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久违的温暖
东方的天鱼肚白还没泛起的时候，有人已经醒了。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男人，黎玥内心的复杂情感又开始了持续反复的交替，她稍稍地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侧过头朝着窗户的方向看了看，有光从缝隙中渗透进来，月亮应该还咋吧，她轻轻地念叨了一句。 “你醒了” 梁宸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黎玥却不反感，这是他欠自己的，理应对自己好点，“嗯，突然有点睡不着了。”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黎玥微微一笑，“没有，有你在，已经不疼了。” “好了，乖，再睡会儿，等天亮了，小莫机会过来接你出院了。”梁宸的眼神如窗外的月色，虽然有些看不清，但不冷。 黎玥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了梁宸的胸膛里，一种莫名的温暖席卷而来，等腿伤好了以后，就带着他离开，这样他就没有机会接近自己的父母，接受自己家的公司了。 黎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尽可能地让自己享受着这份本该属于自己的温存，梁宸的胸膛的确很暖，却依然无法让她释怀。 医院的房间似乎总比外面的世界亮得快，黎玥只是目目养神了一会儿，阳光的温度便已经在整个病房里扩散开了，睁开眼，身边的男人正看着自己，那目光，柔情似水。 就在这时，医院的走廊上传来了几声不和谐的吵闹声，想必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大家都选择在了同一天出院。正想着，病房的门便在吱呀的伴奏声中被两个男人轻柔地推开了。 “玥儿”，“姐”，父子俩的声音一同传进了黎玥的耳朵里，她的眼眶只一下便已经湿透了，“爸，小莫，你们来了。” “还不是你弟弟，听说你今天要出院，一大早就赶过来了。”黎涛看了一眼站在身边个头已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欣慰，这种欣慰不像是养父子之间的情感，倒像是亲生父子。 梁宸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虽然黎玥的父母跟弟弟都已经认可了自己作为黎玥男朋友的身份，但在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面前，自己不免显得有些多余。 黎玥似乎看出了梁宸的心思，她故意扯了扯梁宸的一角，撒娇似的说：“宸，抱我起来。” 梁宸弯下腰，轻轻地抬起了黎玥的身子，这两天她又瘦了。 黎莫故意撇了撇嘴，“爸，你看看姐，还没结婚呢，就已经重色轻友了。” 黎涛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自己一向很看好这个女婿，现在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后，黎玥便缠着梁宸的脖子随着自己的父亲与弟弟上了车，踏上了回家的归程。沿途的风景千篇一律，对于黎玥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回家的感觉了，老妈也一定弄了最爱喝的莲子羹在家里等待着自己，这么想着，她眼角的笑意越发地浓郁起来。 “玥儿，是不是想念你mama的手艺了？”副座上的黎涛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打趣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爸，你还说我，你自己才是。”黎玥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自己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流口水，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梁宸却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好了，得对，你就是只小馋猫。” 一阵欢笑声中，车已经不知不觉地到了自己家的大门前。 一切如故，镂空的大门，四季如春的花园，只是却恍若隔世。黎玥在梁宸的搀扶下走上前，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妈，我们回来了。”好久了，自从父亲去世以后，自己便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语了。 听到声音的林蕴打开门，迅速来到了黎玥身边，一脸笑意地看着梁宸与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快进屋，别再着凉了。”话毕，她又随意地瞥了一眼黎莫，便没有再说什么。 梁宸索性拦腰抱起了黎玥，在林蕴的带领下走进了那个早已让怀中的小人儿心驰神往的屋子。 饭桌上列着碗筷，有蒸腾的热气宣告着这些早餐的美味，莲子羹的清香隐藏在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里，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甜甜的了。“妈，你真好，又漂亮又贤惠。”黎玥忍不住夸赞到。 “好啦，小宸，你快抱着她去那边坐下，这两天你也累坏了吧，一直帮忙照顾着玥儿。”心疼女儿，也心疼梁宸，林蕴没有让自己的女儿再继续贫嘴下去，“黎莫，你也一起吃吧。” 黎莫这两天也一直在为自己的女儿奔波，自己也没什么理由再去排斥他，不待见他了，虽然有些不情愿，林蕴还是看着黎莫说出了这句话。 黎莫有些受宠若惊，自己在母亲面前一直都是透明般的存在，只要不惹她生气自己就要谢天谢地烧香拜佛了，这次她竟然主动跟自己说了话。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应了一声，“知道了，妈。” 饭桌上的氛围不出意外地有些尴尬，每个人都盘算着自己的些什么，黎玥也是。许久未曾感受过家的温暖的她怕一出口就会变得哽咽起来，她悄悄地擦拭去眼角的泪水，这个小动作却没能逃过梁宸的目光。 “怎么了，小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梁宸关切地问。 黎玥摇了摇头，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对于她来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黎莫看了一眼自己的jiejie，又抬头看了一眼林蕴，本想说些什么来改变一下这微妙的氛围，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身为一家之主的黎涛，此刻像极了一只胆小怕事的老鼠，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自己的夫人身边，自顾自地吃着，对于儿子跟老婆之间 的关系，他一向很清楚，却只能表示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大概一根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会突然改变这样的局面吧。就在这时，黎莫的手机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