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人意料的救星
不自量力的愚者般的做法，主动闯入十死无生的烈火之中，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就算此刻懊恼反悔，也无济于事了。 四肢、身躯仿佛化作火炬一般，仅仅一瞬之间就燃烧了起来，黑兔的身体像被高温融化的蜡一样焚烧着。 我的生命啊，此时此刻请尽情燃烧吧！为了守护同伴而死的话，即便身躯焚烧成灰烬，灵魂坠入炼狱，也能安然闭目。 伴随着临终的惨嚎，黑兔全身烧毁焦黑一片，失去生命的焦躯沿着惯性向前倒去。 与此同时，奇迹降临了。 由箱庭的上层横贯苍穹而来，贯穿天地的轰鸣，闪电击中了黑兔。 “啊啊啊啊！” 口中发出有生以来最为有力的呐喊，黑兔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烧毁的四肢伴随闪电再生，残破的身躯焕然一新，状态前所未有的棒。 以己身体现“月兔”的传承，超越死亡归来的黑兔转生成新姿态，身披以神代的技术编织的神衣，额头浮现身为帝释天眷属的神纹，月兔的神子展现了她曾经失去的凛然。 毫无疑问，黑兔为同伴献身的精神获得了帝释天的认可，于是授予了她「模拟神格」。 不过，黑兔非常清楚这只是暂时得爆发，「模拟神格」是削减本人生命的双刃剑。但黑兔并不在乎，她早就决定燃烧生命换取同伴的一线生机。只要能够支持到打倒黑死斑魔王赢得这次游戏的胜利就足够了。 “啧，帝释天那家伙，难道是怕我进行得太顺畅？” 苍真第一时间注意到黑兔的改变，神格的出现意味着主神的目光正凝聚在她的身上。 「Castlevania」的敌对共同体护法十二天之首帝释天，这个时候突然插手，恐怕单纯是为了恶心苍真。毕竟，连全盛时期的月兔一族都毁灭在苍真的手里，一个月兔的神子改变不了什么。 这次的恩赐比赛用意是让苍真成为新的“人类最终试炼”，这是众多修罗神佛的一致决定。若是帝释天想要阻挠这件事，苍真不需要动手，光是其他神佛就饶不了他。 为了让苍真成为人类最终试炼，上层神佛出卖了白夜叉。唯一想要给白夜叉通风报信的万圣节女王也被凯尔特神群联合其他神群拦截下来。没有人能够左右这次游戏，因为他面对的是整个箱庭绝大部份神群的敌对。 这次游戏牵扯之大，连背景深厚的魔王联盟“衔尾蛇”也在苍真插手后彻底没有踪影。 帝释天贸然插手令苍真不悦，这种仿佛吃了苍蝇的恶心感让苍真的心情变得格外糟糕。 虽然现在没办法找帝释天的麻烦，可拿他的眷属当中的神子出出气，苍真还是非常乐意去做的。 “月兔一族的死剩种，当年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今天就让我彻底灭绝月兔一族吧！” 苍真看向黑兔，就像打量出气包一样，随即朝黑兔挑衅道。 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沉睡在黑兔脑海深处的记忆就浮现出来。 “黑兔，快走，你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黑兔的变身惊醒了失神的白夜叉，她看到黑兔的变化又惊又喜，可一看到苍真的反应就急了。 白夜叉很清楚，这个地方除了她，谁也不是苍真的对手。 对此，黑兔自然心知肚明。白夜叉的提醒她听得很明白。可是，身后就是她所想要守护的同伴，怎么能丢下他们独自逃走。 “白夜叉，你太多嘴了，还是给我老实待一会吧。” 苍真不想让白夜叉打扰，他横了白夜叉一眼，封印着白夜叉的旋风周围随即腾起一圈漆黑的影子。 「日蚀之力」是苍真身为魔王特有的灵格，基于苍真过去的经历所具象化的力量。 恐怖大王从天而降，黑暗吞噬太阳的光辉。 这正是苍真的游戏开始后，出现日蚀现象的原因。 不用说，这份力量完全就是针对太阳的克制之力。 本就因为箱庭规则反扑实力大减的白夜叉，经过苍真这么一弄，表现得更加不堪，整个人昏昏沉沉，几乎就要昏迷过去。若不是白夜叉意志坚定，发现情况不对立刻狠心咬了口舌尖，现在她就躺下了。 不过，就算她还醒着，经过双重封印削减，她完全没办法再威胁到任何人了。 彻底白夜叉的威胁后，苍真狞笑着向黑兔扑了过去，这回可不会再放跑她了。 看到苍真气势汹汹得扑来，一股颤栗从黑兔的心底扩散开来，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身体因为恐惧变得迟钝。 曾经一度遗忘的恐惧忽然又回到了黑兔的心里。视线内那个火焰吞吐中的模糊身影，一瞬间与记忆中毁灭了月兔的故乡“月影之都”的魔王重合在一起。 “是你，是你……你就是毁灭了月兔的故乡‘月影之都’的魔王！” 泪水蔓延而下，记忆中燃烧的故乡，为了保护自己而倒下的同胞，黑兔的心底燃起无法平息的怒火。 十六夜等人听到黑兔的怒吼，同样吃了一惊。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们当然问过为什么身为“箱庭贵族”的黑兔会落魄到在一个箱庭都市最边缘的弱小共同体内生活，自然得知月兔故乡被魔王毁灭的事情。 这个箱庭看起来很大，可圈子似乎意外的小呢。 