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伤

    九十年代初的里镇，纺纱业得到了初步的发展。镇里的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一台纺纱机。人们将自家纺的纱拿到收购商那卖钱，卖来的钱用于购买生活必需品。镇里人的生活得到了相当大的改善。不过这种纺纱机一旦运行就要24小时不间断的有人照看，因为时不时的会有纱线断掉需要人工给它接上，也需要人工把用完的棉花补上。这种工作往往是一家人男女老幼统统上阵轮流干。一般一家人干个一个月在收购商那卖个好价钱的话能有个几百的收入够一家人生活支出。

    “我出门干活了，你在家把孩子看好。”啊谋对着屋内的阿梅说道。啊梅对着啊谋点了点头略带迟钝的说道:“好～好～好的。”啊谋关好门，随即就拉着他崭新的板车去镇中心拉货。

    这辆板车是啊谋的哥哥啊生帮他买的。啊生跟父母一起居住一家人也跟镇里的其他人一样靠着一台纺纱机过活。阿生家里并不富裕，父母也只是普通的农民。靠着自家的那台纺纱机，全家上下过的不算贫困。就算是这样的生活也是他弟弟阿谋可望而不可及的。虽说啊谋已经跟父母断绝了来往但毕竟血浓于水。特别是在啊谋有了个女儿后，两老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女活活饿死。两老时不时的拖阿生带点食物，带点钱去接济啊谋。这辆板车也是两老拿出多年的积蓄跟阿生凑钱买的。只是啊谋不知情，全当是哥哥的好意。

    啊谋来到了镇中心，今天有不少人找啊谋拉货。啊谋挑了几单行程短的活拉。身材高大，体格精悍的啊谋完全可以多接几单活。可是考虑到中午他必须回去给妻子做饭。他就只接了这几单活。他拉的货多数都是家家户户都要用的棉花，也有一些纺好的纱，其他货物就相对来说少很多。

    忙活了一个大上午，啊谋只剩下最后一单货没拉。这最后一单货是十几袋大米，这十几袋大米是要拉到苏老板的小卖部去卖的。他将大米一袋袋抗上板车。正午的太阳格外的毒热，晒在啊谋黝黑的皮肤上闪闪发亮。他一步一步拉着板车向着苏老板的小卖部走去。想着自己的妻子和在家嗷嗷待哺的女儿还没吃饭，他得加快行进的步伐。在路过一段下坡路时，由于速度比较快，板车翻了，货物撒了一地，他也摔了个大跟头。这一摔直接导致他左脚踝严重扭伤，肿起一个大包。他来不及注意自己左脚踝的伤情，爬起身去看货物损坏的情况。这些大米要是都撒了，他这一个月来赚的钱都不够赔的。还好这些大米的包装袋都没有破。他又一袋袋的将大米抗上自己的板车，一瘸一拐的将货物拉到苏老板的小卖部。

    苏老板叫啊谋将大米一袋袋抗到他指定的存放点后给了啊谋一点小费。啊谋双手接过小费，对着苏老板连声说:“谢谢～谢谢。”啊谋拿到酬劳转身要走。苏老板突然对着啊谋说道:“下次注意点，不要再把我的货给弄翻，看把大米袋上弄的都是土粉，怎么会有客人愿意买。”啊谋连忙转身对着苏老板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随后一瘸一拐的向家的方向小跑而去。

    回到家后，啊谋见妻子抱着女儿喂奶就放心的去后厨做饭了。他在米缸掏了两勺米，又打开水缸盖准备揺一瓢水，发现水缸里已经没水了。没办法只得跑到河边去取水。可现在脚又肿的厉害，去河边取水又太远。在几经思索下，他决定去领居家陈伯那借点水煮饭。

    陈伯是个慈祥友善的老人，啊谋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女人和小孩出点什么事情陈伯都会很热心肠的过来照料下。陈伯见啊谋来自己家忙问到:“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啊谋说:“没，没什么事，只是家里没水了，来你这借点水煮饭。”陈伯说:“来，水瓢拿来。”陈伯将啊谋手中的水瓢接过，到自己后厨那揺了满满一瓢水递给了啊谋。啊谋接过水瓢，转身向自家方向走去。陈伯看到啊谋肿起的左脚踝又把啊谋叫住了。他上楼拿了一瓶跌打药膏要给啊谋，叫啊谋拿回家好好抹抹。啊谋死活不要这瓶跌打药膏。在陈伯的再三要求下，啊谋收下了这瓶药。陈伯望着啊谋离去的背影感叹道:“唉～这年轻人不容易啊。”

    取得水后啊谋简单地淘洗一下米便将米和水放入锅中，再洗两颗青菜也一同放入锅中煮熟。这就是啊谋家普通的一顿饭。饭熟后盛在两个大碗里，一个碗一颗青菜，再在每个碗上淋上一勺猪油。啊谋将两碗饭端到桌子上，小两口子吃得津津有味。

    午饭过后，妻子啊梅看到丈夫啊谋肿起的左脚踝，关心的问道:“你～你脚。”啊谋摸着妻子的脸说道:“没事，刚才摔了一跤，等会儿擦点药膏就好了。”然后他打开了陈伯给的药膏涂在受伤的左脚踝上。钻心的疼痛从左脚传来，啊谋在妻子面前强装镇定。他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个家还需要他撑着。休息片刻，他要出门开始下午的工作。刚到门口，他就疼的摔倒下去。看来下午的活他是拉不了了。他需要休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