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真正目的
楚非绯诧异地向地上看去:“怎么还有人躺在地上,伤哪了?来人,快去查看一下。” 身后的众侍从里有人应了一声,快步上前,那瘦高个儿阴阴地看着,也不阻拦,只是看着楚非绯的眼神,泛出一丝阴狠。 那侍从上前先摸了摸地上那人的腕脉,微微皱眉,然后又小心地将那人翻了过来,周围的人群发出低低的惊呼。 只见地上那人,满脸是血,不但口鼻全都是血,就连耳朵也流出黑血来,就算现在还没死,显然也活不成了。 楚非绯和阿房都是微微一惊,没想到地上那人,居然真的重伤如此。 阿房急急地低声道:“主子,奴婢刚才分明看到,那府兵的拳头还没接触到这人,这人就自己跌了出去,分明是装的,只是如今却不知......” 楚非绯微微摇头:“必然有诈,此事等会再说。” 瘦高个儿带着阴冷的得意,盯了一眼楚非绯,转身对着民众大声叫了起来:“好惨啊,这人叫刘三,我之前和他说过话,他家里还有病重的老母和没断奶的儿子,如今竟然被官差无辜殴打致死。乡亲们,兄弟们,风应城欺人太甚啊!” 谁人没有父母,谁人没有妻儿,围观的劳工们看到地上那人的惨状,再想想自己家里的父母妻儿,无不心生唏嘘,跟着鼓噪起来。 瘦高个儿冷笑着盯着楚非绯:“这位老爷,你倒是说说看,这官差无缘无故地打死了人,到底应不应该杀?刘敬之怂恿属下草菅人命,到底应不应该吃王法?那邵非绯坐拥数万禁军,却对刘敬之的为非作歹坐视不理,不但如此还借机侵吞皇家的赈粮,欺压各省的劳工,到底是不是狗官?” 一旁的阿房气得又要上前,却被楚非绯冷冷地一个眼神止住。面对瘦高个儿挑衅的质问。她冷冷地不语,只看着绯然居的那名侍从检查地上那人的伤势。 阿房狠狠地盯了那瘦高个儿一眼,心里忍着气,琢磨着等一会人群散了。再整治这杂碎。 这时,那名绯然居的侍从查验了一番,站起身来,脸上现出踌躇之色,正要回来低声禀告。楚非绯却微微摆手。淡淡地道:“如实说吧,让周围的乡亲们都听见。” 那名侍从躬身称是,然后大声回道:“地上这名男子,脉搏全无,身体微热,应该是刚断气不久,身上的骨骼各处完好,皮肤上略有淤痕。” 楚非绯道:“死因?” 侍从微一迟疑,低声道:“属下略懂医术,但验尸不是属下的特长。故而只能猜测。” 楚非绯微微凝起眉。 周围的群众鼓噪起来:“说啊说啊,死因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被打死的呗!” 这时,站在一旁的一名略显粗壮的年轻府兵突然跪倒在地,对着楚非绯大声道:“我冯虎子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打死人,我冯虎子虽然有把子力气,但是想将人打得七窍流血,却自问没这个本事。” 瘦高个儿冷笑道:“你那把子力气,打死个人,足够了。” 民众中又有人大声道:“我们村里的一个莽汉。喝醉了酒踹了人心窝一脚,就将人给踹死了。” “就是就是,你那把子力气,打死人够了!” 周围的叫嚷声此起彼伏。楚非绯糊着泥灰的脸,也沉了下来。 她刚才让阿房先跟着府兵们进来,就是担心这些府兵被有心人算计,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给下了套,按照天佑的律法,无辜伤人性命。当以命偿命,若是官身,则要罪加一等,上官及以上三级之内都要被罚。故而天佑的官差跋扈虽然跋扈,却是不敢随意打杀百姓的。 而眼前的这名府兵,若是打死人的罪名坐实,他自己固然难逃一死,刘敬之也少不了削官贬职,而她这个坐镇晋州的钦差大臣,虽然不至于降职,但晋州这块封地,她是别想要了,更别提淇水对面的那片金矿了。 周围的劳工们群情激愤,先是兴冲冲地赶来赚工钱,却又听闻这什么工钱都是假的,不但赚不到,还要交好处钱,本就失望之极,又听说什么风应城的上下勾结,就是为了骗他们这些外地人,早就心里憋着一股火,如今风应城的官差众目睽睽之下打死了外地人,更是物伤其类,哪里还肯听那名府兵的辩解,恨不得立刻就让这府兵偿命,还有那风应城上上下下的狗官,全都应该下大狱。 “那名官差打死了人,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我们可以作证!”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我们可以作证,风应城上下勾结,都不是好东西,那名府兵该死,狗官刘敬之也该死!” 阿房这时低声道:“看样子,这些人是冲着刘敬之来的,不知刘敬之怎么得罪了这伙人。” 楚非绯微微摇头:“没那么简单,刘敬之不过一个郡守,出入经常连随从都不带,要想收拾他,有的是办法,哪里用得到煽动民愤这么麻烦。” “主子的意思是?” “我看他们还是冲着大堤来的,新大堤的修建,光靠晋州的百姓,是不够的。如果让这些外地的劳工将风应城欺负外地人的谣言传了出去。到时再想从外省招募劳工,可就难了。”楚非绯微微凝着眉,看着那瘦高个儿仍在不停地鼓动着民众。 阿房有些心急地道:“主子,奴婢看都是那个家伙搞得鬼,奴婢这就去让他闭嘴。” “等等。”楚非绯微微冷笑,回身吩咐了一句,几个侍从不动声色地自人群中散开。 楚非绯这才微微冷笑道:“不急,且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把戏。” 外地赶来做工的劳工们叫嚣着要将让那名府兵偿命,刘敬之应该罢官入狱,风应城本地的民众自然不肯,大声地叫骂回去,喊着让什么外地人滚回去的话。 楚非绯微微皱眉,风应城的本地民众们护着自家的大人,其心固然是好意,但是针对外地劳工的言论,却是不合适了。 想到此处,楚非绯便向那名站在场中回话回到一半的侍从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