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史无前例
生育事业部认为应该先把注意力放在陈忝明身上，大家分析着他的家庭背景。 陈忝明已经离婚，没有孩子，现在和母亲生活在一起。 公司的家访人员曾经上门做例行调查，他们通过聊天拉家常的方式，询问母子二人对美玉的工作是否满意。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了解到老母亲非常盼望能尽早抱上孙子。 忝明和前妻离异的主要原因是婆媳关系没有处理好，那段时间搞得他焦头烂额，忝明也因此心有余悸，如果继续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要想找一个和平共处的媳妇开心地过日子，不是那么容易的。还好他工作较忙，经常要出急诊，值夜班，生活还算充实，再婚的念头也慢慢打消。 自从美玉来到他们家之后，母亲发现忝明的心情开朗多了，按时回家的次数也多了，以前他总是说要在医院里值班，很晚才回家或者干脆不回家过夜。 母亲现在还不知道美玉具有性功能，忝明没有告诉她。 日常和美玉不断接触后，母亲慢慢地喜欢上了美玉，如果不去刻意想象这不是一个人，很容易把美玉当作家里人来看待。 老太太腿脚不方便，有时候疼痛起来都无法站立，多亏美玉，照料老人和家务事她一手cao办。家政伴侣具备全面的护理知识，这是布迪公司的强项，现在全世界有上千万的爱心护理在为病人、老人服务。 美玉来到他们家一段时间后，母亲发现她晚上经常到儿子房间，两个人关着门在做什么呢？这引起了她的好奇。一天晚上，她等两个人都进房间后，蹑手蹑脚地贴近房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从里面传出的声响令她感到吃惊，他们两个发出的喘息声好像是在干“那个”事，母亲此时感到很难过，虽说美玉是一个漂亮的仿真人，但毕竟不是一个人啊，儿子真是找不到女人才和美玉亲热吗？在她的心里，美玉即使是上了床也是一件产品，不知道儿子怎么可以和她亲热，听动静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这让老太太很困惑，又不好直接问出来。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母亲迫不及待地寻找话题。 “忝明，最近是不是有合适的女孩啊，带回家给妈看看。” 忝明摇了摇头，说：“妈，那是说有就有的吗？”，然后继续吃饭。 母亲难过地说：“你还会怪我吗？” 忝明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叹了口气：“过去的就过去了，妈，您再别提了。” 母亲看着站立在他们身边的美玉说：“要是美玉是个姑娘就好了！” 忝明也看了美玉一眼，那种眼神儿带着情人之间千丝万缕的甜蜜感。母亲察觉到了，更加感到心塞。 她想：看来儿子真是喜欢上美玉了。必须要阻止他们，这样发展下去，不要期盼抱孙子，儿子都会毁掉。 她心里掂量着该怎样开口劝说。 忝明突然说了一句：“她就是个姑娘！” 母亲顿时崩溃了，眼泪几乎滴落下来。一个家政伴侣能取代人类吗？如何同房，如何生育，这样下去，儿子还会去找个女人结婚吗？看来自己抱孙子的梦还很遥远，儿子都要变成花痴了。 她心里想，如果下次忝明就是带一个母夜叉回来，她也不干涉了。大不了自己搬出去住，有美玉跟着她就行了。 忝明出门上班去了，母亲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事重重地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有人按门铃，美玉开门一看，布迪公司的家访人员又来了，她们最近似乎来得频繁了些，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看看美玉，做回访。这次她们其实是来看望忝明母亲的，除了询问美玉的工作情况，还顺便谈了许多婚姻，生儿育女的家庭话题。 总之，聊到这个话题，老太太都会引起感伤，唉声叹气。 这时候美玉走了过来，为大家端来几杯清茶，家访人员笑着对母亲说：“看她多像你们的家人，那么自然，那么熟悉。” 母亲开心地笑着说：“是啊，我现在离不开她了，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忝明也喜欢她吧？” 母亲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可是……”，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家访人员笑着说：“她的身体和我一样，又能干家务活，忝明没有理由不喜欢她。”那种口吻就像一个媒婆在撮合一对儿新人一样，热切又直击要点，她故意把“身体”说得很重，语音稍微拉长了一些，同时用手势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母亲苦笑了一下：“家务是能干，体型也相像，但其他地方怎么会和我们的一样？” 家访人员这次只好直接说了：“她真的和我一样，我能和男朋友做的事情，她都能做。” 母亲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惊讶得转过身去，不断上下打量着美玉。心里的谜底终于揭开了，原来儿子不是没来由的***，非要和一个仿真人搞出恋情。 家访人员继续说：“我们都一样，如果想要孩子的话也是可以的。” 母亲的表情完全凝固了，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只是能满足儿子那方面的需求，惊讶之余她甚至会担心儿子情陷美玉，未来怎么传宗接代？虽然美玉样样都好，千好万好，也没有想到她还会怀孕生子，母亲真是想不通，美玉是怎么做到的呢？她很少去关心科学技术的进步或社会问题，所以对外面世界的变化知道得不多。 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喜忧参半。如果儿子真的喜欢上美玉，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准备一场婚礼，儿子和一个仿真人结婚，那样会不会很没面子，还是就这样让他们两个过下去。 每一个母亲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不由得不去想这些问题，更何况是这种破天荒的令人茫然的局面。 她决定等忝明回来后跟他好好聊聊。 当她还在思绪翻腾的时候，家访人员已经为美玉进行了例行检查，她对美玉做了几个简单地测试，就结束了检查。她给忝明的母亲留下一张名片，告诉她如果还想了解有关美玉的生育问题，需要咨询什么，可以到公司来找她，或打名片上的电话，她就会过来服务。 忝明现在喜欢回家的感觉了，他和美玉相处得非常愉快，已经被她完全征服了，因为有玛莎传播的***，美玉越发显得性感迷人。 美玉已经成为忝明的亲密爱人，她对忝明的生理反应和健康状况非常了解，拥有忝明完整的生理数据。忝明是外科医生，为了便于和忝明交流，布迪公司在美玉的大脑里灌输了适量的医学常识，课本上的东西都难不倒美玉，她所欠缺的是实际经验，她经常会和忝明谈起健康问题，拿忝明和母亲的身体当教材，忝明都会耐心地跟她讲解。 如果要将这些知识转化成动手能力，需要深海主机制定新的肢体行动指令，这不是美玉现在的任务，所以美玉目前只能是了解和记忆，深海主机只能帮美玉解决家庭事务而不是针对忝明母子的医学实践，她自己是没有办法将书面上的知识转化成为行动的能力。 人们一辈子要学许多没有实际用途的知识，但是我们还是要日复一日地学习，读许多和自己无关的书，之所以我们会强制自己或强制别人学习许多不相干的知识，是因为我们这个种群希望达成一种广泛的意识平衡，这些知识里面就隐含着一种信念，一种便于群体沟通的工具。而家政伴侣不去学习不能形成动作的抽象理论，她们不需要历经长时间的磨难，去实践群体的意识平衡，而是等待时机的到来就可以了，所以无需产生感慨和感想，只需要记忆，甚至“没有用”的记忆很快就会被覆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