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第三章 侦查
雪花与舞姬。 似乎这听起来像是人的名字，但是这种自欺欺人的解释在现在似乎是行不通的。这两个名字，是断掉的刀的名字，而且真理奈所指出的一个事实，我和亚理沙是无法回避的。 赤坂一族的宝刀。 震惊之余，我在记忆中努力搜寻与这两把刀有关的信息，亚理沙似乎也在做着类似的努力，但是我们俩一无所获。 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一点，或者说至少记忆中不存在这个信息。 让人在意的是，想要去回想是否有与这两把刀有关的记忆的时候，我有点头痛，亚理沙也是。 “嘛，你们过去是见过这两把刀的，只不过记忆被删除了。” “谁干的？” 我问了之后才惊觉实际上这是完全没必要的问题。 要说记忆删除的话，我已经有过记忆被封印的前科了，而且犯人……虽然现在她不在这里，但是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选。 一直念叨着“尊重历史”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做出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的人。 “唉……” 我挠了挠头。说到“尊重历史”，如果真是为了这个目的的话，搞不好这两把刀断掉就是为了维护历史的必然。 “亚理沙，不要内疚为好。” “亚理沙明白，但是做不到……因为，这，应该是爸爸的用过的刀对吧？” 诶？ “嘛，亚理沙找回记忆了？” “推理，而已。” 等等、等等！ “老爸用过的？” “是的，龙一郎先生曾经使用过它们。” 真理奈向我点了点头，换句话说亚理沙的推测完全正确。 “雪花和舞姬是破魔之刀，虽然没有其他的特殊能力，但是作为给并不会魔法的普通人使用的刀来说是上品。赤坂一族的战士历代都会继承它们，至于是否使用则是看个人的习惯了。龙一郎先生的话则是十分擅长于同时使用它们，也就是所谓的双刀流呢。” 老爸最趁手的武器啊……呃，这下我也开始内疚了啊！虽然说它们断掉似乎是必然，但是一想到这是老爸用过的东西然后又坏掉了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惬意的！ “关键是……接下来……” 我用这个理由来转换自己的思绪。 “嘛，彦一说的没错呢，关键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如果可能的话伤感暂时放在一边……”真理奈一转身，双刀已经从她手中消失，“现在的重点是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 “嗯。哈……呼……” 我点了点头，然后深呼吸了一次，完全释怀倒不至于，但是仅仅因为损坏这两把刀就使我乱方寸也是不可能的。这段时间以来能让我方寸大乱的事情多了去了，多这一件又如何呢？ 或许我这已经算得上麻木了。 “亚理沙，你那边没问题……吧？” 平静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我关心起了亚理沙的状态，但是，她的状态，或许并不能用正常来形容。 亚理沙在颤抖。 准确来说是她的手在颤抖。 虽然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地变化，手还是出卖了她。 “爸爸的刀……” 她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平静过头了。 “是我弄坏的？” “亚、亚理沙？” 我有些迟疑，但是最终仍然用手碰了下亚理沙的肩。 “呀！” 呃…… “那，那啥，你怎么了？”面对meimei那近乎突然跳起来的动作，即使是我先碰的她……也被吓到了。 “呼……安全抵达……虽然想这么说，是谁欺负师妹了吗？” 一个平静的声音此时在院门口响起。 是那个从中国来的人，沐剑风。 他看了看我们几个人，似乎只是这么短暂一瞥，他就能做出判断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不过师妹的感情是很纤细的，还是别开玩笑为妙哦。” 走过来之后，我们注意到他衣服上的刀口，不过，她与亚理沙她们不同，身上没有受伤。 “嘛，似乎你也去过那边了呢？” “‘也’就是说我不是第一个喽。” 他笑了。 “那么，看这样子应该还有人过去了没回来呢。” “很快就会回来了，我不认为拟似神器能吸引那怪物多久。” 回应沐剑风的人，是守矢。 