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三十章 狗子的小算盘

    第二天，李凡还是如同往日一样来到学校，最近的他已经完全无心学习了，狗子的“轮番轰炸”已经让他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上课的时候也很难再像前几天似的集中注意力了。

    课间时，李凡正想着狗子那狰狞可怕的面孔，就把这“曹cao”给盼来了。

    “李凡，王伟，出来！”狗子依靠在门上，大声嚷叫着。

    教室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同学们的眼睛也像聚光灯似的“打向”李凡和王伟的位置。王伟则依然如同平日风风火火的性格，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就要往外走，李凡本想拦住他，奈何王伟速度很快，已经快走到了门口。看着狗子有些阴险的笑容，李凡只能硬着头皮也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还未走到狗子身边，李凡和王伟就被狗子的小弟一把拉了出去，李凡险些没站稳摔倒在楼道。

    “两千块，减去那妞儿给的三百，还有一千七，说说吧，怎么办？”狗子一边算着，一边在二人身边来回走动着。

    “我们不欠你钱！要打便打，有什么可说的！”王伟眼睛瞪圆了，对着狗子大声说着。

    “去你妈的，再他妈牛逼老子弄死你信不信，我哥手上的命案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狗子也不甘示弱，走近王伟身边，直直地瞪着他。

    两个人距离很近，就那么互相瞪了几秒钟，狗子刚要动手，却被身边的小弟拍了拍肩膀：“狗哥，别在楼道吧，老史一会又来了不好办。”

    狗子这才收了手，转而用不屑的眼神看着王伟，王伟比狗子高一头，但是狗子的眼神却好像含着刀子一样，看得王伟浑身不自在。狗子转头又看向了李凡，李凡一看到狗子狠辣的目光，吓得身子不由得缩了一下。

    “你呢？有什么想法吗？”话从狗子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

    “我……我们真拿不出那么多钱，狗哥，你放过我们吧。”李凡说完后，也觉得有些看不起自己，但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这么的吧，一千七百块我可以不要，你找个时间把那天那妞儿给约到旅馆，给狗哥我爽一下，这样的货色也值这个价，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狗子一边说一边猥琐地笑着。

    “不行……狗哥，她和这事没有一点关系！”李凡听到这，也鼓起了点勇气。

    “牛逼是吧？觉得我不敢打你？那行，中午见吧。另外我告诉你一下，那小妞儿老子看上了，强上了也得上，到时候没准给你发个照片解解馋什么的？哈哈哈……”

    狗子扭头就要走，却被李凡叫住了：“等等……狗……狗哥，我想和你谈个事。”

    听到这，狗子扭头疑惑地看着李凡，看到李凡一脸严肃的样子。

    “什么事？快说，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

    “我们拿不出这1700块钱，但是我有个同学能。”李凡咬咬牙说了出来。

    “哦？你同学？他答应借你钱了？”狗子一脸地惊奇，快走了两步到了李凡跟前。

    “这……这倒没有，不过他有钱，我可以给你联系方式，你去找他！”李凡看着狗子，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试一试了。

    “快滚你妈的吧，没答应借你？你让老子去抢吗？你以为老子是强盗？”狗子有些不快。

    李凡听到这，心中暗骂一句：“你不是强盗谁是强盗。”但是脸上依然赔着笑说着：“狗哥，那个人是我小学同学，也没什么背景，而且从小学就爱借给别人钱花，从来都不要求别人还的，我觉得……你如果和他认识一下，凭借你的实力，他会给你那么多钱的。”

    狗子听到这，眼睛开始放光，他很爱听这种拍马屁的话，而且他是不会拒绝再找一个像贾斌那样的“摇钱树”的。

    “好吧，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试试去。不过要是从他那里拿不到这一千七百块，你俩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李凡不顾一旁不解的王伟，飞快地跑回教室自己的座位上，翻出了昨天拿纸记下的黄哲瑞的电话，然后又在全班同学疑惑的目光下跑出了门。

    “给，狗哥，这是他的电话。”李凡郑重地双手递给狗子。

    狗子唰的一下拿过纸条，随便看了看，就揣进裤兜里了，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李凡他们可以走了。

    李凡看到狗子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扭头要往班里走去。

    “你给的是谁的电话？为什么要把无关的人拉进来？李凡你……”王伟有些不解，问题开始一个接着一个，但此时任课老师已经来到了班门口，两人又不得不走回自己的位置准备上课。

    李凡看着不断回头的王伟，决定还是告诉他一下，免得落下一个坑人的形象，于是开始找了纸笔，写下：“那个人也是混混，我只是想借机给狗子制造点麻烦，而且那个人已经不认识我了，有机会再细说。”然后给方晶晶传了过去。

    方晶晶接过纸条，一脸鄙夷地看着李凡，小声说着：“你和王伟是不是同性恋呀？怎么天天传纸条，烦死了，最后一次啊，再有我可不给传了！”

