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潞安郡主(五)
(五) 入夜之后的曹府,高门大院之内显得异常的安静。老管家曹安本是陪着曹钦点在外游逛,但临时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便急忙忙赶回府中,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了曹吉利日常议事的密室门外,见装饰有两个狰狞兽头的大门紧锁,但也不敢贸然闯入。只能拱手站在门外。 “是曹安回来了吗?”随着密室内幽幽传来一声宛如花旦唱腔的呼喊,曹安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回复道:“正是老奴!” “既然几位档头都在,你也进来吧!”随着那个娇滴滴的声音说完,密室的大门随即轰然开启,随着一阵刺骨的阴风,曹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便向前跃起,“啪”的一声便跪在了高高在上的曹吉利面前。他虽然不敢抬头,但也知道此刻自己身旁也同样跪着东厂的四大档头。 “你回来可是为了那潞安郡主入京一事?”曹吉利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语音虽然千回百转说不出的妖娆,但在场的众人却都听得出曹吉利此时对曹安的出现颇为不满。 “回禀……尊主……正……正是,老奴……老奴安插在陈府的眼线方才回报……回报说……”曹安本想着可以第一时间将潞安郡主入住陈府一事回来禀报,也好将功折过,弥补自己此前在“裘马之会”和“小白酒馆”的两次失手。但听得出来,曹吉利显然对此事已然是了如指掌。 “哦!你倒是一片忠心啊!哈哈哈……”曹吉利突然开怀大笑,跪在一旁的东厂四大档头见状连忙同时跪伏在地,齐声说道:“请尊主念在曹安多年辛劳的份上,饶了他吧!” “他倒是的确是辛劳,只是辛劳用错了地方!”曹吉利将手轻轻一挥,跪在地上的曹安便感觉一股劲风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边贴着地面向自己袭来,不敢运功抵抗的他唯有任人摆布,只感觉身体一轻便已然飞离地面,随即重重的撞在了密室的大门之上。跌落在地之时,感觉自己周身的骨头仿佛都已碎成粉末,根本使不出半分气力。 “我几曾吩咐过你在陈府安插眼线?又几曾让你关心过潞安郡主之事,莫非你以为我会连这样大的事情都充耳不闻吗?”此时的曹吉利已然换了另一种语调,粗犷雄浑之间更带着无边的杀伐之气。 “多……多谢尊主不杀之恩……老……老奴知道错了!”曹安连吐了好几口黑血,这才稳住了心声,料想这次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更不敢对曹吉利的话有半分违逆。 “我只是让你悉心护住钦点便好,你呢?竟然怂恿他去‘小白酒馆’寻事,又平白为我惹了许多麻烦!好了,从今天起,你也不必待在钦点的身边了!”曹吉利冷冷的说道。 “尊……尊主,请……请再给老奴一个机会!”曹安听到曹吉利的话,浑身感觉一阵阵的发冷,他与曹钦点相处日久,早已产生了类似父子的亲情,此时听闻曹吉利这么安排,竟然感觉转瞬之间自己伤的比方才的一击更要重些。 “老管家,尊主这么安排自有他的深意,你还不谢恩?”就在曹安想要苦苦哀求曹吉利收回成命之际,耳旁突然传来了大档头阴冷的声音。 “你倒是会作好人!你倒说说我有什么深意?”曹吉利瞪了大档头一眼,那人也连忙跪趴在地,小声说道“不敢、不敢,小人万不敢妄自揣度,只是料想尊主算无遗策,此番必然已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了!” “算你会说话!”曹吉利此时的声线突然又转回到花旦的唱腔,在算是夸奖了大档头一句之后,转头又对曹安道:“你也知道那一日钦点回来之后和我大闹了一场,非要求我在永安河畔作一场法事、超度亡灵!既然这祸是你闯的,这屁股自然也要你来擦!”曹吉利话音未落,便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之中指指画画,随后轻轻向前一送,几张灵符便飘然落在了曹安的面前。“竟然要作法事,那就不妨作的热闹一些!你先去忙这个吧!钦点那边我自我另外派人看着。”曹吉利说道这里声音终于柔和了下来,似乎是对曹安还有所期待。 “是、是、老奴这就去办……”曹安毕恭毕敬的拿起地上的几张灵符放入怀中,正想起身告退。却不料大档头抢先说道:“尊主,竟然老管家在陈府中安插了内应,不妨与我等通报一下目前最新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