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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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怪异的呼哨声忽而破空传来,地上的蛇阵像是接到了命令似的立时一齐向涂金花蜿蜒游去,相距只有十来步,蛇行飞快,眼看着有些蛇的上半身已然竖直,随时都会向涂金花发起致命的攻击。 惊骇绝望中,涂金花那还顾得上再与姜三娃说半个字,抬手胡乱地朝游近的蛇开枪。 “啪啪”连声。片刻间,涂金花手里就只剩一把空枪了。而被打中的蛇却只有区区几条,且瞬间就被继之而来的蛇群淹没。 林间透过的阳光照在蛇身的鳞片上,反射出耀眼而诡异的光。人类对蛇的恐惧感与生俱来。这玩意儿有一条已足以让人胆战心惊,更何况是成百上千条。涂金花紧贴着树干,连声尖叫着,右手食指下意识地不断扣动着扳机,然而却只能听到击锤“咔咔”的轻响。 于万春拽出匣子枪就向蛇群开了火,却也只如石沉大海般,不起半点作用。 王彪急忙喊道:“嫂子,你还站那儿干啥,赶紧上树啊” 其实上树也没什么用。对于蛇来说,任何角度的爬行都没任何区别,人就不一样了。不过涂金花已经吓傻了,手脚都已不听使唤,哪还动弹得了分毫。 姜三娃也被惊呆了。这种情形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如果开枪有用的话,他早就第一个开枪了,可他明白那样做只是徒劳。他之所以呆立不动,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于这蛇群的腥臭弥漫之中隐隐闻到一股怪味。情势虽然间不容发,可他却不由自主地闻着怪味,两眼四处寻觅。 树上忽然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怪叫起来没完没了,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都不成。” 姜三娃、王彪和于万春听到说话声,立马同时抬头望去。只见涂金花靠着的那棵树上,有一人抱着树干滑了下来,眼看双脚就要踩到涂金花的头顶,便忽而两脚一蹬树干,翻了个筋斗,纵身落在了涂金花的身前,可好面对姜三娃他们三人。 此人黑不溜秋,脸中间嵌着一只蒜头酒糟鼻子,一对招风大耳,腰里悬着一个大号葫芦,极为突出醒目。明明蛇已游到近前,他却视若无物。说来也怪,那些蛇也像有意要避开他似的,纷纷绕开他向一旁游去。 此人遽然纵声大笑几声,说道:“我还纳闷呢,咋一大清早林子里一条蛇也没见着,原来你们这些畜牲都跑这儿来了。人家闺女长的是俊了点,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没礼貌不是把人家吓出个好歹来咋办你们说对不对” 他左手一晃,腰里的那只大号葫芦已然到了手里,与此同时右手拔出了口上的塞子,端起葫芦对着嘴,一仰脖灌了两口,猛地转身,只听“噗”的一声,把满满一口酒俱都喷到了涂金花的身上。有几条蛇已然游过了涂金花的脚面,正然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缠绕,此人一口酒喷来,刹那间纷纷跌落地面,急向一旁蜿蜒而去。 此人又笑两声,低头说:“端午节剩了点雄黄酒,咋也喝不完。这路酒他娘的就是没有老白干好喝,老觉着有股瘪味儿,倒了又觉着可惜,今儿大伙儿都在,就麻烦你们替我把它给包圆了,我也好往这葫芦里灌点老白干。” 他往嘴里灌一口酒,就对着蛇群喷出去一口,就这样绕着树转了一圈,“噗噗”连声,酒雾四散,那原先围着涂金花的蛇阵就此溃散,群蛇逃也似的四散游去。 片刻之间,蛇阵就被这树上下来之人给破了。于万春这才失声惊呼道:“大耳刘” 姜三娃和王彪遂同时问道:“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大耳刘” 此人正是大耳刘。他嘟哝道:“万春这小子,啥时候都是这么没大没小。”而后又笑咪咪地看着涂金花说:“瞧把咱闺女给吓的,小脸都绿了。” 涂金花虽然惊魂稍定,却仍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抬手用袖子擦着满脸的酒滴,嗔怪道:“刘叔,你咋往人家脸上喷酒呢,真不讲究,多邋遢。” 大耳刘点着指头,说:“你说你这闺女,你刘叔我是那不讲究的人吗我要不是为驱蛇,能往你脸上喷酒吗不知个好歹。” 群蛇已经散尽。姜三娃和于万春搀着王彪走了过来。 姜三娃插口道:“我也听说过,雄黄酒可以驱蛇,今儿多亏这位大叔,要不咱还真拿这些畜牲没辙。” 涂金花已然慢慢缓过神来,见姜三娃来在近前,惊吓之余自是满腹委屈,也不管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小姐脾气上来,冲上去就搂住了姜三娃呜呜哭了起来。 