他们两人相视，没有说什么多的话，不过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姑且就先等一下再和各位交换情报吧，其他的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如此声明之后，沐剑风就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了。 回过神来，我才注意到刚才似乎也被我吓到的亚理沙虽然脸上略有愠色，但是让人欣慰的是至少她的手没有颤抖了。 全员到齐，大概是十分钟后的事情，那个时候亚理沙当然早已和平常一样了。不过很罕见的是，她在我的面前难得的变得不是“乖meimei”模式。 不过我也能理解啦，就像沐剑风所说的，亚理沙是很纤细的，她从以前就是感情丰富活力四射到让我头痛的孩子，就算现在她表现的很平静，为了维持那份平静她应该也下了不小的功夫，那么她现在那锐利的气氛应该就是一个可以理解的很好的掩饰。 回到正题，全员到齐……然后预料之中的，大家都多少挂了点彩，唯一让人佩服的大概是迪斯雅那家伙了。 “嗯？当然不会受伤喽，我最擅长的就是逃命了。” 如上，是她的原话。不愧是有着长期被追杀经验的人，就连擅长开溜这样的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不过她确实很厉害，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衣服上甚至连一点战斗中很可能会沾上的灰尘也没有，这确实不是任谁都做得到的。 相比之下，日向雏田的挂彩比较严重。 虽然我很在意为什么这个小鬼也会主动过去侦查情况……不过好像她不准备说的样子所以就算了。 此外，安洁尔·菲尼克斯似乎也专门过去了一趟，不过理由让我大跌眼镜。 ——似乎很刺激。 美国人的思维方式让人搞不清楚！ 大家没有特别的提出要求，不过看起来每一个人都理所当然的认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交换情报。 于是，与那个怪异的敌人交过手的各位依次都述说了一下自己遭遇的情况。 简单来说，前往那一边的人都得到了在敌人离开前和他交手的机会，然而，在短暂的交手中大家都发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敌人只专注于眼前被召唤出来的骑士，对于前来一探究竟的大家并不上心。 ——“似乎并未把我放在眼里……虽然他也不值得我放在眼里就是了。” ——“那家伙目标十分明确啊。” ——“召唤出来的家伙消失之后那个武士十分干脆的离开了嘛。” ——“对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所以我躲的远远的，逃跑的第一要务就是别招惹惹不起的家伙。” 其中好像混进去一个没有得到任何情报的家伙。 那你过去到底是干嘛的啊？ “当然是去侦查的喽——以我的方式呐。” “故意留悬念！？” “当然，这样才好玩呐。” 玩闹可以，搞清楚TPO啊。 “咳，总之，说说你得到的信息？” “那个家伙，和上次的那家伙很类似啊。” 哈？ 弹珠女的这个结论是对在场除守矢以外的所有人说的——好歹这一点我是立刻明白了过来。 我稍微回想了一下，上次的家伙，指的应该是巫妖王吧，当时的巫妖王明显处于不正常的状态，这一点可以说是我在和巫妖王战斗时感受到的最大特点。至于说这一次的敌人，我并没有见到过所以无法做出十分肯定的结论，但是似乎弹珠女的话就是希望把我引到到那个结论上。 “原来如此，你是说两者都很异常这一点吗？” “没错，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就连异常的‘点’都一致呐。” 巫妖王神志不清是因为他手中的断剑，那这一次的敌人十分异常…… 是因为他的武器？ 弹珠女点了点头。 “至少我的判断如此呐。” 但是根据我从你们那里听到的情报上看，那个家伙…… “有七把刀耶！你说的不正常指的是哪一把啊？” “为什么一定得是一把呢，呐？” 为什么……也对呀，为什么异常点一定得是一个呢？ 说起来，亚理沙她们所说的情报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一点，那个武士在使用不同的刀的时候战斗风格也是迥然不同。 这不可能是偶然。 换刀也意味着更换战斗风格，稍微有点智商都能看出这不对劲……这说的好像我就智商不够似的！ “咳……总之，这个敌人很异常，而问题很可能就出在刀上，对吧？” 弹珠女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她再次点了点头，然后把我的话接了下去。 “有鉴于上次解决了敌人手中的刀就解决了问题，这一次我们或许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解决问题……” “不过问题在于你能做到吗？” 然后，一旁静静听着的守矢丢出了一个尖酸的问题，话说到一半被强行打断的弹珠女保持着笑容僵在了那里，她的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我的判断没错的话，现在她应该很火大。 “说他很厉害所以躲得远远的，不就是你么？” 呜哇，追击…… “先说清楚，别跟我说什么要我们去跟他打群架这种话，我不爱听，那家伙很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有一点，他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对付多个人，但是除了他本身以外，其他地方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再说了，那家伙连一丝的杀气都没有，而且经常搞偷袭，要对付这种家伙我可是敬谢不敏。” 最后一击啊。 弹珠女严重受挫！ 唯有这一次我想说守矢你干得漂亮，帮我出了口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可以同时对付多个人？” “你可以看到他‘就在那里’但是他突然从背后给你一刀而且实际上你身后根本没有人影你会有什么感想？” “这不完全就是灵异事件吗！” 守矢的这个形容也太有料了吧，我可以清楚地在脑海中模拟出类似的情境，只不过事件背景自动被屏蔽成了试胆大会。 “守矢辅佐官，你说敌人没有杀气，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不过似乎其他人关注的点不一样。 “既然你这么问就意味着那并非我的错觉了。” 这两个人用这短暂的交流互通了感想，然后，沐剑风也站在了守矢一边。 “那么我同意守矢辅佐官的观点，现在盲目出动并非上策，杀气——或许也可以被称之为敌意，对于我们这些经常在剑锋下战斗的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为什么呢？ 杀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他们如此重视？ 我把自己的疑问抖了出来。实话说交换情报的时候在自己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无知并不明智，尤其是在这种情报不足可能致命的情况下。 “不了解吗？不，我想应该是你体会过但是没有足够重视吧。” 沐剑风对于我的疑问点了点头，紧接着，我就感到了整个脊背发凉的感觉。 本能告诉我有危险。 但是我完全没时间反应。 因为在我能做出反应之前，沐剑风手中的剑尖就已经抵在了我的喉头。这个过程太快了，其他人不知道是来不及反应还是如何，总之没有任何人做出应对。 我一瞬间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这就是你想了解的杀气，失礼了。” 沐剑**畅地把他的中国剑收回了鞘中，然后才对我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这种感觉我体会过，而且最近这几个月经常体会到。危险性小一点的，有时候我能通过感觉到这个避开被蕾米咬的结果，也曾经因为这个本能的感觉让我回避了危险的情况。 如果失去了这种本能性的感觉，危险性……可想而知。 也难怪他们会不愿意与敌人交锋了，这根本是拿生命在开玩笑啊。 “嘛……看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呢。” 真理奈把大家现在的想法彻底挑明了。 “可是我们不主动去对付那家伙的话不就更危险了？” 我说出了我的疑问。 “不会的。” 否定了我的疑问的人，是守矢。 “我和那边的家伙之所以把武器都交给神姬也是有理由的。” 他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亚理沙。 “那个奇怪的武士，大概只会对神器一类的武器感兴趣，我们只要不让他感知到神器的存在就没问题了——至少短时间是的。” 喂！ “没说服力啊！” 我对于他的这个说法无法认同。 “理由呢？” “我想去侦察过的各位都能明白吧，我究竟是为何费了那么大力气做出的魔法骑士手上的武器。” 没有人回答，但是大家脸上理所当然般都写着“确实如此”结论。 “无论我的判断是对是错，至少现阶段这算是最可靠的观点了，反正遇到这样的敌人要是他真的想要搞偷袭我们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发现。除非你们能拿出别的看法来说服我，否则……”守矢两手一摊，“我是绝对不会瞎搀合的，吃力不讨好可不是我来这里任职的目的。” 这个人……一如既往的自私自利。 但是他的决定只是从他自身的角度来看的话却也是再合理不过了。 “反正在讨论下去也是白搭，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守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了。他真的和看上去一样受了那么重的伤吗？ “嘛，守矢的话伤应该不重，但是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呢。” 真理奈……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现阶段我们并没有任何其他值得依靠的线索，而且对方拥有极其棘手的能力，我们现在并不适合主动出击，虽然坐以待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是现阶段我们也只能先维持最低限度的戒备，同时寻找线索了。” “你也赞同他的观点？” “至少现在那是最合适的选择。” 真理奈的微笑中带着一股认真的气息。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蕾米，你觉得呢？” “……本小姐同意小猫的看法。” “既然总大将也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我耸了耸肩。 既然一向带着大家乱来的蕾米也做出“按兵不动”的决定了，那我这个战斗方面的小白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就只能保持必要的戒备继续日常了吧。 “……雏田。” “是的，jiejie大人？” “你的飞刀暂时也由我保管，可以吗？” “当然，如果jiejie大人那么说的话。” 说着，日向雏田从她的巫女服中取出了多达四十九把的飞刀……呃，她也是个武器库啊？ 真理奈接过日向递过去的飞刀，然后和其他武器一样转瞬之间就收了起来。 不过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收这些飞刀…… “这些飞刀也是神器吗？” “是的，蕾米小姐，这些飞刀或许不是多么优秀的神器，但是至少从品质上说是神器这一点是得到了天照大人的认同的。” “原来如此。” 蕾米点了点头，她的双马尾也跟着上下晃了晃。 “嘛，依照现在的情况，似乎按照守矢君的提议来行动确实是最适当的选择。所以还请各位先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只是请适当注意自身安全，可能的话还请收集些有助于打破现状的线索。至于联络方式，请使用我的邮箱和手机号吧。” 然后伴随着话音的落下所有有手机的人都收到了真理奈联系方式的邮件？ 真理奈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的邮件啊？ “眼下除了这些，我们能做的似乎只剩一件事了呢……” 什么啊？ 真理奈比了一个一手握住武士刀，一手握住一把锤子的动作。 “那就是想办法修复亚理沙带回来的刀。” 结果，那一天就那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虽然不甘心，但是守矢的赌博是正确的，敌人对于没有持有特殊武器的我们似乎兴趣全无，一点要出现的意思都没有。不过反过来说，我们也就有了时间来做真理奈所请求的情报搜集工作。 只是我很在意，我们真的能找到线索吗？别人姑且不说，反正我是不可能获得任何线索的就是了。 这一天放学后，我和蕾米一如既往抵达便利店打工，在店里，我们遇到了“阔别”一天的守矢。 就算其他部位有工作制服遮挡，脸上为数不少的创可贴还是十分的显眼。 “木乃伊？” “……个鬼！要不要一出现就恶心人啊你们两个？” 我在心里“切”了一声。不过当然没有表现出来。 守矢虽然和我们关系多少有些不合，但是似乎我心里某处还是认同这家伙的吧——只要他没有再次成为敌人。 “话说，店长呢？” “还没回来。” “……那个御宅狂人？” “没错，就是那个足不出户尽给老子添麻烦一天到晚都sao扰人不让人好好工作的废柴，要不是看在薪水不错的面子上老子绝对废了他。” 黑化了……这家伙把真面目露出来了！幸亏现在店里没有客人不然肯定会被投诉的。 “戚，不说那个混蛋了，说说你们吧，有什么发现吗？” 