有五大国公亦是帝国梁柱,分别是镇国公王家,护国公陈家,监国公司徒家,固国公张家,兴国公范家。此等世家大公决计不可招惹,公子切记。”车夫老黄一脸敬畏之色告诫到。谢东来也是谨记在心。

    顿了顿,老黄继续道,“上面这些世家大公,皇亲国戚与我等距离太远,真正与我等有交集的是六部官员,巡司衙门,城卫官兵等等,但只要规规矩矩却也相安无事。”谢东来心中稍定,看来也不是毫无人权可言。随后老黄又与谢东来说了一些日常,不知不觉也过去了半个时辰,谢东来带着起伏不定的思绪,轻手轻脚的回到了马车,看着熟睡中的谢母,谢东来心中稍稍安定,来此世界,只望可以平安喜乐的跟娘亲一起活下去。念及于此,谢东来缓缓睡去。

    翌日,卯时三刻,大日初升,谢东来母子继续踏上逃往帝都的路程,谢东来心中急迫感稍稍退去一些,心道,看来那群江湖客并未察觉出异常,亦或是有其他事情,暂时安全了,但也需快些去到帝都,安全相对有保障一些。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走了12天,再有两天即可到达帝都,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好在车夫老黄也是历经风雨之人,并未有心生阴翳,一路也是与谢东来聊了许多帝都的风土人情,谢东来也是铭记于心,更是对老黄心生感激,人生需要贵人,老黄虽说没有物质上的帮助,却也让谢东来以后在帝都讨生活少走了不少弯路,更是给谢东来介绍了一个去处,也是一个酒楼跑堂,名曰来风楼,掌柜与老黄是旧识,安排一个跑堂还是在能力之内。谢东来自然是千恩万谢,正愁没有地方可去,这无疑解了燃眉之急。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昌城,某处暗室之内,一位身穿黑袍,脸带鬼脸面具之人呵斥着一个精壮大汉,大汉身穿金边劲服,披头散发,嘴角有鲜血,正跪伏在地不敢言,眼神遍布恐惧之色,顾不得擦拭嘴角鲜血,不断磕头,慌忙道,“神君息怒,神君息怒,那赵无极殊死抵抗,我等一时顾忌,拿他不下,却不料他知自己无法脱身竟自绝而死,我等也未曾料到他如此决绝。”

    话未讲完,鬼脸男子直接一脚将大汉踢飞,大汉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却不敢又丝毫反抗,一直跪地磕头,口呼饶命。鬼脸男子再次出声,“天蚕珠乃是主公必得之宝物,若不是顾及主公那些老对头从中作梗,我不便出手,哪里轮得到你们帮主公办事,猪狗不如的东西,坏主公大事,尔等黄泉路上再忏悔吧!”言罢,就要抬手击杀大汉。此刻大汉也是绝望无比,脑海中不断的闪烁着当时与赵无极相关的事情,像电影片段一般疯狂的掠过,突然想起一个少年,一个小二装扮的少年,虽然当时刻意将之“误伤”,按道理应该早已死去,但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鬼脸男子是否相信,急声道,“神君大人,我想起来了,赵无极死前还与一人有过接触,很大可能天蚕珠就在此人身上,请神君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鬼脸男子闻言挥出去的手微微顿了顿,冷声道,“给你一次机会,如若敢欺骗本座,本座让你明白,死也是一种奢望!”

    大汉如蒙大赦,连道,“不敢不敢,神君只需在此稍候,小的去去便回。”鬼脸男子,语气不善道,“赶紧滚,今晚没有结果,你等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不要想着逃跑,主上的能耐你是清楚的,胆敢逃,家人亲朋一个都活不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而后大汉连滚带爬出了厢房,顾不得擦拭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招呼着院子里的精壮汉子们往酒楼而去。

    此刻,酒楼中,华服汉子一行人虎视掌柜,恨声问道,“那日被我伤到的小二现在在哪?快说!”掌柜身子一抖,差点吓软,颤颤巍巍道,“那小二名为谢东来,当日被您误伤后就送回其家中了,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气了,应该早就死了,大人寻他何事……”话未说完,便被华服汉子打断,“他家在哪,现在带我们去!”随后大汉架着掌柜迅速去到谢东来的住处,踹开院门,一群人进去发现空无一人,且并没有发丧的痕迹,华服大汉心中振奋,果然有古怪。寻找一圈无果,便又威胁掌柜道,“他跑哪去了!快说,不然虎爷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掌柜只得把知道的所有谢东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知道谢母在张府做工,便又跑去张府。

    张府可不比这酒楼掌柜,张家也是当地望族,据说与知府有些关系,华服汉子背后虽然有人撑腰,此番事却不宜大张旗鼓,因此进张府却是走的拜帖正式的路子。

    是夜,张府偏厅,张家主端坐主位,轻抿一口参茶,缓缓道,“不知漕帮虎爷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虎爷也是按捺下心中急迫,拱手道,“张家主客气了,我曹虎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咱有一事相询,望张家主通融。尊府上有一位洗衣工名为李秀娘,我想寻她问话,可不知张家主能否行个方便?”

    张家主虽有疑惑,但在昌城地界生活,少不了与漕帮打交道,左右不过一个洗衣工,却无甚重要,当下唤了管家过来,吩咐此事。

    张府管家夜半被人叫醒,却也顾不得心中火气,主人家召唤,连忙披上衣服赶到偏厅。听张家主说完,管家便道,“李秀娘此人,我有印象,老实肯干,工作不曾有瑕,莫约十几日前,她说娘家有人病重,请辞回乡照顾,念其并未卖身进府,且工作勤恳,便准了她,可是近日听其他工人说起此事,她娘家早已无人,小人虽心中疑惑,却也无心深究,左右不过一洗衣工而已。不知虎爷欲问其何事?”

    曹虎听罢,暗道不好,那小子狡猾,竟早已逃离。不过却也说明此子绝对有问题。当下便告辞率众离开张府,疾驰回了自家驻地。

    还未进门,便朝里厢房高声呼道“神君大人,神君大人,有线索了,有线索了!”快步到门口,定了定,刚要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还不滚进来!”

    曹虎推门进入,反手关上房门,跪在鬼脸男子面前,快声道“那小子果然有问题,当日我以暗劲手法将其击伤,五脏六腑俱裂,本该药石无医,除非有神药,否则神仙难救,小的刚刚去其住处,已无人烟,其母在张府也已次日便跑了。此子绝对有大问题!天蚕珠绝对就在此子身上!”

    鬼脸男子目光一凝,注视着曹虎,冷声道,“天蚕珠应该就在此子身上,天蚕珠确有此神能,相传此珠乃天蚕一身精华所化,即便仙武真君濒死亦可再活一世,有线索便好,他跑不了!此事你未办好,自当由你继续办完,三日之内,我要天蚕珠出现在我面前!”

    曹虎精神一紧,连忙称是。当夜,曹虎便安排手下所有帮众,明日打探消息。翌日,漕帮所有帮众出笼,不过一个时辰,便打探到谢东来租了马车往帝都去了,当下便骑龙血马朝帝都方向追去。

    龙血马乃是大罗朝廷官方坐骑,可日行两千里,唯有官方之人才可圈养使用,民间发现,一律以谋反论处,此刻曹虎也是顾不得那么多,时间不等人,以普通马匹速度,马车已然快接近帝都了,若真让人进了帝都,可不是那么简单能把人寻到并找到天蚕珠,帝都水深如渊如海,漕帮这点势力,浪花都击不起来,即便是其背后主上,在帝都也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