姜三娃这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口里说道:“金花,快别这样,不就几条蛇嘛,不至于这样。” 涂金花说:“几条蛇那是几条蛇吗再说你又没被这些蛇给围上,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彪在一旁扶着树,呵呵乐着说:“对,我严重同意嫂子的话。大哥,兄弟我得说你两句。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那是几条蛇吗我觉着怎么也在一千条往上。你说是不是,于万春” 于万春这会儿心里正别扭着呢。想起当初他和涂金花如胶似漆的时候,再看看眼前美人已经投入别人怀抱,心里这滋味就别提了,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啥滋味。他把脸扭向一边,没理王彪。 大耳刘看看涂金花和姜三娃,又看看于万春,愣是没看懂。他伸手来回点指着说:“你们俩不是他们俩咋,这是咋回事” 王彪说:“我跟你说,他们俩那一篇已经翻过去了,我大哥和我嫂子马上就要成婚了。” 姜三娃脸上早就挂不住了,说:“王彪,你咋废话这么多呢,有你什么事” 大耳刘久居山上,自然清楚涂金花和于万春的事,听王彪这么一说,摇头自语道:“已经翻篇了我咋就不知道呢” 涂金花伏在姜三娃胸前哭了一会儿,心里舒服多了,这才抬起头,对大耳刘说:“刘叔,我得谢谢你,今儿要不是你,我就见不着姜三娃了。” 大耳刘说:“我这几天净在山洞里待着了,山寨的事一点都不知道,你跟我说说这俩人到底是什么人。” 涂金花说:“他叫姜三娃,他叫王彪,都是咱们山上的贵客,而且我和姜三娃很快就要成亲了。” 大耳刘眉毛一竖、眼睛一瞪,说:“什么谁让你们把当兵的领上山来的你还要和他成亲,这不是要坏山寨的规矩吗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涂金花说:“刘叔,那条规矩我爹早就废了。再说了,他俩和你说的那些当兵的不一样。以前跟你们交手的那是北洋军,他俩属于是打鬼子的军队。” 大耳刘说:“你不用跟我解释,在我眼里当兵的都一样,想当年要不是我,你爹的命早就让那姓马的师长给取了去。他娘的,当兵的都不是好玩意儿”
涂金花松了手,姜三娃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他见大耳刘果如于万春所说,对当兵的充满敌意,就笑着说:“大叔,我就问问你,你说日本鬼子是不是好玩意儿” 大耳刘斩钉截铁地答道:“小鬼子那根本不是爹生妈养的,连他娘的禽兽都不如” 姜三娃说:“既然小鬼子连禽兽都不如,那大叔你打死过几个” 大耳刘微一愣,摇头说道:“一个也没有。” 姜三娃一拍胸膛,朗然说道:“不瞒大叔你说,我自参加八路军以来,打死过三十三个鬼子” 王彪也立马接口道:“我没有那么多,不过我也打死过十四个鬼子,这都不是随便说的,上报过师部,一个鬼子二十块大洋” 大耳刘身子一震,目光犹疑地扫过姜三娃和王彪,说道:“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就说打死过一千个鬼子,谁能相信,反正死无对证。” 姜三娃依然笑吟吟地说:“大叔你要是不信呢,我也不能硬逼着你相信。”他解开军装,又解开汗褂上的排扣,扒到一边,露出左胸,接着说道:“我这枪伤就是鬼子打的,子弹从后背打进去,又打前胸穿了过去。按理说,我根本就站不到这儿,可阎王爷他不收我,他跟我说你这条命还得留着,留着以后打鬼子,直到把狗日的都赶回老家” 大耳刘凑到近前,先仔细端详了一遍左胸前的伤疤,接着又绕到后面仔细看了看后脊背上的伤疤。好一阵儿,才又转到姜三娃前面,竖起一根小手指头,说:“就差这么一点儿。” 姜三娃一愣说:“你老啥意思” 大耳刘说:“你这枪伤要是再往下走小拇指这么多,你小子准定玩完” 姜三娃说:“那我是不是命大” 大耳刘说:“你不是命大,你是太他娘的命大了” 姜三娃和大耳刘相视一眼,放声大笑。 姜三娃问道:“你信不信我这是为打小鬼子受的伤” 大耳刘说:“我信。” 姜三娃说:“你凭啥信我,就凭这一枪差点要了我的命” 大耳刘说:“不是。” 姜三娃说:“那你凭啥” 大耳刘狡黠的一笑,说:“就凭你那对招子。” 姜三娃说:“我这眼睛有啥特别的地方” 大耳刘说:“特别倒也不特别,就是你那对招子安得地方合适。” 姜三娃说:“咋样个合适法” 大耳刘说:“鼻子两边,一边一个,而且还都在眉毛底下,这还不合适你要是一对招子都挤到鼻子一边去,那能合适吗要么长到头顶上,也不合适吧” 王彪哈哈笑着说:“大哥,你别跟他说了。我看他是喝多了,纯粹是说胡话呢。谁的眼睛也不能长在鼻子一边啊,眼睛要跑到眉毛上边,那是吊死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