他难道真的认为我们能有什么斩获？ “……看来是没有。真是的，偏偏让我遇上这么个差事……” 守矢很不耐烦的扯下了脸上的一块创可贴丢进了垃圾桶，昨天受伤留下的红印子清晰可见。 “差事？” “拿去，自己看。” 守矢递过来的东西是一份报纸，似乎是今天的。我接过报纸，只是简单地扫了一下内容概要就明白了守矢想要说明的事情。 说起来昨天不是山上有一大片的树林被非常整齐的伐倒了吗？ “……枯萎？” 是的，报纸上的照片中看，那些植物并非被伐倒，而是从某个高度开始集体离奇枯萎了，并且是一夜之间彻底干枯——在那个高度以下的部分则相安无事。 “……你确定那些树是被伐倒了吧？” “这一点正护役应该也做出过同样的回答。” 正是如此。 虽然我很想说有可能守矢是被某种魔法蒙蔽了双眼，但是如果是魔法的话是不可能蒙蔽住亚理沙的双眼的。在亚理沙的面前任何魔法都没有意义，目前我所知道能够例外的，只有天照大神而已。 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个是这个敌人是类似于天照大神一般的存在，但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另一种可能，则是这个敌人所使用的是与魔法完全不同系统的某种能力……没错，就好比亚理沙所使用的“斗气”一般…… “看来你是想到了什么嘛。” “类似于‘斗气’的某种能力吧，我觉得。” “理由呢？” “因为我也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 具体能做到什么我并没有明说，对于在最近几日与亚理沙对练中有所收获的我来说这是在守矢面前必须保留的手牌，不过相对可以直言的部分，我毫无踟蹰地告诉了他。 “并非幻觉……但却也并非真实，就好比说你身上的伤。” 守矢摸了摸刚扯下创可贴露出的伤口。 是的，树木被伐倒这是“幻觉”，但是受到的伤却是“真实”，我想这就是这个敌人所掌握的力量的特点。照片上那些树木应该可以作为佐证吧。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 作为收尾，我强调了“猜测”这一点。 “敌人只会盯着神器这一点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赌对了而已。” 守矢说的比较隐晦，不过我能明白他是对我表示了理解。这让我有点高兴却也十分困惑，高兴的是我能被理解，困惑的是，为什么我要对这个阴险的家伙理解我感到高兴呢？ “因为是你想到的，所以就由你告诉快速切替的神姬，我可不管。” 说完，他回到了员工休息室，虽然说现在并非交班的时间，但是他好像不准备继续看店了的样子。 “喂？” “交给你们了。” 我去……真学店长啊？ 我和蕾米相对而视，互相从眼神中再次确认了我们对于守矢的印象是一致的，然后叹了口气。 “把他当同伴肯定是不行的……” “可以当仆人。” “我觉得就算要他当仆人也很危险啊，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个不知道定时的C4……” “C4是什么？” “……一种炸药。” “唔姆……” 然而，就算我们要顶替守矢提前上岗……我们的制服也在员工休息室里面，因此，虽然并非刻意，我们跟着守矢一起走了进去。 和昨天一样的乱，不过，今天这间休息室混乱之处和平常却不一样，而且一目了然。 “……书架？” 我对此发出了疑问。 就我所知道的，我们店的店长虽然在休息室里放了一个书架，但是里面的书却从未动过，而现在那些书出乎意料的有一部分被放在了休息室的桌子上，而且显然它们挤开了PF3应有的位置，让它差点掉到地上。 店长这两天压根不在，所以这不可能是店长做的。 “是我拿出来的。” “哈？” “不行么？” “不……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不太好吧？” “有用就行。” 说完，守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你……蕾米你也？” “……原来如此，找线索吗？那本小姐奉陪。” 咦？ 我凑到蕾米面前，发现她正在翻着的这一本书并不像我猜测的那样是轻小说还有漫画之类的书籍，虽然说书本上那不透明的宅系书皮很容易让人误会，但是实际翻开之后，那里面却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以及其他的什么东西。 “啊……说起来……” 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件事，几个月前，蕾米刚刚到我家来的那时候，我曾经从店长那里看过一本笔记，笔记的内容有关于吸血鬼的特性。 