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流汯剑
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做到逆天换命。【】但世间,却有一间至上之物可以挽起天下狂澜,逆天下人心换八方人命。 此物名曰流汯,名取水势流转之意,为数十年前江湖神话刘弘老先生所铸。辗转反侧,从刘弘手出,历经人间沧桑数年,终被刘弘大师收而匿于西南隐世之地药仙谷。 初称为魔剑,被正义所压,后再度出世斩魔,被传送为琉璃剑。 因刘弘出自铸剑陆家,故而流汯便与火舞、青鸾二剑并传颂为世间无极的三大宝剑,其中,流汯是站于三者之巅的。 赵酴未从未想过,那把被人传颂得讲破了嘴皮子的流汯竟是这般通透碧澈,那件至上的神物也居然会是在薛礼霜的手中。 这样的神物,一出世便是浪起滔天,拥着不为凡俗之力。 寒色蓝光大作,在薛礼霜的手中,不安地摇晃着,绽放的蓝光是要将持着它的人完全吞噬。眼眸沉肃,脸上经脉勒出分明,薛礼霜咬着牙将流汯的蓝光压抑住收回,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几步后退,脸色苍白,看来是被流汯的力量吞噬了不少精力。 “收!”手指从散开到旋转捏紧,薛礼霜冷着命令一声。流汯的剑光乍然扩散又猛然剧收回来。 蓝光彻底消失,天地间重回宁静,薛礼霜拽紧流汯剑一抖,一步跪下,呕出一口鲜血出来。 木制的剑鞘,流转的花纹,着实想不到,方才的蓝光是竟是透过这木头柄子出的。那样的琉璃欲滴,那样的波光淋漓,竟然都不为剑身所本,而为剑之影响。 薛月洺还扯着陈蕃的手,一时间见着自己父亲那般狼狈模样,不由得讶然诧异,连忙拽着陈蕃向着薛礼霜跑去。 “爹爹。”灵秀的手掌拂过男子没有被岁月刻过太多痕迹的脸庞,男子苍白的嘴唇勉强着盛起山顶阳光。 薛礼霜轻推开月洺的搀扶,持着那把木制的剑鞘还有剑鞘里的流汯站起身来,这个男人,爱怜的目光扫过这柄带着药草幽香的剑,轻柔地抚了抚叹息道:“未想到,多年不使你,你竟也暴戾起来了。” “流汯剑。”陆蔷薇叹了起来。算起来,这流汯剑本也算是她家中之物,如今失了近二十余年,陆家人总算是再一次见到这把风流剑。 “武老,赵小公子,请带上你们的半残剑谱,青鸾剑鞘,到我面前来。” 武老饮了口茶,牙齿磨磨,万般无奈,却还是一个轻跳,跃下了座位台子。他晃悠悠到薛礼霜面前,手伸到腰间的包里,左右摸索好久才勉强掏出个泛黄的小本子,一把劲敲到了薛礼霜摊开的手掌里。 赵酴未迟疑了一下亦跟了过来,行步到薛礼霜面前。小公子将青鸾剑鞘举起,却被薛礼霜抬手一挡。 “残剑残卷,如今相聚,当真是共谱一本绝世心经。”薛礼霜郑重道着在场几人听不懂的话语,手指一用力,点上了青鸾剑鞘。 “喀拉”。赵酴未手未动,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剑鞘上震动,薛礼霜刚是一点,幽绿的剑鞘上便有细纹迸出,丝丝拉的声音,是要整个崩裂开一般。 “退!”剑鞘上白烟横生,薛礼霜一身令下,一掌拍起青鸾剑鞘,赵酴未应声后退一步。只听“啪”一声,碧绿的透明剑鞘整个从中炸裂开来,琉璃的碎石飞散至四处之地,飞s于阳光下,透出七色凌彩。 “这便是多年的秘密。”青鸾剑鞘散,却有着一苍白至透明的娟轴缓缓落入薛礼霜的手中,那是从青鸾剑鞘中出的丝绢,隐秘至深,让赵酴未一路都未看出端倪。薛礼霜手捧着流汯与丝绢残卷三物,叹息:“一把流汯,一本流汯剑谱。这,也是那群人想要夺剑的真相。” 接下来的谈话,是在后居的内屋里进行,陆尧本是想自觉回避,但还是被陆蔷薇阻挡。 一行人,除了武老,皆聚集在内屋内,默等薛礼霜点了一炷香,静听这位前辈是要叙述什么当年往事。 “数二十余年前,那时,我方才十四岁。居于西南隐世地,师从外界而来高人刘弘,日夜习剑与医术,修行流汯剑谱。”熏香扑面,薛礼霜坐在檀木椅子上,而其余几人也是纷纷落座。桌前没有茶,只有清水,薛礼霜闭眸端起一壶,放至嘴角微润,是真真沉浸入了曾经的往事复局…… 十四岁那年,刘弘老先生年岁尚高且旧疾往返发作,在药仙谷人惶惶三个月的绞尽脑汁后,成功负了众人心,一口气提不上来,断气了。 那时,身为刘弘老先生在药仙谷的独门弟子,薛礼霜接下了刘弘老先生于药仙谷的重担,开始于山间四处检查奇门遁甲的布置,苦练招式以备不时之需。