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玄月山拜

    “师父！”

    伫立在亭子中央的老者，听闻声音，立刻收起伤心之情，转头来，满脸慈祥，笑脸相迎。

    “羽宫啊！”老者开心得像个小孩子，拾起拐杖，颠簸颠簸着，小跑到两人跟前，“这真是雪灵啊，快来来来，坐下来，让为师好好看看你。”说着，从羽宫背后，把雪灵拉出，带到亭子中歇息。

    老者对雪灵嘘寒问暖，“这些年你受苦了，还好把你找回来，以后就好好呆在太清。”

    这一日，雪灵受宠若惊，被这么多人围着关心，实在不好意思，有些害羞低下头来，喃喃道：“师父……”

    “哎！嘿嘿嘿！”听到雪灵唤着自己，老者心中乐开了花，朝羽宫一顿夸赞，“还是雪灵懂事，这么久了还记得我们呢！”

    “是谁……？”

    光速打脸，老者正笑了一半，瞬间表情凝固，看看雪灵看看羽宫，又看看雪灵又看看羽宫。

    羽宫只好又重复解释一遍，“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有些神志不清。”

    “哦，哦……”老者心情跟着沉下来，时不时摇摇头，感怀当年事。心情稍作调整，又拉着雪灵，耐心讲述道：“雪灵啊，为师乃太清师长，南山子。”

    “南山……师父……”雪灵小心念道。

    “嗯，就是以太清所在山脉，南山命名。雪灵以后要在太清要好好学习，你又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和大家说，大家也都会非常照顾你的。”南山子就像初次于弟子见面那般，平和地讲述着。

    雪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太清满共就这么多人，能见的都见过了。

    向南山师父请辞，羽宫带着雪灵一路向北，去到后山，玄月山。

    “灵儿，此地稍有些陡，你可还有力气？”羽宫问了句一直跟在身旁默不作声的雪灵，向她伸来援手。

    “嗯！”雪灵眨巴眨巴红瞳，握住那只手，紧跟在他身后。身边有了依靠，心中也踏实不少，随意四周环顾起来，正处山坡处高，俯瞰四下尽在眼底，就连入阵即迷糊的“迷幻森林”，从这个角度望去，不过景色一隅。

    正无所谓的到处欣赏，忽见密林一处陡坡，她静止住了，满脸紧张，拽着羽宫急火火道：“师父、师父……公子……师父……”

    她慌张的样子难免不让羽宫心中一紧，朝着雪灵指的方向望去，微风轻轻拂过“迷幻森林”，窸窸窣窣，只是哪里有人，“迷幻森林”前只是有块空地而已。

    怎么突然就又来这诡异举动，羽宫搂住雪灵，顺着她的话，问道：“灵儿又看见了哪位师父，我怎么没看见，他怎么了？”

    “他走了！”雪灵呆呆地看着那块空地，面无表情说道。

    “他去哪儿了？”羽宫追问道。

    雪灵抬起手来，顺着那块空地延伸下去的路上，画了道线，“下去了！”

    看着雪灵的比划，羽宫望了片刻，忽然察觉什么，曾经太清也是有两位师父的，他情绪有些激动，转身面朝雪灵，满是心伤地问道：“怎么下去的，谁让他下去的，他长什么样子？”

    羽宫抓着雪灵双肩，情绪十分不稳。见羽宫不那么温柔了，他使劲盘问她，雪灵怕得缩了起来，连忙摇头，否认道：“不知道……我不知……我不知……不知……”

    “抱歉，灵儿。”羽宫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问道：“灵儿是不是，还记得些什么？”

    雪灵被吓坏了，只摇头，连连否认，“不知道，不知道，不知……”

    “罢了。”羽宫抚慰着雪灵脑袋，还是柔声说道：“那……我们一起去拜谒一下他，好吗？”

    雪灵终于把摇头换成了点头，又乖乖的跟着羽宫，去到那块空地处。

    两人望着空地处的陡坡，羽宫双手相叠，毕恭毕敬的朝那陡坡深鞠了一躬，再观旁边的雪灵，玩似的，举手来，挥了挥，“师父……再见……”

    羽宫站直了身来，问了句：“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吗？”

    “没有……”

    “那他是一张苦瓜脸，满脸褶子皱在一起，很悲痛的样子吗？”

    “嗯、嗯！”

    “那灵儿再仔细瞧瞧，还有谁走了？”

    雪灵摇摇头，憋憋嘴，眼神中充斥恐惧，“峡谷深，不知道了……”

    “没事，灵儿……”羽宫一把将雪灵揽入身前，轻声道：“以后不会再有人走了，大家会都陪着你。”

    “嗯嗯！”雪灵脸上难得露出笑颜，贴在羽宫身上，满是幸福。

    羽宫也紧搂住她，又问道：“灵儿还记得此地吗，玄月山，凌云阁。”

    回首望去，正有一座高楼，在陡坡最上方拐角处，雪灵望着那阁楼出神，松开羽宫，独自跑了上去。

    “凌云阁”，只是因为它建造位置高了些，能凌驾到云层的阁楼，依山而傍。长满青苔的房梁间上，有一块破破烂烂的匾额，上面写着“凌云阁”。

    雪灵想也没想直接推开屋门，冲了进去。

    一进去就热泪盈眶，兴奋道：“公子！我家！是我家！我……回家了！回家了！”

    果然，她是有些疯癫，还好，她还记得些事情，羽宫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可这屋内景象，却是残破不堪的，里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已经常年没有人在此居住过了。靠窗一侧有张木制桌椅，上面已经布满了发黑的霉点，窗边也腐朽破损，残破不堪。

    不过好在雪灵一点不在意这些，拉着羽宫坐到桌子右侧，很熟悉的跑到满是灰尘的书柜处，找来一个书卷，书卷已经发黑，多数字迹已经看不清楚了，她拿给羽宫，请教道：“公子读……”

    虽然字迹不清，但羽宫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真经·五千言》，乃仙师门基础必读经书，曾经是他，一直教她如何读的。

    羽宫随意翻开一卷，朗朗声念起来，如同当年那般，他教她读书：

    “我有三宝，持而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