    李凡嘿嘿地笑着：“别呀，晶晶最好了，快，传过去吧，改天我请你喝饮料。”

    “切，说过几百遍了，一次都没请我喝过，谁信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方晶晶还是把纸条偷偷扔在了邻座的桌子上，然后指了指王伟的方向。

    李凡吐了吐舌头，便不再多说了，看着王伟打开了纸条，然后扭头对自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后，就半趴在桌子上，想象着狗子遇到黄哲瑞后会发生些什么。李凡本来也有些犹豫不决，他也怕黄哲瑞找到自己，但是想到他连自己都记不起来就是一肚子的气，正巧走投无路，只能把他当成挡箭牌了。

    狗子回到了教室，开始给拿到的电话发起了短信，狗子是个聪明人，他想到既然这个人没有答应借给李凡钱，那么提李凡也没用，不如就拿自己的混子身份压压对方，然后飞快地在手机上按出：“黄哲瑞同学？我是延城一中的老大，交个朋友如何？”狗子思索了半天，还是觉得学校老大更为显眼，而且等到高三的学生毕业了，自己没准真就成了老大了呢？

    手机震动了，狗子拿起一看顿时有些眉开眼笑。

    “没问题，我就喜欢交朋友，不知道哥们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电话和名字的？”

    狗子想了半天，脑子都快想炸了，也没想出个怎么回复，只能拿给后桌自己的一个小弟：“喏，翔子，你看看，怎么回合适？”

    那个叫翔子的带了个眼睛，平日看起来像是个有文化的，但是学习成绩和狗子不相上下，基本上出不了三班的倒数五名，唯独他对于人际交往还有些天赋。翔子看了看短信，推了推眼镜臭屁似的分析道：“依我看，这哥们和贾斌那傻逼差不多，都是钱多人傻的主，你就说有个哥们向你推荐他，说他重情义之类的，一准上道。到时候他还管是谁告诉的他号码？”

    “还是你行！到时候钱要来了，哥给你买两盒好烟抽！”狗子接过手机，一脸满意地对翔子点点头，开始按他说的那样回复了起来。

    “嘿嘿，哥们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重情义，这么的吧，为了表示诚意，今天晚上我带几个哥们去你们学校，你也带上几个，咱们凑一桌，好好喝点，算是我的见面礼。”对方的回复让狗子有点惊讶，一来是他没想到对方这么豪爽，二来李凡那小子说这人没什么背景，带哥们来是怎么个意思？狗子想了想，觉得李凡不敢骗自己，也慢慢开解自己，或许就是几个怂包而已，过来要找自己当靠山，也壮壮胆子，也就不再考虑其他，低头玩起了手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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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依然是枯燥无比，李凡也曾试着再回到学习中去，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明白，黄哲瑞就算能拖住狗哥，也只是一时的，除非他真是像以前那样仗义疏财，但是他又有什么理由给一个未曾谋面的混混掏上千块钱呢？

    终于熬过了一天，李凡跨上沉重的书包往门口走去，中途还不忘回头看看陈雪，不舍地看了两眼，发现陈雪只是在静静地收拾着书包，根本没有看向自己的意思，这才悻悻地走出门准备回家。

    而狗子那边则是向要接待外宾似的，几个小弟都纷纷献策。“狗哥，一会咱们就讲打架时候有多么多么牛逼，一准把那小子震住。”“我觉得，直接跟他摊牌，不给钱就打。”“咱们能不能吃完饭让他把账结了再说事呀？他请客咱不得多吃点嘛！”

    几个人你一嘴我一句的，听得狗子也是一时间没有想法，只能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招呼几个小弟出门，临走前还不忘给黄哲瑞发了个短信问问来没来呢。而黄哲瑞很快回复了：“路上，马上到。”

    狗子带着6个小弟，大摇大摆地往校门口走去。正是放学的时候，学生们都三三两两地往校门方向走着，其中有些认出狗子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了道，就算不认识的，看到狗子几人明显的混子模样也不敢靠的太近。这让狗子众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走到了校门口。

    几个人找了个空地站着，然后纷纷点起了烟，左顾右盼地等着所谓的“摇钱树”，但也迟迟不见来人。人群慢慢堆积在校门口，让狗子几人更是什么也看不见。正在这时，狗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有些兴奋地赶紧接听了电话。

    “喂？哥们，我们到了，你们在哪呢？”听起声音，黄哲瑞好像是到了半天似的。

    “就在我们校门旁边的空地上呢，你们在哪？”狗子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四处张望，但是并没看见有正在打着电话的人。

    “行，我看见你们了，你往西走，路边上。”说完，黄哲瑞就挂了电话。

    狗子有些疑惑，因为他还是没有看到对方，只能招呼着小弟们往西走着，刚走了没几步，看到路边的一辆马自达把窗户摇了下来，然后探出一个满头黄毛的脑袋，长得很白净，但是一身打扮看不出年龄。

    黄毛开口了：“嘿！这呢！我就是黄哲瑞！”

