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种瓜得瓜
尚春晓:“你都多大了,尽寻思热闹。” “爹,在五站那儿就能挣钱?” “那可不,要不县老爷咋还在一面城那建市场呢。” “爹,你不回来多好,咱也能在那做小买卖了。” “还是不你爷舍不得这点地。” “舍不得,舍不得,到头来地也不姓尚了。你要不回来,咱还行,咋说也算是大户人家呢。哎,爹呀,咱也上站上开个小买卖呗。” 尚春晓摇晃着鞭子大声地说:“哪那么容易,等过两年再说。” “我说吧等两年再说吧,你非得要娶进门。要是那钱做点小买卖,也许发家了。” 尚春晓叹口气:“你都老大不小了,我这当爹的不给你找媳妇能忍心?再说不管买卖大小,都是有赚有赔,别光想做上买卖就能发家。要是那么简单都成富商了。明年要是还这个光景,你真要是想的话,我就放你出去。” “爹,郑老寒他……。” 尚春晓:“闭嘴!这名讳也是你叫的?” 铁蛋见尚春晓训斥他,好一会儿没敢吱声。到底是小伙子,耐不住寂寞,又问起来:“东家长得啥样?他对咱家可真好。” 尚春晓:“去就看到了,高高的个子,长瓜脸,鼻梁贯顶,一看就有福。打眼一看怪瘆人的,可话一出口,慢声细语的,让人听着得劲。几句话一说,你就不感吓的慌了。” 尚春晓在辕马后面,似站似坐,稳稳地靠在麻袋垛中间略有点洼兜处上。别看跟儿子说话,他仍然紧张地注视着前方。不时地甩动鞭子,*外套调皮的大灰黑骡子。 太阳出来了,在太阳的照射下,雾气慢慢地散去。道两旁的大田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谷子地里的割完谷子后的茬子,齐刷刷地立着。碰巧能看到串出一两只野兔,向远方跳跃着跑去。 尚春晓问儿子:“跟上没有?” 铁蛋扭身向后看了一眼:“看着了。” 后面的大车里坐得满满的一下子人。老板子用几根一丈多长的架杆搭的挎。女人们都坐在车笸箩里,男人多数坐在外缘的架杆上。尚姜氏和几个上岁的女人,盘腿大坐唠着闲嗑。这些都是尚家邀请去中国街相门户的亲戚。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一车子人。女人们七嘴八舌,有的叽叽喳喳象小雀掐架,有的嘻嘻哈哈打闹着,前呼后仰,挤得在外面坐的男人直喊:“哎,挤掉了!” 在这种时候男人只有出耳朵的份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婶子,你是老儿子娶媳妇大事完毕。这回姑娘再找个好人家,你老可就省心多喽。” 尚姜氏笑眯眯地说:“省啥心?咱不就是cao心的命吗,哄完儿子哄孙子。” 有人说到:“那是呀,老儿子,大孙子,老婆子命根子。” 听到这话,尚姜氏把坐在怀里的孙子又搂紧些。大媳妇坐在车沿上跟婆婆说:“妈把狗娃子给我吧,好歇会儿。” “没事,在我怀里还稳当些。” 正说着车颠簸了几下,人们紧紧地抓住身边可以把住的东西。坐车尾的人被颠下来,一个趔趄没抓住车板,就紧跑两步一窜又坐上了。 栓柱坐在前边右侧车辕板上,刘老板子打着哈哈问道:“这回你妹子找个好人家?” “能啥好人家,住城里就比咱乡下强呗。” “姓啥?家都啥人呀?” “姓邸,仨儿儿子两丫头片子。” “挺整庄儿。” “提的是老二,大小子早结婚了,大丫头说是刚有人家了。” “媒人真历害,咋就能找到这人家?” “哪呢,早年我爹在买卖街吃劳金那几年,在那儿交的朋友。后来我爷非得让我爹回来种地,人家邸叔赚了点钱,就到中国街新市场那开了个小铺。我爹地越种越少,最后地都种成人家的了。” “地咋少了,不还是那些吗?” 栓柱往后看一眼小声说:“我爷没后就分了家,剩下四十来晌地了。” “你爹真行,这租子没少交吧?” “你可别说,头几年糟透了,爷奶都没了,我和弟弟娶媳妇。这租粮也没咋交,所以今年我爹说啥也得多交些,把以前的补上。人心比心,爹这样做我也赞成。你想人家郑老寒图稀个啥呀……。”说到这忙捂一下嘴,自己又嘿嘿一笑说:“这叫我爹听见了非骂我不可。” 刘老板子:“是啊,咱这不少都是他的地户,我看对谁都不错。卖给他地的人都好了,卖给别人的现在后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