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执政官的腐化
“你有时间吗？”艾尔连叫了几次才把林峰从睡梦中叫醒。林峰哼哼着爬了起来，半睁着眼看着艾尔。这家伙脑子有病吧？休息的时间本来就少之又少，还这个时候无理取闹？他这么想着颇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再睡一会儿。 艾尔的双眼瞪得滚圆：“拜托，你这智商也是感人啊。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你就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嗯，到处都是不一样的。”林峰连眼睛也懒得睁。“比如这里的海水是蓝紫色的，有疯子在海底建了一座城市。对了，你不能好好休息吗？你的眼睛都瞎了。” 艾尔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周围，只能感觉到一片空洞。她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坐了回去： “你不用担心我，打了麻醉剂后已经好多了。” 林峰改变了主意，决定听听她的想法。他转了个身，学着艾尔平常懒洋洋的说话风格：“来聊聊吧，我可以一边睡一边听。” “记得地宫吗？”艾尔问。林峰怔了怔，那里怎么可能忘得掉？“我觉得…算了，这不是重点，我就来简单复述下我们在这里的遭遇吧。” 林峰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艾尔看不到。 艾尔斟酌了一会儿，道：“在这里的线人和向导，都是洛里斯负责的。线人和洛里斯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向导…” “你这不是废话。”林峰有些不耐烦地说。他发现艾尔的眼眶又开始流血了，于是立刻取出药物为她止血。“那两个能瞬间放倒我们一群星界行者，还把你的眼睛弄瞎了，你觉得他们是普通人吗？” “这不是重点。”艾尔轻轻推开林峰的手，任凭血流进自己的嘴里，感受着满嘴的腥味。“重点是，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谁知道。”林峰耸了耸肩，拿出湿毛巾为艾尔擦嘴。“记得我们当时在西部吗？有的人穷怕了，于是专门找个阴暗的角落把有钱的自驾游游客搞死，然后拿走他们的钱财。在那种无人区根本不会发现尸体，完美的杀人灭迹。” 艾尔摇了摇头：“他们绝对不是仅仅为了钱这么简单，倒像是挑拨。” “挑拨？挑拨谁？” “我。”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峰干笑了两声：“拜托，他们挑拨也不换个聪明点的，为什么是你？” “谁他妈知道。”艾尔懊恼地揉了揉太阳xue。这两天她一直感觉不对，不光是艾克和艾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像一面镜子，给了他们盲目的反射答案，却把真相隔绝在外，确保无人可以看到。 “我觉得伊兰的动机就不单纯啊。”林峰嘀咕抱怨道。伊兰这种人太难捉摸了。“我怎么觉得她是派我们来送死的？” “不，我倒是嗅到了洗黑钱的味道。”艾尔见林峰不理解，只能再次解释道。“我觉得我们是在帮导师做什么事…而且这些事很不干净，以至于得需要另一种名义来做。” “你的意思是说…” “伊兰的目的是这座城市，奈亚罗姆。”艾尔站了起来，用空洞的眼眶来环顾这座被迷雾环绕的古老城市。“这座城市过去肯定拥有非常发达的文明，后来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成为了一个古神的沉睡之所，伊兰肯定来过这里，并且留下了什么。我们是来帮她回收的。” “你为什么肯定这里曾经是一座文明发达的城市？”林峰问。 “很明显啊。”艾尔说着将星辰之力凝聚成一根树枝，在地上勾勒着城市的地形。“古神是一种非常巨大的生物…它们甚至不能被称作为生物，只能说是一种存在。它们拥有一颗星球般的形体，所以不可能蜗居在这样一座城市里的。” “神这种存在本身的形体就不是很稳定。”林峰反驳道。“它们可以变得很小，足够居住在这座城市。” “好，我们将这种可能暂时放在一边。”艾尔点了点头，她也不完全发对林峰的意见。“关键信息是我们在仓库里发现的那么多灵体。” “我在听。”林峰点了点头，示意艾尔继续。 “我从一块星辰的碎片中读到了很多的记忆。一条龙和年轻时的伊兰。他们中一定有无数纠葛，但那条龙对伊兰的态度…很奇怪。你知道，龙族对于低等生物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就算当时的伊兰比现在还强大，她也绝对无法挑战那个时代的龙族。” “伊兰的动机非常奇怪，她绝对不单纯，每一步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我很清晰地感觉到，她似乎一直在刻意指引我，却不是帮助我前进，而是让我远离。从碎片中我能看到伊兰似乎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一条龙如此悲痛。我有种预感，那就是伊兰和这座城市的关系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深。” 艾尔紧接着说起了在碎片中看到的一切。那些场景都不复杂，却非常清晰，复述起来很容易。林峰只是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默默听着，不时还嘀咕些什么。他得承认，自己在脑洞上远远不如艾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这些看上去完全不沾边的事情联系起来的，更不知道如何反驳，所以只能听着。 “我重复一下你说的…”林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伊兰在很多年以前和这座城市有关联…这里或许和龙族都有联系。她后来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让龙族蒙受重大损失，同时这座城市也被一个名叫奈亚罗姆的外来古神所感染，变成了现在这样。但伊兰同时又将什么东西丢在了这里，自己却不能来，所以就派了我们…” “差不多。”艾尔点了点头。 “那艾克和艾兰呢？古神教徒的动机很明确，就是复活奈亚罗姆，他们应该对伊兰和龙族的事一无所知，但艾克和艾兰不一定。他们会不会是伊兰的人，来演一场双簧？”林峰继续问道。 “不会。”艾尔指了指自己空洞的眼眶。“你见过有哪个老师能狠心把自己学生的眼睛弄瞎的？” 林峰干笑了一声。这时，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城市的深处涌动而来。艾尔感觉不妙，立刻开启意识护盾，却仍然感觉无数的恐怖低语在脑海中回响。腐化！艾尔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东西。意识腐化是古神常用的伎俩，一般的低等生物会被轻易腐化并且成为疯狂的虔诚教徒，不过对于受过特殊训练的星界行者来说，想要抵抗容易多了，只需要将护盾转移到意识上就可以。 短暂的耳鸣后，艾尔的听力恢复正常。她轻轻嗅了嗅，确定林峰没事后就放心了。后者也呻吟着叫骂道： “还好我反应快…” 突然，好几声枪响从城市的深处传来。短暂的迟钝之后，艾尔意识到枪声就是从他们身边来的。她感觉自己被硬是拽了起来，几乎是被夹在咯吱窝里，身旁传来林峰的喘息声。他们应该是翻越过了一道破损的围墙，躲在掩体后面。子弹强大的动能穿过围墙，震得艾尔后背酸疼。 “发生了什么？”艾尔急切地问，也终于意识到了眼睛有多么重要。 “卓伦执政官…”林峰的声音在颤抖。“他被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