而也是很自然,刘弘老先生所铸的绝世流汯剑自也就归了薛礼霜所有。可是令他疑惑的是,整理过老先生的遗物后,薛礼霜并未发现有任何与平时所学心法所练招式有关的书籍。千思百想才是明白,那老先生,已将每次学完后的剑谱悉数烧毁了。 持着流汯剑呆坐于药仙谷山坡看夕阳斜照,薛礼霜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些不明的事物。 独身一人守护了药仙谷半年后,薛礼霜在一次盛会后偷偷整理包裹,一人也不道别便心安理得地走向了外边世界。刘弘老先生曾在闲暇时同他叹过外边世界,喧嚣鼎沸,温暖如火,时而是为豁然明朗,却又时而苍凉冷寂,煞了一生安宁。薛礼霜想象不出,是如何,才早就了外边这般多变的世界。他好奇,他有年少人抱有的雄心,于是几番思索后,他违背了刘弘老先生所说流汯剑不能出谷的规定,带着包裹连夜出逃。 外边诸多,大千世界,果真是与一个小小隐世安和之地是不同的。 初至外界,薛礼霜在提剑而走,边走边学。他学习的本事快,本是逍遥的性格也是在喧嚣的尘世中慢慢被打炼成更加为放荡不羁,以至于在初见穆正良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薛氏小子把性子孤傲的穆家公子说得满脸通红。最后甚至是还豪气一拍,对着那穆家公子道以酒化恩怨,结局是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穆家公子安置在了客栈,让找不着人的穆家人勃然大怒。 岁月流转,人事变迁。虽说薛礼霜的性子是越练越坏,但他想着行侠仗义的初心却是为不便的。 要行侠,自然是要出风头。薛礼霜不是什么历经沧桑的老爷子,知道什么时候该放纵,什么时候必当收敛。虽然有挚友穆正良老气的劝阻,薛礼霜的流汯名剑还是肆意地出鞘了数次。 次数少还为好,次数多了,名气就压不住了。 薛礼霜这民资,不但被八方行游江湖的最底江湖人士知晓,更是被那些颇有名气的大门派所盯上。 渐渐,流汯之传说再入人耳,大家子不断派人来询问薛礼霜此剑由来,更是有暗中人派遣杀手追逐这个本心只想游浪江湖的浪子。 金钱诱惑,权势相*,恶人陷害,人心日渐淡薄,鼎沸之后满目疮痍。 原本是雄心壮志的薛礼霜觉得疲惫起来,而唯一信得过的好友只剩穆正良,卫白二人。 薛礼霜无意在江湖久留,故而独行回药仙谷。而等他拨开万重迷障,留给他的还是白茫茫一片,别说进入药仙谷,抱着绝望之心回家的薛礼霜甚至连自家药仙谷所在的山脉都是不能寻到。 苦心寻半年有余,不足而立之年的男人持剑流汯“噗通”一声跪倒在一片茫茫白雾中。 消失一年后,薛礼霜再入江湖,同归的,还有那把流汯剑。卫白心细而聪慧,知薛礼霜一归,处心积虑的江湖人就将开始准备夺剑。 将几位至交好友聚集在一起,卫白向几人道出了又一个秘密。 刘弘老爷子离开这凡尘前,带走流汯。他心存不忍,是觉得亏欠了什么,几番踌躇,是将与流汯剑配套的流汯剑谱也是留在了这世间。 若说何物能逆天下天子之命,变为流汯同剑谱两物,两物掌天地,缺一不可。资质平凡者,练就可成万千之上人,而资质本为上乘的人,练成可为无敌之人。 流汯剑现于薛礼霜之手,而流汯剑谱先所存处,正是卫白之手。 卫白明白,有心之人怕是早已查出流汯与流汯剑谱的双下下落,卫白与薛礼霜皆是受难,但若欲要共渡难关唯有两人合心,以剑破刃路。 薛礼霜欣然接受了卫白的提议。可是,世间万般都为在棋路上行走,棋子的每一步都是足以将本为安好的局面突变成万般莫名之态。 这一次,两人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有心人的行动打得七零八散。 薛礼霜受一拨人追击,逃遁百余里,终将强敌砍杀。而再回到卫白之处时,只见惨淡光景,卫白与流汯剑谱皆不见。失心返回穆家居时,途遇穆正良失魂落魄,举着残的流汯剑谱泪流不止。 半路遇敌,地势险要,穆正良颤声叙述。原来,本是完美的计划,却被一个善心人的恶心所搅乱。愿要帮助卫白的善心人招来一堆恶徒,在两边疯狂的厮杀中,反戈而给了卫白致命一击,让卫大侠叹息无力。 而流汯剑谱,穆正良拼了命也只抢来一半,而另一半下落不明。 说是江湖上,普通的善心人变心,自然不是什么惊奇事,而这次让人猝不及防的,也就是杀死卫白的贪心小人,正是清来阁上某位德高望重的长老。