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竹林苑祭

    雪灵躲到羽宫背后，探个小脑袋，紧张兮兮地，嘴里嘟嘟囔囔道:“jiejie……”

    “你瞧你，别把她吓坏了！”紫竹拉着蝴蝶，当下只想平息怒气。

    蝴蝶也没想到，无意之举，让雪灵受到这般惊吓，赶紧捂住嘴，自责道：“是、是我无能，就算羽宫不说，我也肯定会查清楚的。我、我这就回去好好卜算。”蝴蝶神态紧张，像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又扭头去命令道:“羽宫！你给我照看好小雪灵，不许再出岔子！”说完，便立刻离开了竹林苑。

    “jiejie……凶……”

    见雪灵情绪缓和，紫竹宽慰道:“雪灵meimei安心，今日就在这里玩，先喝点水，我去给你熬药来。”

    “jiejie……暖……”

    这次雪灵唇齿上扬，只是呆呆的模样，还是让紫竹心中揪着，想办法快些治好她的病才是当务之急。紫竹便也匆匆离开了。

    竹林苑里，又只剩下羽宫和雪灵。

    “jiejie……冷……”

    阵阵风起，凉意逼人。

    羽宫满脸惊恐，扭头问道:“灵儿……在同谁说话，现在不就只有我们两人？”

    雪灵一脸无辜，用手指着前面，坚定地说道:“jiejie……她没有……说话……冷……”

    顺着雪灵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当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话语间，还是诡异。是她已经病入膏肓，满嘴胡话了，还是出现幻觉了，难道她真的看见了什么……

    羽宫尽量克制，问道:“师姐，都已经走了，雪灵指着的，是谁？”

    “走了！”雪灵眼前忽然就挤出泪点，“jiejie……走了……”

    她走到竹林下，捡起一把枯黄的叶子，摆在竹林前，又端着一茶杯，来到叶子前，喃喃道:“jiejie……喝杯水……再走吧……”

    翻手，将水杯中的水，倒在这把叶子前，“谢谢你……让竹子……长大了……”

    一顿怪异举止下来，雪灵又端庄地坐回原处，对羽宫说道:“jiejie……走了……笑着的……”

    “灵儿……最后离开的jiejie，是谁？”这诡异行为愣是把羽宫看懵了，但似乎又有暗指，竹林、叶子，曾有个年纪相仿的师姐，名唤林叶儿。

    “她笑着……走了，没有哭。”雪灵这答非所问，让羽宫再不做声，只张大了双眸望着她，有直觉告诉他，她还是有一丝神智是清醒的。

    时间竟凝固住了，两人就这么干坐在庭院里，你不言我不语，雪灵紧紧抿着杯子，羽宫就这么干看着她抿杯子，被人一直盯着的滋味实不好受，雪灵尴尬到脚趾扣地，不敢直视他一眼。

    “嘎吱——”终于有人来救场了，紫竹端着汤药，递到雪灵面前，“雪灵meimei，趁热喝掉哦。”

    羽宫的眼神也缓和下来，轻声道:“灵儿喝完药，我带你去前门走走。”

    见羽宫又变回温柔，雪灵笑嘻嘻“嗯”了声，乖巧听话，“咕咚咕咚”就把汤药惯了下肚去。

    汤药作用甚佳，服用后没多会儿，雪灵便觉得浑身清爽了些许，这就又一路跟随羽宫去到前门附近。

    前门，也是太清正门，位东，因仙师门一直有紫气东来一说，仙师三门的正门都必须开在东侧。

    正门果然建造宏大些，不似雪灵来时的小破门，起码正门的门，不会疼的“嘎嘎”响。

    太清的经费该是都用在正门处了，此处道路宽广，两边景物修剪的整齐，和里面土筑的小屋舍比，堪称“豪华”，至少此处是用砖瓦好好建造过的。

    正门处最“奢华”的建筑当属太初宫，太初宫是太清门里唯一的一座大殿，太清弟子们在其中会客，讲学，会议等等，功能多，场地大。

    “宫”里面唯一一件看起来贵重的陈设，就是摆在正中央的“老君像”，“老君像”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粗布，上面只大大写着个颇具艺术风采的“道”字。

    “奢华”的布置就这些，至于屋内剩下的陈设，就只有草席和蒲团坐垫了。

    此时，太初宫中正有弟子在其中复习晨课，忽闻有人前来，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门口处。

    “羽宫来了！雪灵！小师妹看起来气色好些了！”

    屋内弟子，一共八人。

    雪灵怕生怕的紧，躲在羽宫背后，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师兄们。

    “雪灵这性子没变，还是很爱缠着羽宫啊！”师兄们议论着，回想当年的两人，都觉得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其乐融融，好心拉着雪灵来到前座。

    “那以后，公子结了道侣，她该怎么办呢？”正直开心时，偏偏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皆一脸嫌弃的朝说话人瞪去，那人竟正是给羽宫当车夫的小道童，邱明。

    “你闭嘴吧你！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落在邱明头上，疼的他嗷嗷直叫。

    “洛师兄干嘛打我，本、本来就是啊，公子他不是已经有呵……唔……”没等邱明把话说完，这瘦瘦高高的洛师兄便堵了他的嘴，一把将他丢了出去，狠狠得关上门，转身来露出温和的笑容，道:“不如说说雪灵小师妹，这些年都有什么见闻？”

    众弟子也都一脸期待的朝雪灵望去，众目睽睽之下，雪灵羞涩不已，浑身缩成了个小球，一溜烟又跑到羽宫背后，胆怯地念道:“公子……”

    “公子？她怎么这样称呼你啊？”师兄们都一脸诧异，曾经可是形影不离的，就算多年未见，也不至于生疏成这样。

    羽宫舒了口气，习惯地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有些神志不清，此番带她来拜见师父，报个平安，之后打算带她去后山，先好生调养一阵。”

    原本大家脸上洋溢的笑容，又都通通挂起担忧来。

    “师父，在清泠亭，自那之后，他、他总是喜欢一人在那里，缅怀。”众师兄中，最为年长的弟子，脸上带着丝忧虑，对羽宫道。

    “好，多谢大师兄指引。”

    离开太初宫，朝西北方向走了一会儿，便见到一处清潭，潭中有一小亭，亭中一老者，已在此处伫立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