当时我觉得那个笔记应该是店长的宅笔记，虽然说现在我也没有改变这个看法，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事后证明那上面写的与蕾米的实际生态是一致的。 很可能是巧合，但是也有可能不是——至少看起来守矢是这么认为的，而且…… 蕾米似乎也是。 不过…… 我走到书柜前，随便拿了几本翻了一下。印刷品有一部分，不过大部分的书可以清楚地看出是手写的字，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似乎这些书和笔记字迹并不完全一致。 有一些并非店长所写，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此外，这个数量……满满一柜子的话…… “你们该不会打算把这些全部看完吧？” 守矢抬起头看着我。 “别用那种‘有什么问题吗’的眼神看着我！想要看完这个数量的书你是准备打多久的酱油啊？” “所以外面就交给你了。” 我想给他一拳，不过真动手的话吃亏的肯定是我就是了。 “算了，回头给店长说一声给我加点薪水就是了……那蕾米，你准备怎么着？” 蕾米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守矢，随即她把桌上的书抱起一部分来到了我身边。 “本小姐打算出去看。” 不愿意和那个危险分子独处是明智的选择没错啦，但是不要在客人面前看无关的书籍啦！ “这里面有线索，本小姐的直觉是这么说的。” ……至此，我本来准备说出口的有的没的的说教到嘴边就停了住了。 蕾米把“直觉”这个词搬出来了。 这几个月下来，没有哪次她不是凭直觉行动的。而且就算不愿意承认，她的直觉也确实往往能把事情带往好的方面。 因此，在我看来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想解决这次事件，而这里应该会有突破口。 真是毫无规律可循的直觉，不过这才是蕾米。 我耸了耸肩，和蕾米带上工作服外套和那些书一起，回到了店面，提前开始了打工的工作。 正如蕾米宣言的那样，打工的时候她一直在翻看那些书，就这样一直到了快要交班的时间。 由于店里已经没有客人在了，我放松的打了个哈欠，这个时候，坐在我身后不远处椅子上翻书的蕾米突然站了起来，盯着自动门的外面。 我也随着蕾米的视线看向店的门口。 自动门开启，伴随着有人进入店内的电子音，一个全身套着黑斗篷的家伙进到了店内。 自从弹珠女的事件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穿斗篷的家伙，虽然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其他的气息，但是光是黑斗篷这一点就已经十足可疑了。现实不是动漫，在日本的大街上穿斗篷的家伙可不是那么常见的。 蕾米警戒的，一定是他。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进入店中的人物，他的脸极其消瘦，而且显得病态的惨白，但是身材却显得十分高大，可惜的是因为斗篷的存在，除了脸我并不能看出他的身体是否也和脸一样消瘦。至于说国籍，他应该是日本人吧？脸色实在太糟糕我根本没法肯定。 “宫平……武藏……在吗？” 就连说话都跟快死了一样！ 真的需要警戒这个家伙吗！？ 宫平武藏，这是我们店长的名字，说来我以前好像从来没向各位提到过是么？ “……如果你是来找店长的话他现在人不在。确切说一天前就已经不在店里了。” 我据实以告。 黑斗篷听完，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 等他走出店门我才反应过来除了回答他的那句话之外我刚才根本忘了接客的礼仪，即使那家伙并不见得就是“客”。 黑斗篷走掉了，那个奇怪的家伙来的平淡，走的也十分平淡，虽然十分可疑，但是在我看来也就不过如此。 可是即使对方已经从视野中完全消失，蕾米依然没有坐回座位上。她依旧把视线盯在黑斗篷离去的地方。 “蕾米？” “……那家伙应该就是通缉犯了……” “啊？” 经蕾米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目前在春纱出现的可疑人物，最有可能的，就是昨天把亚理沙她们击退的那个武士。然而即使如此我也无法把那个病怏怏的家伙和能同时与亚理沙、守矢为敌的武士联系起来。太过于缺乏实感，太过于不可思议。 如果那个黑斗篷真的就是那个七刀流武士的话，那我刚才和蕾米，无疑是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