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墨古堡伯爵案(四)
午后临近黄昏的微风吹拂过伊格尼斯小姐栗色的短发，她用手指扶正了下小礼帽、推开了眼前的铁制栅栏门。 庭院中杂草丛生，不知怎的升腾着白雾，不高的小姐注视了片刻古堡的残骸、感知探寻着本该已经到达的协助者。 搭拉着眸子，新上司小姐松了口气般将蔓延的探知收回自身。 血雾跳动，蝠群凝聚为人形、红眼白发的恶劣血族大小姐出现在眼前，德古拉·糖理了下披风上沾到的灰尘，她叹出口气、拍了下伊格尼斯小姐的肩膀后指向那堆古堡的遗留。 “大部分事物被损坏了，地底那片结构区域保全的相对完整，”德古拉小姐察觉到好友的走神，她停止了对古堡状况的概述，以带些调侃意味的说道：“看样子你更需要一杯烈尼塞恩，你出生在诺亚、这很适合你。” 烈尼塞恩，诺亚公国的标志性烈酒，在诺亚雪原上，大胡子、烈尼塞恩、斗技是基本可见的风情。 “你知道的，我并不擅长饮酒。”伊格尼斯小姐跟在血族小姐后说着，闲谈间、她们合力绘制出传送阵图、由血族小姐设置定位空间坐标、由新上司小姐负责以魔能激活。 “巫师的手段还真是方便，另外、能帮忙点个灯吗？”地底走道间燃起火花，新上司小姐以掌心向上脱举着、她回头似无意般说起，“我还以为涉及伊康瑟威，来的应该是艾茵·莱恩。” 面部表现的瘫痪使德古拉·糖没能感受到她情感的变化，那位血族在坎特伊莎的负责人没好气的无奈陈述道：“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皇室开始有动作了，不过你可以放心，这里涉及的东西足够复杂、也相当麻烦。”大小姐眨了眨左眼，示意会脱慢调查进度，为朋友争取时间。 “你可要感恩，我是付出了许多代价才能过来协助、作为你的伴侣，我足够合格吧。”她颇有些得意的叉腰昂头，只换来了一句没有笑脸、没什么起伏的感谢。 吐嘈着敷衍，前行着、直至黑暗的前路中传来嗒嗒的脚步声。 新上司小姐将光源熄灭，早已打开的慧眼视物正常，没人说话、走在前方的德古拉·糖退至与新上司小姐并肩的程度。 嗒，嗒嗒。 脚步声带着回音，浓重的腐朽味道自前方的拐角处不断传出，那个人或物仍在靠近，血族小姐已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剑。 穿着女仆装、右手握菜刀，面部被腐蚀大半的诡异事物从拐角走出，它的血rou向外探出着根须，半颗眼球丢失、另一只则被延伸出眼框的根须悬挂着。 未知的呓语在脑中作响，视线中的漆黑模糊蠕动，新上司小姐错开了直视的眼光，她右掌推出、手臂挥洒出扑面的烈焰。 那个诡异的事物原地挣扎着，它没有攻击的倾向、只剩下的半张嘴咧着扭曲的微笑、直至火焰将那个事物焚尽，仅留下了那把血迹斑斑的菜刀。 再没有异样的发生，可两名女士似乎发觉了这条走道的不一般，“这原先有一个向左的拐角。”德古拉·糖皱着眉，站定在死路的墙面前。 “我们先前进来的那条走道上应该还有一个拐角，那里通向哪？”新上司小姐一拳砸开了墙面，确认了这条道路确实被封死。 “一个杂物间，并没有存在价值的事物。”糖小姐回应一句，转向身后、她陷入了沉默，抬手拉了一把身旁的好友。 同样的女仆装与菜刀，那个事物从走道的另一头走来，它逐渐变速、随后奔行起来，浑身燃起了大火。 “让它过来，我想知道这东西是否具有攻击性。”新上司小姐抱着手，眼中那道焦黑的模糊事物奔至近前，它咧着嘴角、扭曲的半块笑脸展现。 没有攻击的举动，那个事物仅站在两人面前，它因高温的灼烧而死死握着菜刀刀柄，那颗由根须连接的眼球被火焰断去相接，落至地面。 “你记得迪莫·乌尔泽伯爵被女仆发现惨死时的状况吗？”新上司小姐蹲下身拾起那颗未被火焰波及的眼球，糖小姐回忆一阵给出答案，“双眼与心脏被挖去，系着餐巾。”那位小姐明悟了什么，她刚要用长剑挑出这东西的心脏就被拦下。 “用它手中的刀。”新上司小姐的语气平平，完成挖取后走向来路、走过拐角，嗒嗒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我想，这次它将不再友善。”血族小姐身旁悬浮着那事物的心脏，她转过身回头笑道：“我马上把另一只眼珠取来。” 哐当！ 新上司小姐没在意身后传来的惨嚎与悲鸣，她走进所谓的杂物间、感知起刻画在墙面内的符文阵图，开启这符文阵图的关键与那个弱小的扭曲体相关。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个扭曲体并不弱小，它的特性能力可以做到无限次数的苏生，且继承下置它于死地的能力，对于经验丰富的伊格尼斯小姐来说，做到提前洞悉并加以处理以是家常便饭。 浑身燃着火焰，被捆缚成一团的扭曲体女仆被血族小姐扔至杂物间的地面，她甩去手中依附的火焰、被烧着焦黑的皮肤迅速恢复苍白。 “我早该想到的，伊康瑟威家在巫师领域方面也有相当优秀的传承。”她用舌头舔舐过尖牙，示意对自身的不满。 伊格尼斯小姐将杂物一把烧光，在浓烟熏扰眼鼻之前、将取来的双眼与心脏作为了对阵图开启的代价。 机关的运作声自地底，四周传来，脚下阵阵晃动、整个杂物间开始旋转，出口处很快被转至了全新的入口，两人先后离开原地、不忘贴心的闭合房门。 “那东西没有眼睛，应该跟黑烟更相处的来。”德古拉小姐，连带着把木条锁放下、对杂物间内里持续不断的撕吼不以为然。 走过一段路，这片地下空间宽敞起来，墙壁两侧开始出现以灵魂蓝焰为燃料的煤油吊灯，这类火焰不会因非特异手段熄灭、如此以至于它们直到现今仍旧明亮。 “感知到了吗，这股不详、死寂的气息。”两位女士停下了脚步、她们眼前是一片足有教堂面积大小的空旷下陷，其正中站立着一名手持巨型死镰、披紫纹黑袍的单薄身影。 始原隐士会、伊康瑟威·鲨、“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