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我父亲是风云山庄最杰出的几名弟子之一思敖。他在一次历练中结识了一位妖族女子，与妖族女子一起安家生活了一年。之后被仙盟与妖族拆散。回山庄后，我父亲性情大变，确实侵害了许多女弟子，做出许多错事，被废尽功力逐出师门，没多久父亲便大病一场去世了，风云山庄也再不收女弟子。世人都以为我母亲是山庄弟子，其实不是，我是那个妖族女子的孩子，只是身无妖性，只是碰巧我是人，不适合在妖族生活。于是母亲想尽办法将我留在山庄，但我偶尔都会去妖族看望母亲，小时候每次都是游蹊接我去。长大了，我自己知道如何去后都是自己去了，前不久，我与母亲之间有些矛盾，所以游蹊只想抓我去。也许我身上本来就担负着人与妖两族的使命，所以众生魂才选择我吧。” 这好像才认识他时他就讲过山庄不收女弟子的事。没想到这其中缘由竟然是因为他父亲之事。 这样的林疏予这要比之前桑若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更具体了一些，但是有些不对劲，她犹疑道，“游蹊是妖王，你母亲在妖族地位应该不低吧？” “她是妖皇，游蹊对我的态度，是因为他会觉得我是妖族，也应该是妖王。”林疏予慢慢道，他注意到桑若忽然睁大的双眼。 “……啊……”桑若惊诧之余瞬间明白了他说他身上本来就担负着人与妖两族的使命。难怪之前在山庄外面观察他时，就发现他一直有什么与同门师兄弟不一样之处。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大惊小怪，桑若努力冷静道，“难怪上次你就算打晕游蹊，游蹊也没把你怎么样。所以你们是朋友？” “不是。游蹊生而为妖，我生而为人，修道不同，周遭环境不同，互相间并不能理解。若不是母亲指派他保护我，想来，他也有可能随时想杀了我。”林疏予道。 二人边走边讲，这些事，若是情海誓言不解除，恐怕桑若也迟早会知晓，既然她都会知晓，那直接告诉她，会省很多事。 “看来你的身份不简单啊。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现在要告诉我了？”桑若不由自主打量了一圈眼前人。 眼前人身材魁梧，长相俊朗，但又不知何处有一种名门正派风范，是与那性情乖张的妖族完全不同。 “我已经答应了你要帮助瑶山，你对我交换了你的秘密，那按道理，我也应该将我的秘密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母亲、师父、游蹊和你，再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了。”林疏予嘴角泛起淡淡笑意。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我们如今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桑若对他说的话从内心深处深表认同，虽然是她先坦诚，但最终两人相互坦诚，才能更好的合作。 交谈间二人已经回了镇上，二人来得晚了些，兰溪弟子已经尽数离去。桑若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无情，人走了，都不与自己说一声。 琴川弟子已经在收拾准备离开了。江月落肤白如雪在众多弟子中如天上明月般皎洁。不知她同身边弟子说了些什么，但不过一会儿她走过来，对林疏予道，“林师兄，这一路上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罢了，江姑娘，并没有发生什么。”林疏予立即将关系拉远，他不会对幻境中事计较什么，就算要计较也没什么用，只是要小心她就行了。 “我知你不一定会与我计较，多谢。”江月落说完，在附近了茶摊里找小二取了个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转身便回琴川弟子中去，琴川弟子便一同御剑离开了此处。 “真是个骄傲的美人啊！”桑若感叹道，要是其他人耍这种脾气桑若可能觉着烦，但桑若一时被江月落美貌所倾倒，此刻竟然莫名觉得她外表多骄傲，内心也还算挺可爱。 “……”林疏予背对着坐在位置上取过茶壶给桑若也倒了杯水，喝完茶，道，“出来已久，确实应该回去了。” 喝完茶，二人便立即回了客栈。小狐狸宏礼、关疏齐和秦疏柔等风云山庄都在客栈等，他们已经从同客栈的琴川弟子那里知道了雨花铃被妖王游蹊抢了。人一到齐，大家便一块回风云山庄。桑若和小狐狸宏礼不去风云山庄，便不与林疏予等人一块走。 “其实无妨，我跟师父说过认识了两位朋友，二位可以与我一同到山庄做客。”林疏予知道桑若不想让瑶山一事被太多人知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她一人一狐也没有去处。 “多谢好意了。你们就先走吧，这次你们肯定会回去找下一样神兵的线索。我们暂时去洛城等你消息，若有什么变动会用蝴蝶与你传信。”桑若不想去风云山庄，她修炼不到家，不会御剑，且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 “好吧，那若是你有消息如何传信我们呢？”小狐狸宏礼哪儿都想去，但桑若不去，他也只好不去了。 “是这样吗？”林疏予见过几次桑若唤出小蝴蝶，他也转动手指，指尖就出现了几只小蝴蝶围绕着他手指。 “……”桑若辛苦学了好几日的法术，他竟然看两遍就学会了，只能嘿嘿笑两声，“是，那慢走不送。” “如若你们想来随时来山庄找我也行，再会。”林疏予也轻轻笑道。 “宏礼师叔，再见！桑若姑娘再见！”关疏齐挥手笑别，秦疏柔不说话地、极为敷衍地挥了下手，风云山庄的弟子们都已经整装待发了。 “再见！”桑若与宏礼也挥手。 告别了林疏予，桑若和宏礼准备就去中州洛城，洛城离离州近，风云山庄就在离州东边，这样无论以后发现神兵落在何处，都方便行动。 话说兰溪宗正好在中州，不过也没有必要去麻烦顾溪亭。桑若和宏礼都很清楚，顾溪亭是顾溪亭，白瑶泽是白瑶泽。只不过，偶尔一想到他，桑若就老是想起那日的情形，她浑身就泛起一阵酥麻。 靠着小狐狸宏礼的法术，一人一狐很快到了洛城。来了之后，并没有其他营生，只好继续让小狐狸用一些变幻之术在洛城赚钱生活。 也不知都过去七八日了，为何第四件神兵还没有消息传来。桑若和宏礼每日都去街上变戏法来赚些银钱，宏礼恢复本貌负责变戏法，桑若负责招揽来往行人和收钱。每日虽然挣不了多少，但好歹有点，不至于过不下去，也不至于要用法术骗吃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