    这一嗓子着实把狗子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对方还开了车。要知道，就算是高三学生也有很多是未满十八的，而且在延城市能开车上学的高中生，狗子连听都没听说过。但是加以思索，狗子心里又乐开了花，这说明这小子是真有钱，看来李凡还是不敢骗自己。

    狗子不顾身后愣着的几个小弟，一个人向着马自达的方向走去，那黄毛见状也打开了车门，一只穿着很酷的皮鞋的脚先是迈了出来，黄毛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了狗子跟前，然后伸出手热情地说着：“哥们果然是一中的老大，看着就是不一样。”

    狗子也伸出了手握住了黄毛的手，拿捏了下腔调：“哪里哪里，兄弟们给面子。我还没自我介绍，弟兄们赏脸叫我狗哥，哥们你就叫我狗子就行，咱们之间没那么多客气的。”

    两人也正谓是同道中人，一拍即合，一下子就聊得热火朝天。

    “哎，你们去把车停了，咱们和狗哥他们找地方吃点饭喝点酒去。”黄哲瑞对着车里的人喊着，而此时狗子也透过打开的车窗向车内打量，里面坐了三个人，开车的留了个小平头，样子普普通通，而另两个更是没什么特点，看起来和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这才放下心来。

    “瑞子，那咱们就去前边的饭馆呗？这附近也没啥好吃的，咱门主要还是喝酒聊天！”狗子指了指凤翔酒楼说道。

    “没问题，喝酒，喝酒！”黄哲瑞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揽住狗子的后背，像老朋友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搂着狗子往前走着，狗子的几个小弟见状也乖乖的在后面跟着，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打扮“时尚”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个正经人。

    一行人来到了凤翔酒楼门口，黄哲瑞停下了脚步，故意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狗子先走，狗子倒也不客气，嘿嘿一笑就进了门。凤翔酒楼是这条街最好的饭店，虽说比起延城市一流的酒楼要差上不止一点两点，但是在附近也算是最豪华的地方，根本不是一般学生能吃得起的。

    走进了酒楼，服务员热情地侧身点着头，显得十分专业。一进大门，宽敞的大厅，豪华的水晶灯便吸引了狗子众人的眼光。狗子的几个小弟还不时发出“哇”之类的惊叹词，看见黄哲瑞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狗子也意识到自己的小弟有些没见过世面，赶紧咳嗽了两声：“咳咳……服务员，还有包间吗？”

    “先生您好，您一共十一位，请上二楼雅荷堂。”服务员微笑着回答完狗子，然后又用对讲机和二楼的服务员说了一句。

    一行人上了楼，被二楼的服务员招待进了包间内。一进包间，更是让狗子的几个小弟眼前一亮，虽然他们平日没少跟着狗子吃好的喝好的，但是毕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而狗子的钱也少的可怜，根本没机会带他们来稍微高档一点的地方吃饭，其中一个人激动地一下子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的，起来！懂不懂事？人家瑞子是客人，让人家先坐。”狗子见状，一声怒吼，甚至把身后负责点菜的服务员都吓得不敢说话。

    “哈哈，狗哥，你跟我客气了，这兄弟一看就是饿了，没事没事，大家都坐，这顿我来请，咱就别分什么主人客人的了，太生分！”黄哲瑞的话缓解了包间内有些紧张的气氛，一只手做出拍打的姿势示意被狗子责骂的小弟继续坐下。

    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坐下了，服务员这才走上前来，把两大本装订精美的菜单递到了桌子上。

    狗子和黄哲瑞坐在了主位上，而各自带的小弟则是靠着他俩坐在了两边，狗子看见菜单，也假装客气地递给黄哲瑞：“瑞子，你来点！少点菜，多喝酒。”

    黄哲瑞则是轻轻推过去，笑着摇摇头说着：“狗哥，你点吧，这边我不熟，不知道什么菜好吃，你来，你来。”

    狗子又装了几下，看黄哲瑞执意让自己点菜，只能又表现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锡纸鲈鱼、东坡肘子、全家福、这个凤翔膏蟹是你们的特色吗？还有这个、这个……”狗子恨不得把所有看起来好吃的菜都点一遍，也不管菜贵不贵，他想就算问这小子要不出钱来，也得吃个明白。

    埋头点菜的狗子并没有看到黄哲瑞的表情有些不屑，或许是看到狗子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觉得可笑，然后问身边的小平头要了两根烟，自己点了一根，然后递给狗子一根。

    狗子看到有根烟伸到了自己眼前，才从琳琅满目的菜当中缓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黄哲瑞，然后接过递过来的烟。狗子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是中华！看来这小子真是个有钱的主。狗子越想越高兴，然后把菜单双手递给身边的黄哲瑞：“瑞子，我不太会点菜，别见怪哈，你再看看，有啥爱吃的补充补充。”

    “狗哥你谦虚了，你点的那些我都爱吃，行了，先点这么多吧，再来一箱啤酒。”黄哲瑞大手一挥豪爽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