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梦境中的问题

    阴暗的地窖中，雅南独自一人穿行着，手中的火光摇曳颤抖着，像是一个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孩子。她轻轻地嗅了嗅，她能感觉到黑暗在翻腾，也在自己的每一抹思绪中留下了痕迹。是噩梦吗？雅南不知道，因为她过去曾经经历过比这个地方可怕千万倍的梦魇。每一个梦境都有特殊的意义，可以说是对自己的一种暗示，可这个阴暗的地窖在暗示着什么？

    短暂的考虑后，雅南决定继续探索，而不是急着苏醒。她想起了父亲的告诫，那就是不要在任何一个梦境中停滞太长时间。摇曳的火光照亮了狭窄的墙壁，一幅幅阴森可怖的壁画逐渐在墙上浮现。

    “天啊，这是记忆。”雅南轻声道。她知道记忆可以停滞在脑海和灵魂中，以梦境的形式呈现。有的低等生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还刻意寻求着让自己祖先记忆重现的方法，但他们都没有心灵之眼，所以根本无法做到。

    但雅南可以。

    这些壁画非常古老，就如同这些回忆所度过的岁月一般。雅南不清楚这是自己的哪个祖先留下的，所以只好与书中的记载进行对比。在降临这个世界前，祖先的生活非常丰富，因为血龙是龙族中科学家的缘故，所以他们总是承载着更多的秘密和灾难。壁画因为岁月的流淌已经变得黯淡，只留下了些许的模糊轮廓，不过这难不倒雅南的眼睛。

    很快地，雅南就将壁画给复原了。复原出来的结果让她膛目结舌：血龙们盘踞在洞xue的中央，石头祭坛上摆放着一个染了血的皇冠，而在外围一点的血龙龙人们高唱着圣歌。雅南的家族早就忘掉了他们远古的宗教，只知道那个宗教非常邪恶，后来被龙族的最高议会永远地埋没，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雅南粗估了一下时间，这幅壁画所代表的记忆应该是在数亿年前，龙族还没有灭绝之前，究竟是什么事会让血龙重现古代宗教的诡秘仪式？雅南思考着，将这幅壁画抹去，转而看向下一幅。

    第二幅壁画是一座城市。雅南看到这幅壁画，立刻想到了奈亚罗姆。实在太像了，只是奈亚罗姆的建筑像是爬满了触须或是长满了褶皱一样。这座城市无论是美感、设计还是规模都可以称得上雅南见过的之最。在那个时代有这样的城市吗？雅南不敢肯定，因为那个时代的某些科技比现在的宇宙还要先进得多，但有的地方及其落后。

    “嗯…未知。”雅南点了点头，将这幅壁画收入自己的意识当中，准备以后再去研究。就在她准备开始研究第三幅时，梦境发生了剧变。空间剧烈颤抖着，时间也开始变得不稳定，雅南差点儿因为剧烈的摇晃而跌倒。她很困惑，因为她对自己亲手构造的梦境非常有信心，不应该那么轻易地崩坏才对，除非自己的意识与梦境产生了共鸣，唤醒了一部分遗传记忆。

    这么想着，雅南不由看向黑暗地窖的尽头。果然，翻腾的黑雾中出现了一道不显眼的小门。门小到雅南都只能弯腰进去。常年对于梦境的学习让她知道，这样的门一般都是用来保存重要秘密的。究竟是什么秘密需要用意识共鸣才能激发？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雅南跨入了门中。门内的光芒非常黯淡，只有几根蜡烛在燃烧着，雅南不得不点亮了腰间的提灯。在梦境中的装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识而自由定制，但雅南仍然喜欢小时候经常用的油灯和蜡烛。布莱德家族即使在灭亡前也没有开始使用电器，或许思想保守也是家族灭亡的原因之一吧。雅南这么想着。

    整个暗室中除了雅南的提灯和点点烛光以外，还有一个东西散发着银色的光芒。雅南好奇地走到那个东西前，想看看是什么，全身却翻滚起了鸡皮疙瘩，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圣杯。圣杯很常见，但雅南从未见过盛着一个风干骷髅头的圣杯。整个圣杯成淡银色，骷髅却已经完全风干，看样子这个骷髅的主人一定死的很惨。更让雅南毛骨悚然的是，这个骷髅的脑袋布满凹洞，像是有什么东西将手指深入颅内蛮横地寻找什么。几乎不用多想，雅南就能肯定这是一个古代宗教的法器，具体的用处一定很血腥很邪恶，但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祖先希望借助这样的方法来掩盖远古时期的罪恶吗？

    突然，圣杯悬浮了起来。雅南立刻嗅到一股恐怖的波动。这股波动级既不是宇宙之力也不是脑波，但肯定和灵魂与意识有关。雅南只觉得一阵头痛，同时脑海中居然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她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自己被无数的眼睛包围、吞噬。

    雅南猛地睁开眼睛，原本血红色的瞳孔变得和蛇一样狭长。她颤抖着，随时准备点燃自己的血来面对可能到来的威胁，却忘记了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奈亚罗姆一如既往地沉睡着，整座城市除了弥漫着的暗绿色薄雾以外别无其他，当然还有身边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林北海。

    林北海似乎也出现了心眼的症状，雅南只能让他短暂冬眠。因为她清楚，在这里自己是无法救治他的，只能讲希望寄托于星界行者身上。相比于之前，林北海的面容更加枯槁了，皮肤底下居然还有什么在活动，像是一条条小虫子。雅南知道即使是深度冬眠也无法将心眼的症状完全隔绝，只能延缓，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

    事不宜迟，雅南决定立刻出发与林峰他们汇合。雅南熟练地做了一个简易的支架，将林北海小心翼翼地放上去。对于一个仍然有着龙的基因的女孩，想要拖动一个成年男子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不过雅南不想浪费时间和体力。她将头伸出藏身处，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威胁后便拉着林北海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进。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一边走雅南一边疑惑着。为什么会出现古神的低语？那样的低语应该只是蛊惑，对于龙族无效，但对低等生物呢？雅南忽然停了下来，只感觉一阵发自心底的恶寒。

    圣杯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卓伦执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