仇敌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不过，兔子的眼睛原本就是红的，现在只不过是变得更红了。 “黑兔！” “黑兔！你在干什么？” “快跑啊，只有你一个也好，赶紧离开吧！已经没有希望了啊！” 同伴的叫喊让黑兔摆脱了恐惧，鼓起勇气与苍真战斗。 “就算流干最后一滴鲜血……” 擦干泪水，展露出绝不动摇的坚毅。 “黑兔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黑兔振奋精神，拿出决死的勇气。 一旦后退就等于同伴死亡！ “是吗？真可惜，我跟那家伙不一样，我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佩斯特需要人才发展新建立的共同体，可苍真并不需要。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这一次游戏的胜利。 “来吧，到我的手里，「模拟神器·梵释枪（BrahmaastraReplica）」！” 一击必胜的神枪，乃是印度神群最高神梵天说拥有的神枪，黑兔召唤出来的自然不是原物，没有原物那么作弊的威能，但也拥有击杀三位数等级魔王的可能性。 包裹着黑兔的神衣已经全部点燃，这一击是黑兔的搏命一击，知道苍真的可怕后，她就没有保留实力的余地了。 投出这一击后就没有后招了。 寄托了所有对胜利的期盼，同伴活下去的希望，黑兔把所有的信念灌注于这一击。 “贯穿吧吧吧吧——！” 放弃所有防御，黑兔拼尽全力投出这一枪。 太阳之光轮寄宿于枪尖的神枪放出前所未有的灵格，以第六宇宙速度这种非常规的速度飞了出去。 “什么！” 苍真惊呼，黑兔投出的神枪所指向的目标竟不是他。 看着脱手而出的神枪，以及苍真脸上残留的惊愕，黑兔露出一丝微笑。 她才没有蠢到以为这一击就能杀死苍真，虽然她确实非常痛恨毁灭了“月影之都”，甚至参与了袭击“阿卡迪亚”的苍真，但她更明白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即使能够杀掉苍真，伤痕累累的同伴难道还能够打倒佩斯特吗？ 相反，只需要干掉佩斯特，结束这次游戏解放白夜叉，那么就还有希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神枪，祈祷这一击的结果让自己满意。 苍真显得有些着急，如果这一击的目标是他，说不定他还不放在心上呢。佩斯特相当愕然，显然她也没想到黑兔的目标竟然会是自己。 面对黑兔的决死一击，佩斯特一时来不及招架。那份压倒性的战斗力，令佩斯特与拉婷三人脸色苍白，不由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唯一能够拯救她们的苍真。 不必说，苍真可不会看着她们失败。 失去了箱庭规则的压制，苍真可没多少自信稳赢变身的白夜叉。 “给我停下啊！！！” 苍真发出怒吼，竭尽所能追赶投射出去的神枪，朝神枪前进的方向突进。停止时间的力量，加速的力量，亚空间跳跃的力量，各种能力被他毫不吝啬得用了出来。 他根本不敢将抵挡神枪的希望放在佩斯特身上，指望她能稍微抵抗一下，还不如指望神枪能飞得慢一点。 绝对能赶上！ 苍真这样告诉自己，确实距离不断被拉近，可真的能够在神枪击杀佩斯特之前赶上吗？ 答案是不能。 这一击的目标出人预料，苍真根本就没有准备，尽管他立刻做出反应，但也同样来不及了。 “主人……” 佩斯特愣住的时候，威悉推开了她，神枪没有停留，径直贯穿了威悉的胸膛，向后方更遥远的地方飞去。 “威，悉……” 拉婷扶住被推得一个踉跄的佩斯特，哀切得看了消散于空中的威悉最后一眼。 “哈，哈哈！” 绝杀的一击竟然失败了，苍真可不会再给神枪继续攻击的机会，他已经挡在了佩斯特的面前，取出呼风唤雨的雷剑「维加亚（Vjaya）」。来自印度神话，帝釈天打败阿修罗之王使用的光之枪，可以成为雷一样的形状。 神枪和雷剑可谓师出同源，但神枪折返回来后，两相撞击后相互对消了。 “还是，失败了吗？” 黑兔带着全身不见消减的火焰倒下了。 这就是恩赐的代价。“月兔”堵上性命后的末路。 火焰吞噬着黑兔所剩不多的生命。 作为献身的象征奉献生命，仅此一次引导出军神帝释天的恩赐和奇迹。 能够抓住一次奇迹，已经是不胜荣幸了。 寄托奇迹再次出现活下去，那就太过于奢望了。 “别放弃啊，黑兔！不要死！” 奇迹再一次与绝望中诞生了。 撑起遮天蔽日的双翼的黑龙，从空中扑了下来，吹灭了黑兔身上的火焰，高高扬起的双翼分开火海，救出了被困的十六夜等人。 “这个声音……你是，耀？” 黑兔难以置信得看着眼前硕大的巨龙，毫无疑问那是箱庭三大最强种族之一纯血的龙种才有的姿态。 救星的身份出人意料，竟然是被十六夜等人认为没有生还可能的同伴——春日部耀。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出现纯血的龙种！孔明……不，应该说春日部孝明，你也出手了吗？” 苍真难掩心中的愤怒，一直关注游戏进展的他自然知道春日部耀之前就已经半死不活，怎么可能突然变身成为位于系统树顶点的纯血的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