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邂逅

    “咚咚咚，咚咚咚”天还没亮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来。啊梅按住刚准备起身的丈夫，略显呆滞的眼神看向门口。啊谋懂妻子的意思，对妻子说道:“那你去开门吧。”啊梅从床上起身，来到门口，打开房门。敲门的人是阿生，这是他这个月来，第三次来看弟弟。自弟弟受伤，弟弟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出去拉活了。这次阿生带来了一点骨头汤希望对弟弟的伤势有点效果。

    啊梅见是阿生，笑脸相迎的招呼阿生进来坐坐。阿生见是啊梅给自己开门，内心想进门坐一坐的想法顿时全无。阿生面对这个弟妹是内心情感是复杂的，或许从开始到现在他都讨厌这个弟妹。

    阿生将手里的骨头汤递给啊梅。他对啊梅谎称家里还有活要忙就不进屋坐并再三嘱咐啊梅趁热将骨头汤喂给啊谋。交代完他就匆匆往东边的家走去。

    阿生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思绪良多。当年朝气蓬勃，生龙活虎的弟弟怎么会变的这么落魄。边走边感慨的阿生，突然感到脸上一阵湿润。他摸摸脸上的液体，放舌头里尝了下，没那么咸，原来是下雨了。他抬头望天怒吼道:“为什么要下雨，为什么那时候要下雨！”

    两年前的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正是春耕的好时节。李家一家老小正忙着播种自己的农田。李富挑着自家两个马桶的排泄物往自家农田走去。妻子陈英紧随其后，背着四人份的便当。两个儿子李生、李谋正挥汗如雨地插秧。李富来到田边对着两个儿子喊:“阿生、啊谋上来休息下，吃口热乎饭，我也好给我们家田喂两口饭。”李生、李谋两兄弟异口同声的回道:“好嘞。”两兄弟上来后，李富将两个马桶上的排泄物均匀倒在自家农田里。陈英对着李富招手道:“老头子你把田喂饱了，现在该洗洗手喂你自己了。”李富在隔壁别人家的田里弄了点水洗了洗手就准备去吃饭。一家四口坐在自家田边有说有笑地吃着饭。

    吃完饭，李富挑着两个空马桶，陈英背着四个空饭盒回家晒番薯干。李生、李谋两兄弟继续在田里插秧。在浑浊泥泞的水田里，时而还能看到漂浮的蛆虫。那些蛆虫应该是来自李富刚刚倒下去的肥料。兄弟俩对这些飘着的蛆虫都习以为常，完全不以为意，仍然你追我赶的插秧。谁也不想落后。正当两兄弟插秧比赛焦灼之时，天公不做美，在这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两兄弟立马停下工作跑到离自己田一百米左右的一颗大树下躲雨。

    刚到树下湿透的二人就看到了另一个同样湿透的女人。女人头发凌乱，瘦骨嶙峋，衣服单薄，躲在树下瑟瑟发抖。两兄弟都注意到这个女人了。这应该又是一个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抛弃的女人。阿生没有理会。啊谋则心生怜悯上前攀谈道:“小姐肚子饿吗？要吃东西吗？”女人没有回应像是没有听清亦或是没有听懂。啊谋见女人没有回应，他张开嘴巴，手抓空气往嘴里塞，然后“啊啊啊”地叫着。女人似乎懂了他的意思，疯狂地点头。

    不多久雨停了。两兄弟干完农活后，弟弟啊谋对哥哥说，说是要带刚才那个女人回家吃饭。哥哥简直难以理解弟弟的行为。带一个非亲非故不知来历的陌生人回家吃饭就算是自己同意了，爹妈那里也是不会同意的。况且自家也刚好温饱，没有余粮给陌生人吃。啊谋劝说哥哥，就说只吃一顿晚饭，自己省半碗饭给她吃就行。从小饿怕了的兄弟俩知道饥饿痛苦。阿生也知道弟弟从小就善良，老好人的性格改不了。阿生最后没办法只好同意。

    李家二老见俩儿子带来一个陌生女人，十分诧异。忙偷偷向二人询问这人是谁。两兄弟只解释这是一个朋友。李家二老从没见过这个朋友，也从来没在本地见过这个女人。

    晚饭时，这女人吃完自己碗里的饭，还抢别人碗里的饭吃。女人虽然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但从她进李家来的种种行为看来。她不像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晚饭后李家二老赶紧要求把这女人送回家去。阿生表示这是啊谋朋友，叫啊谋把她送走。

    夜里，啊谋带着女人来到初次碰面的大树下。寒风袭来女人依旧蹲在大树下瑟瑟发抖。啊谋转身离去。他朝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听到身后女人传来的喷嚏声又停住了脚步。他脱下了自己的那件破外套，转身向女人走去。来到女人身边，他将手里的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女人双手抱着外套，嘴里喃喃念叨:“冷～冷～”啊谋的心一阵刺痛。他抱起女人向家的方向走去。

    深夜，啊谋在家附近徘徊良久，他估摸着这个点家人应该都睡着了。他轻轻打开家门。抱着女人来到走进家里，蹑手蹑脚的来到自己的床。他将女人放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拥挤的小床，二人紧紧相拥，赶走了寒意。随之而来的是躁动的热，二人面面相觑。啊谋对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红着脸回道:“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